第25章 再入險地

紀用走了，劉元讓人抬著劉青，也灰溜溜的走了。

他們一走，王瑾就帶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按規矩，作為沒定罪的殺人者，他目前應該是被軟禁的。

可實際上並沒有。

孫承宗等人來以前。

他不過是從兇殺現場，換到了另一個卧室繼續睡覺去了。

他小睡了一會兒，孫承宗等人來了，他就醒了。

他才以出現。

曾經守護在他門口的那兩個，還打著夾板、纏著繃帶的力士，就走了過來。

王瑾笑嘻嘻的拍了拍，他們倆的肩膀。

「對不住啊，讓兩位兄弟受苦了。晚點我安排酒菜，給兩位兄弟壓驚。」

這倆錦衣力士受寵若驚，連稱不敢。

並且表示自己已經安排了酒宴，要請百戶大人賞光呢。

他們一再聲明。

這不是秦千戶的安排，花的也不是衛里的經費。

是他們自己出銀子準備的。

單純是為了感謝百戶大人給他們出氣。

並且感謝百戶大人手下留情的。

他們不傻，知道當時的情景。

百戶大人最好的應對，就是把他們倆也誤殺了。

這樣顯得更真實。

王瑾的手下留情，實際上是給他自己埋下了隱患。

王健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笑著說道。

「安心，我從來沒有用兄弟的血，來染紅我的官袍的習慣。」

這話很能收買人心。

畢竟他是把事情做在了前面才說的。

王瑾看著他們身上的夾板，直接親自動手，給他們拆了下來。

「帶著這個，就是為了在督師面前賣慘。

讓他有發揮餘地的，現在督師的目的達到了。

這事就已經雨過天晴了，沒必要再戴著了。

而且以後在寧遠、甚至遼東。

你們也可以傲然的，對待東廠的番子了。」

王瑾的這番話，又引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錦衣衛駐地留守的人不多，秦健把嫡系都帶走立功去了。

剩餘的也就十幾個人，其中還包括王瑾等七人。

假裝受傷的那兩個力士，卻是秦健的心腹。

否則也輪不到他們，給王瑾守衛卧室門口。

他們一個叫張騰，一個叫馬武。

都是錦衣衛的子承父業的力士。

為了感謝王瑾的手下留情，他們買了一隻羊，還殺了一條狗。

早早的就在駐地的後院，支起了大鍋，分別燉了起來。

於是這些人也不沒管，是不是該當值的，全都大吃二喝了起來。

吃飽喝足以後。

王瑾等人繼續睡覺，其他人則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據說有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元。

而劉元除了掀翻了桌子，跟砸了幾個茶碗以後，也沒別的表示。

劉元的表現行為，讓這些東廠的番子明白了一件事。

東廠以後得在遼東夾著尾巴做人了。

而錦衣衛的春天則到來了。

隨後的幾天，寧遠城風平浪靜。

除了每天都有人下拜帖，請王瑾赴宴以外，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王瑾則挑選了幾家，在遼東很有影響力的家族去赴宴了。

期間賓主盡歡。

回來的時候，王瑾的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因為他把裝在空間里。剩餘的二十顆建奴的首級也賣了。

每顆五百兩，這幾乎就是天價。

不過王瑾清楚。

這不過是變相的跟他拉關係，想抱他這個大腿而已。

買人頭只是給他送禮的幌子。

第三天秦健回來了。

他跟寧遠斥候營的副千戶祖大樂，共同擊退了一小伙建奴的偷襲。

繳獲戰馬五匹，斬首三十顆，其中錦衣衛殺敵十五人。

秦健本人力戰受傷，但也親手殺死建奴五人。斬首五顆。

孫承宗當即下令，升祖大樂為寧遠守備，兼斥候營千戶。

其他出征的將士也各有封賞。

於是晚些的時候。

王瑾就又收到了，祖家送來的四百兩的黃金。

以及京城一座二進小院的房契。

王瑾看著黃金跟地契。

對下狠心砍了自己大腿一刀的秦健說道。

「不是說好了三百兩一顆嗎？這些東西的價值過萬了吧？」

明朝黃金跟白銀的兌換比例，一般情況下是=十五比一。

也就是說四百兩黃金，就價值六千兩白銀。

而那所位於安定門內，國子監附近的二進小院。

恐怕不比這些黃金的價值低。

秦健壓低聲音笑道：「大人，可不光是買首級的銀子，還有祖家的心意。」

「您在瀋陽城如何的大展神威，他們是沒看見。

可您在卧室的方寸之地，瞬間殺了四個東廠的番子。

還踹斷了劉青的大腿，讓劉青成了殘廢。

並且在事後，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

這才是祖家，願意在您身上加註的緣由。」

王瑾懂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錦衣衛駐地發生的廠、衛衝突，根本就瞞不了人。

何況錦衣衛的這些人，也沒打算瞞著。

他們就恨不得天天出去吹噓呢。

再從這幾天東廠番子的行為異常、低調行事。

這些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明的遼東家族。

怎麼可能還沒有個清晰的判斷呢。

這一回合是錦衣衛贏了。

而東廠輸的傾家蕩產，在遼東很難翻身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瀋陽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著不斷的有商隊來寧遠以後，也漸漸的眾所周知了。

所以現在的這些錦衣衛人員。

在寧遠甚至是遼東，那叫一個揚眉吐氣。

一個個的把身上穿的飛魚服，洗的乾乾淨淨的，甚至還熨燙過。

從頭頂到腳下，都是精心打理過的。

就連腰間的綉春刀的刀鞘，都是上了油、打過蠟的。

彷彿他們就是，瀋陽大戰的親歷者一樣。

上街喝碗豆花，老百姓都不要錢，是主動不要錢。

雖然最後他們還是扔下錢就走了。

可心底的那份，自己屬於錦衣衛的歸屬感，跟自豪感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不過這些事情王瑾並不知道，因為他沒在寧遠，他又出城了。

在通知讓他去督師行轅，拿戰馬的賞金的時候。

孫承宗告訴他。

朝廷的公文，大概會在十天左右到達寧遠。

讓他做好回京的準備。

並且告訴他，對他的封賞基本定下來了。

他功封鎮遠伯，是不世襲的三等伯爵。

他的錦衣衛百戶世職，也變成了世襲錦衣衛指揮僉事。

也就是說他雖然沒有得到，伯爵的世襲爵位。

可是他的世襲官職，卻從正六品的錦衣衛百戶。

直接升了三級，成了從四品的指揮僉事。

同時晉陞任，他為錦衣衛指揮同知。

這個是實職，而不是加的虛銜。

也就是說，一但聖旨到達寧遠。

他就是手握實權的錦衣衛第三，甚至是第二號人物。

所以在得知，他再有十天就要回京以後。

王瑾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他不但要重回瀋陽城。

還要更加深入的進入，建奴的核心腹地。

他要去雙陽搶一個人。

雙陽目前是科爾沁蒙古人的游牧之地。

現在那裡住著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在整個滿清，甚至華夏歷史上，都有濃墨重彩的大人物。

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小名大玉兒。

也就是後世的孝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