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如來亦如往

第1章 人生如來亦如往

中國,AH,齊雲山!

提起齊雲山,可能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但是說起和它毗鄰的黃山,那麼國內外的人士想必都是有所耳聞。黃山素有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的美譽。只是這樣更襯託了它的鄰居齊雲山的暗淡。

說起來齊雲山還是與武當山,龍虎山,青城山齊名的道教四大名山,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名聲不顯了。

也正是因為名聲不顯,又是少有的洞天福地,因此這裏就成了一個燈下黑的存在,所以這裏也吸引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來隱居,相對於隱居聖地終南山的熱鬧而言,這裏似乎更適合清凈的隱居。

清晨的齊雲山煙霧籠罩如夢似幻,又因為是初秋時節,更增添了一分舒爽,正是人們踏山觀水的好時節!

此時茫茫大山之中一條偏僻的小道上正有一人不緊不慢的循着山路往裏行進。

這條山路與其說是偏僻不如用隱秘兩個字來形容更貼切,路並不是那種正常的人工開鑿的路,而是經過常年累月腳步踏下而形成的所謂的路,只不過是比懸崖峭壁好走一些罷了,腳步踏下有個稍微平穩的土地用於墊腳。

山路上那人約莫二三十歲的樣子,身材中等,面部黝黑,看樣子像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過面上的滄桑和滿是風塵的臉上刻畫着的印象卻又像個中年男子。

他一身黑色衣服,卻不是我們常看到的緊身衣或者登山服,而是一套類似於休閑類的寬鬆衣袍,

腳上穿的也不是適合登山的運動鞋,而是一雙黑色平板鞋,這種怎麼看都不是登山專業的人此刻正在不緊不慢的走在登山的路上步履輕盈。

他的確不是登山遊玩的遊客,他是一個滿身風塵遊盪人間數年之後歸來的殘軀,此次登山對於他來說是不是出走而是回歸,他要回到師門,回到那個與世隔絕的小廟裏,去好好消化此次人間之行,他不知道那裏還有誰,他甚至不知道那座簡樸的廟宇是否還存在,但是這都擋不住他回歸的心,他實在是太累太累了,在此時的人間除了這裏他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腳下的路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他的身影也在群山雲霧之中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他一直走到傍晚時分才走到山路的盡頭,盡頭是一塊相對平坦的半山腰,大概在山的八分高處坐落着,並沒有像別的廟宇一樣坐落在山顛俯視群山。落日的餘暉從背後照着他的身影把影子拉得老長,影子的盡頭是一顆百年老樹,樹的前面是一座普通的廟宇,在這深山中顯得格外的幽靜。

男子來到廟宇的門前停下了腳步,走了一天的山路並沒有使他感覺疲憊,當他看到那座深山古剎的時候臉上升起一抹異樣的神情,眼神里有着各種各樣的情緒複雜紛亂的閃爍著,繼而面色怔怔的看着那扇小木門。

這是一座很奇怪的廟宇,門上並沒有寫着某某觀,或者某某閣,某某廟之類的,就是一個空門房,木門也沒有鎖,以一道木杠栓了起來,上面落滿了灰塵,證明著這座廟宇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男子怔怔的看了一會,似乎在想着什麼,片刻后伸手抽下了門閂,輕輕的推開了木門,『吱呀』··一聲木門發出了那種古舊建築獨有的摩擦聲音。

打開門之後可以看到這是一座有着十幾間房子的院落,最西邊的房子是個二層小閣樓。而在東邊房子前方是廟宇的廚房所在,不過相同的地方都是緊閉着房門,

院子裏有些許落葉,

夾雜着久無人居而從地下衝出的荒草。

:「都··不在了么?」那人輕輕的開口呢喃道,像是一句問話,又像是一句對自己肯定的話!

然後不再說話,熟悉的走到偏殿的門口拿起掃把開始打掃庭院,他掃的很認真,一點一點的把落葉清掃乾淨,不急不緩,就那樣有節奏的掃著院落,院子也不大,一炷香的時間就打掃的乾淨了不少,院子中間很快就堆起了一個落葉堆,雖然依舊荒草橫生,但是看上去乾淨多了。

做完這些他把掃把放在落葉堆上,轉身朝東邊的廚房走去,廚房的門也沒有鎖,只是跟廟宇的院落一樣只是用木栓插了起來,他打開廚房的門後進去又是一番收拾,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快黑的時候了,他把樹葉用手一抱一抱的往廚房裏送,又點燃了廚房裏的蠟燭用於照明,然後走到一處偏房取出儲存的糧食。

這間房子是用古法特殊建造的,裏面有個小糧窖,修之前會用火將土地中的水分烤乾,然後還在坑底進行大量的防潮工作。第一遍是在坑底鋪上一層草木灰,第二層則是木板,第三層是草席子,第四層撒上穀子糠,最後再用席子封層,這樣就起到了防潮的作用了,在傾倒進糧食之後,還會留出半米高,專門用來再設置防潮層,糧食裏面也會放上一些驅逐蟲蟻滋生的東西。所以這個久無人居住的偏僻廟宇才會保證人們隨時來到隨時有食物。

等一切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又提着扁擔挑着兩個空桶出了院落,不一會就挑了兩桶清澈的山泉回來,先是洗了洗水缸,然後把水倒了進去,如此往複幾次水缸的水也被逐漸加滿。

用枯樹葉點燃鍋台放上曾經劈好的柴火,這個深山古剎里便飄出了裊裊炊煙。簡單的吃完晚飯後,收拾一番他又拿起掃把,走進正殿大堂,依舊是一間沒有上鎖的房間,很奇怪,這整個廟宇的所有房間包括門房都是沒有上鎖的狀態,這在任何地方都是極其另類的存在。

打開正殿大堂的門之後,裏面供奉著三尊雕像,他用手中的蠟燭一一把雕像座下的蠟燭點燃之後,整個大堂也亮堂了起來,之後他便開始認真的清掃起房間來。

順着蠟燭照亮的地方看去那三座雕像不是佛門雕像,也不是道門雕像,而是很奇怪的三個人,其中兩個在中國大地乃至世界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中間的一個是老子雕像,左邊的是孔子雕像,右邊的就有些奇怪了,是一座極其罕見的雕像,雕像額上有四個稍微凸顯的肉包,如果有對中國歷史研究深刻的人肯定會一眼就看出這個面向就是鬼宿之像,而在中國能有鬼宿之像又能與先秦孔老並列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鬼谷子。

奇怪的廟宇,奇怪的人,供奉著奇怪的雕像,道家的老子也奉,儒家的孔子也奉,縱橫家的鬼谷子也奉,這簡直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這還不算完,這雕像背後的石壁上畫着藍天白雲,腳下的石板上刻着花草樹木,還有五穀動物,每個地板上都刻着不同的東西。

但是那個男子似乎對這裏很熟悉,他好像是這座廟宇的主人,外出很久剛剛回來,所以他很熟悉很認真的打掃著,就這樣一間房一間房的打掃到夜深時分才在偏房睡去。

第二天一早,清晨時分,朝陽照射進山中,給深山古剎蒙上一層金色,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但是想像中早起忙碌的身影卻沒有出現,直到日上三竿,房門才被打開,那個人伸了個懶腰,簡單的清洗后他又忙碌了起來,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房間昨天就打掃乾淨了,所以今天拿工具剷除院中雜草,清掃乾淨,之後又打開大門,走了出來,整座廟宇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塊空地上坐落的,廟宇佔地面積並不是很大,前後左右都空出很多空地,這是一個半山腰相對來說平坦的地方,除了門前不遠處的一顆百年大樹外,其餘的地方看來都被人開墾過,適合種植一些蔬菜糧食等農作物,他走出房門后又是對院落外的空地一陣整理。做完這些后,放下手中工具,搬出一把躺椅,愜意的躺在院子中間曬起了太陽。這把躺椅是師父專用的,以前他只敢在師父不做時偷偷的上來裝模作樣的比劃一陣,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師父一樣坐在這個位置那多風光!可是在今天他終於坐上來了,卻絲毫沒有了當初的意願。

人總是會變的,小時候喜歡吃糖,那個時候不給吃,等大了不想了,再給吃就沒有意義了。同理,小時候那些天真的倔強的執著的東西,等經歷過人生后,再回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那隻不過是當時的執念罷了,人總是會變的,沒有什麼事永恆的,所以才會衍生出來後悔,不是嗎?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裏,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蒲公英一樣隨風飄蕩,走到哪裏是哪裏,心中想起哪裏就去哪裏,前段時間還在南海的海邊靜坐,今天就在中國內陸的深山古剎曬起了太陽了。

人間這一趟來的值不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對他來說人間這場遊戲已經玩夠了,接下來再多活一天都是毫無意義的生活。

很多人都在無數次的追問人活着到底有什麼意義,其實很簡單,人活着就是為了快樂,就是為了享受,就是為了體驗那些他們已知但是從未達到過的快樂。哪怕尚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們都會生存下去,但是如果有些人對活着,或者說快樂都失去了興趣,對一切都不再感興趣,對萬物萬事沒有牽掛,有的只是睜開眼睛應付了事的輪迴,那麼活着對於他來說無疑是痛苦的。

當初念書的時候聽課就心煩,課堂上呆一分鐘都是煎熬,他可以逃課,去網吧,玩遊戲。對家庭不滿意它可以離家出走,尋找世界上能帶給他快樂的東西,對生活不滿意他可以尋求別人的幫助,或者在一天辛苦勞累后拿到微薄的報酬好好享受一番。吃喝玩樂,喜怒哀樂,有享受有情緒,活着就有動力。

可是當有一天所有動力都消失得時候,所有慾望都湮滅得時候,所有情緒都不再顯露得時候,人生只剩下一個過客,一個操控著肉體的漫無目的的靈魂四處飄蕩。那麼這個時候,在人間的日子還有沒有必要?

如果人間讓你討厭了,或者說厭倦了,乏味了,你往哪裏跑?除了死亡你別無他去。

那麼我為什麼還不去死?我為什麼還要活着?我在恐懼嗎?還是我在留戀着什麼?我為什麼不選擇死亡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什麼願意讓阻止我去死亡?這個聲音在腦中不斷的盤旋。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刻意的要死?既然對萬物都不再有任何興趣,既然對所有的東西都已經通透,既然無悲無喜,又為什麼對死那麼執著?又有什麼執念讓你去死呢?非死不可嗎?

既然如此是否就意味着我對死亡是渴望的,對生活的恐懼的。那麼對死亡的渴望是否又是一種執念?是否還是沒有戰勝自己,是否還是被執念所困?如何解脫?又如何說自己入了聖境,成為聖人?

難道不活就是死嗎?順其自然,讓他生下去也是執念嗎,這個肉體既然才二十五年,到今天沒有死亡,那就代表着老天沒有讓它死亡,你又何必橫生枝節非要讓它死亡呢?

是真正對萬物超脫了,還是對活着恐懼了?是真正對活着看透了,還是對死亡不再畏懼了?

此刻,生死之間的問題不斷的在這個人腦中徘徊,問題不斷的在生出,消失,就像人間的因果輪迴一樣,一念起因,一年消果,一次輪迴而過。也許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死亡的理由勝過了生存的理由,那麼很可能下一刻他就會拿起廚房的刀子毫不猶豫的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對的,毫不猶疑。

生也輪迴,死也輪迴,生死都是輪迴的一半,而你腦中所想的不生便死依然是無法逃脫輪迴。

從出生開始,你就要吃東西,你吃了大米稀飯,也是吃了大地的萬物,你吃了親媽的奶水又或者奶娘的奶水也是他們吃了五穀雜糧轉換的物資,你喝了牛奶長大也是牛吃了大地上的草而轉換的物資。吃下去的東西會變成有用的維持着生命機器的運轉,沒用的會被排出,你往樹下撒一泡尿,那麼樹上的果實里就有你為它提供的一份營養成分,你往田地里放了肥料,那麼打出來的糧食里就有你的一份物質轉換。因果從來虛,輪迴從來不止!

等你從出生,幼年,少年,壯年,中年,老年直到埋進墳墓,你終究是從地下來,回歸地下去。你走完了生的一程,接下來該走死的一程了。累累白骨,堆積如山,億萬年來的生靈若是死後不散那麼這方天地恐怕都裝不下了,所以死亡也並非盡頭,他還要受輪迴的後半部分驅使,他會慢慢的腐爛,慢慢的分解,慢慢的被大地所同化,最終化為一抔黃土,最終塵歸塵,土歸土。然後又開始了它新的輪迴旅程,它會變成樹,它會變成草,它會變成茁壯的玉米桿,也會變成豐收的糧食,更會變為另一個生命的補給品,在身體這個機器中形成精子,鑽進女性的肚子裏,成為新的靈性動物,牛吃了它會孕育成小牛犢子出生,羊吃了它會成為小羊羔降臨,人吃了它會成為孩童歡聲笑語的奔跑。輪迴從未停止改變,因果從未消散不見。至於為什麼?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輪迴。從何而來,往何處去。萬古不變,輪迴不止。

天地是一個極其精密複雜的儀器,它裏面所有的生靈萬物都是一個環,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最終頭尾相接,而其中環中有環,我們是天地的輪迴一部分,而在我們的身體自身也有一份單獨存在的輪迴,輪迴裏面又有輪迴,沒有盡頭,沒有開始。

讓輪迴不斷精彩的是因果,起因不明,去向不明,無從出來,無從出去。只是知道它曾經有一段是從我們每個人身邊經過,經過的時候帶給我們歡喜,悲傷,憤怒,哀怨不一而同,然後讓無數人無數的因去糾纏在一起,然後生出無數的果不間斷的留存下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時光長河中起起伏伏。

既如此,何必生,又何必死,順其自然就好了!

起身,走向西邊的閣樓來到二樓后,推開窗戶坐在閣樓上看着窗外的茫茫大山,若水一樣緩緩而過的流雲,想着此刻靜止的自己和曾經在人間的熙熙攘攘穿梭的自己,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多年前自己被師父帶到這裏時,這個偏僻的深山古剎還是有些熱鬧的,那個時候光廚房裏就有三位廚子,他們的名字也是很奇怪,一個叫勺子,一個叫鏟子,一個叫黑鍋,勺子鏟子經常欺負黑鍋,問他們為什麼,他們總會說,勺子就要天天擊打黑鍋,不然做不了飯。鏟子也要天天擊打黑鍋不然炒不了菜、有了事情也會讓黑鍋去背,那個時候黑鍋的名字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存在。但是黑鍋的胸襟寬廣如大海,不管是誰他都會包容,不管你對他做什麼他都會溫和的回復你。你問他為什麼,他回答的更絕,說什麼大鍋就是盛東西的,容忍不了幾下擊打,還能做大鍋嗎?你要什麼都能裝,才能算一口好鍋。當然了,除了不會裝逼!

記得剛來的時候自己還是很看不起這個人的,也跟着鄙夷欺負了他一頓,黑鍋沒有在意,笑笑就完事了,可是引來的結果卻是被勺子和鏟子一頓欺負,那個慘啊··後來可算是知道了,他們三個鐵三角的關係,黑鍋只能勺子和鏟子去欺負,他們不允許別人欺負,即使黑鍋不在意,他們倆也不允許。而鏟子和勺子···唉·····

想到這裏不禁又是一聲嘆息。

除了廚房還有正殿大堂里那些背誦書文的聲音,有好多師兄,好多師叔,他們一個個怪模怪樣的,有的邋遢的像個乞丐,整日瘋瘋癲癲的,不過他最害怕那個富婆了,每當那個富婆來的時候他都怕的要死,東躲XZ的,甚至跪下來哭着求那個富婆放過他,而那個富婆也哭着跪下來抱着他,她越抱,他越害怕,他越害怕,她越是要抱,可真是奇怪,所有人都討厭他邋裏邋遢臭烘烘的樣子,唯獨那個年輕額小富婆不在乎,甚至心疼的大聲哭泣,那哭聲比老瘋子還要凄慘。每當這個時候坐在躺椅上的師父總會發出一聲嘆息:造孽啊·····

還有的師叔一絲不苟的認真讀書,認真思考,一坐就是一天,到頭來境界不增,索性扔掉書籍下山而去。

他的眼光望向山下不遠的地方,茫茫山林遮住了他的視線,但是那個地方也有一個怪人,準確的說他是被別的幾個師叔趕出去的,因為他在研究陣法。一個很可笑的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研究陣法符文,況且山上這群人主修的是道,而非術,可是他卻對術極為着迷,還說什麼上古仙魔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有更高級的文明,我們所有傳承下來的文化技術都是他們殘存的,還說什麼西方的東西都是從明朝時候偷了中國的科技理論慢慢摸索出來的。記得當時自己還問過他,既然中國有那麼多牛逼的技術,為什麼給外國人學會了還發明出了這麼多東西,中國人自己卻發明不出來呢。他回答道:「因為中國人不信!中國人不信鬼神!」

因為中國人從骨子裏就是個無神論者,他們所有的拜佛拜神都建立在能顯化的前提下,若是不顯化,廟都給你砸了拆了,供奉的像不給你扔到茅廁里都算你走運。因為中國人骨子裏通道,通道理,所有一切都要以道理衡量沒有道理的東西說的天花亂墜他們也不信,之所以承認神魔是因為對未知的敬畏和恐懼,真要讓他們去研究,他們自己思想就把自己阻斷了,他們不信有所有研究的時候心不誠,心不誠則不靈這是一句極其強大的真理。

而西方人為什麼能學成,前提就是他們偷的東西,他們偷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幾千年長存的文明古國的東西,秘密,核心,他們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文明在幾千年甚至萬年的光陰中一直是一個神秘而且高高在上的存在,那個地方一直屹立於世界之巔。他們是神仙的使者,他們能通神,這世界所有稀奇古怪的東西,神奇的東西都是從那裏傳來的,那裏彷佛是人間連接神界的通道,所以他們信了,他們信神,他們也信偷出來的東西是存在的,可以滿足他們所有幻想的神奇秘密,所以他們研究,經過幾代人不懈的努力,經過認知,理論,實踐幾百年的沉澱后,終於在某一刻某一個契機時候爆發了,他們發明出了很多東西,很多很多從未有過的東西,上天入地下海無所不能,因為他們信。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所有東西其實並不是他們發明的,而是他們找到了因果。

比如我想加快速度,我只需要找匹馬騎上它,我就能加快速度。找到馬,騎上它這是因,加快速度這就是果。比如我想飛起來,找到各種鐵器組合起來,再找到能起飛的原因,我就能飛起來。裏面要經歷開採鐵礦,冶鍊,焊接,各種無比精密複雜的過程,但是你不能否認它找到了能讓他們飛的因,就結出了果。

所以我鎖研究的陣法也是因果關係,也是存在的只是你們沒有發現罷了。

他說的一點沒錯,而且大家都信服,只是因為當初沒有在現實中證明的時候大家都不信,就像盲人摸象一樣,各持己見,當有一個人睜開眼睛說你們都錯了的時候,你會遭到他們恥笑,但是你又無法像那些盲人證明你是睜眼看世界的,所以你依舊是瞎子,你只能給你自己證明你是睜眼的,除非你把其餘的瞎子也治好,否則你一輩子無法證明有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所以起初大家都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他真的用陣法把幾個師叔撞了個七零八三的時候大家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震驚的,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痴貨,不明白他施了什麼妖法。

只有他自己哈哈大笑,也不管撞在一起倒地不起被碰的七葷八素的別人。從那以後師叔們都經常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得脾氣很好的師叔在某一刻突然發火跟別的師叔大打出手,有得每天早睡早起的師叔經常失眠,身體日漸消瘦。有的師叔修行很久得靜心法最近突然被弄得心煩意亂,心不在焉,最後連書也看不下去了,甚至最可恨得一次就是有個師叔突然思春了,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得事情,渾身燥熱難當,慾火焚身似的。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一個人躲在人們不易察覺得地方偷偷的樂的滿地打滾。

這些事情都被師父看在眼中,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把他叫到了正殿大堂,一眾師叔都端坐在殿中

:「衍奇,說一說你這麼多天到底都幹了什麼?」師父嚴肅的呵斥着他。

:「衍智師兄·我··我··」這個時候那個叫做衍奇的怪師叔像是有些要狡辯的感覺!

:「嗯?」衍智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睛一瞪。緊閉雙唇發出一聲質問的神色!

:「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衍奇一看師兄發火嚇得趕緊把頭一縮,老老實實的道出了原委。

原來這個原因就是他真的研究出來了陣法,所有大家不信的事情,他做到了,利用帶磁場和相互作用的一些複雜材料,擺出一個奇怪的陣法,只需要在其中製造一種特殊的頻率,便會讓場中有磁場作用的東西瞬間形成一個複雜的圖案,我們每次說出的話所發出的震動波都會在空中造成不同的圖案,不管誰發出那種聲音都會出現那種圖案,當初他就是在師叔們坐着的椅子上動了手腳,在外圍佈置了小型陣法,通過特殊震動頻率和磁場作用使椅子瞬間合在了一起,所以上面的人才會跟着被撞在了一起。還有各種使人情緒暴躁,心情煩悶,思緒混亂的小陣法,說白了就是平常風水先生佈局用的風水陣,可以干擾人們的心神還有人類自身的磁場頻率波動。所以就拿各位師兄做了實驗。

想到衍奇在歷練那些年裏經常是以風水大師的身份到各地遊歷的大家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這一通惡作劇下來把大家惹得不輕,最終大家統一思想一致同意把衍奇感觸廟宇,讓他在半山腰得地方自己弄處小屋,胡亂搗鼓去吧。無奈得大發明家衍奇就這麼得被眾人一致趕了出去。好在幾個老頭子還幫他一起建造了小房子,不然可真是有些慘了。

還有師兄們,當初一起雜七雜八得帶了三四十號年輕人,從十二三的到十七八的不等最終就剩下了幾個人回到了山門,正式進入這座院落,成為了傳承者。

說起傳承者,也不準確,甚至說這個深山古剎是某一隱士宗門也不準確,他的前身是那些真正的隱士,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對人間乏味了,躲起來清凈的,有的是身份顯赫的達官貴人拋棄了一切隱居的,也有專門喜歡山野生活的人,也有因為感情問題,戰亂問題避禍的人。他們的起源不知道,甚至追溯到皇帝時代的廣成子也是他們其中一員,那些隱藏在名山大川中的真人。後來又有密不出世的鬼谷。

再後來他們都有了共同的目標,追尋天道,弄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有了同一個名字,修道者。不敬鬼神,只供天地,在人群中得道入聖之人便會被塑成雕像以示先賢。所以剛才大堂里的三位先秦聖人才會被供奉,不是為了磕頭燒香,只是為了做個楷模,僅此而已。

在時間長河流動中,他們中間有人耐不住寂寞出山入世,攪動天下,先秦時期進來很多人,也出去很多多人,後來他們成了舉世聞名的諸子百家,秦后很少有人進出了,後來來了個叫張陵的修習了一段時間后,離開了大山,改名張道陵,創立道教,並把死去多年的老子拉來做了祖師,改名太少老君。只是不知道去沒去天上問過老聘,經沒經過他同意,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在以後的歲月里李耳就成了他們家的人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來了幾個年輕人,又羨慕這樣的神仙心境,又不想拋棄榮華富貴,就有七個人組成什麼竹林七賢欺世盜名,弄得後來虛偽成了人們富貴發財得好手段。還有什麼叫王濛、劉恢的人,進來旁聽了一段時間后,出門成了談玄高手,華而不實,禍害不淺。

說完這秦后假大空的,也有對天地大道小有所成的,後來有個叫王猛的人出山後倒是名動天下,聽說幫人收復了大半天下,又使出了千古流傳的金刀計。

再後來很多別有用心的人穿梭於這其中,漸漸的人們都知道了有這麼一群人的存在,也開始模仿起來,當時最有名的就是終南山了。最終迫不得已,這一群人就開始四散開來,留下的也是寥寥無幾往深山裏搬移過去。

有那麼一群人就搬離了各個被騷擾的山群,來到了齊雲山深處,住了下來,後來齊雲山外邊來了很多人,建了道觀,住了村莊,但是都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也就沒有太在意,就這麼過着隱居的生活,後來逐漸形成了一個不是門派的門派,裏面住着的這些人在探討研究中對天地規則,對道的領悟也就慢慢的越來越深,有很多人不懂得也會出山去人間歷練,久而久之他們也會帶上山幾個年輕得後生作為傳承慢慢得傳給他們一些心得。但是這也並不是非傳不可得,有時候年老者十幾人,只有零星得三五個後生願意學習,不願意學習得也走了,甚至有一段時期這座深山古剎是空着得,最後來了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各項技能研究通透后已經鬍子花白,又從外邊帶來了十幾個年輕人教授,才慢慢得傳了下來,也有多得住不下得時候,人們就會在不遠處弄個小房子住下,整體來說這個地方很隨意,去留隨便,不會強求,不會挽留。

到了他這一世,師父師叔都已經散落在天涯,師兄弟們也在各自都人間歷練,而他就是其中歷練歸來的人。

只是他歸來看到常年久無居住的古剎后,心中隱隱的感覺到如果他不能找到徒弟傳下去,可能這種真正的隱士群體就要斷絕了。以前的人無人知曉,以後的人不知來路。他也可能成為最後的修行者!

而其餘師兄們到現在沒有人回來也大概說明了沒有人想選擇這條路吧,他們都在一個個因果種,一次次輪迴中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余悲師兄遠赴異國他鄉不知何時相見!

木水雲師兄陷入因果無法自拔。

廖不凡師兄是否還在商界穩如老狗。

姜守真師兄那個上門女婿是否還在受着看不到邊的窩囊氣!

·········好多人啊,好多事,都已經不知去向,那時光彷佛在眼前,又彷佛在天邊,彷佛離自己很近,又彷佛離自己很遠,遠到遙不可及,近到觸手而入!

回憶至此戛然而止,他收回心神,此刻落日餘暉照下,又是一天匆匆而過。他起身兩步走回閣樓,拿起筆墨研磨好后寫下此刻的心情!

遙望昔年錦時,笑語嬉聲映耳畔,匆匆恨年幼、垂髫未滿!

晨晨歲月間,青雉面龐玲瓏心,小小少年郎、青絲及冠!

一別雲下踏人海,羅褎輕卷,挽盡塵世間,十二年後!

山河寂,素麵化緇,獨坐高閣半生殘,忽然而已!

寫好后,手中拖着毛筆久久未曾放下,又是一陣出神,突然眼光一掃看到桌子旁邊有個紅色的請柬,引起了他的矚目。上書《論道大會》四個大字!放下手中的筆,他好奇的拿起請柬仔細看了看,送來的日期事是去年的了,舉辦論道大會的地點是在終南山的一個地方,日期是今年的十月十日,離今天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上面還書寫着衍智大師收!

衍智不就是自己師父的道號么,這麼看來一年前師父他們還在這個家裏,看院落里的草葉還有門房等地的灰塵,師父他們應該是收到請柬后不久離開的觀里,又或者年後離開的。如果師父他們在的話可能此刻正往終南山那個方向趕,如果想要見到師父他們這個時候動身往終南山趕去,還是有希望會和的。想到此處又拿起請柬仔細看了下,裏面的大概內容是十年一度的論道大會如期進行,此次論道大會參與者空前強大,各大宗門都收到了不少好苗子,有的甚至傳出得道入聖的境界。

藉此機會也希望上一屆論道大會的首座衍智大師來參加大會。上書寫道:「大師雖是上一屆冠首,但是依然擱置了多年來擱置的三大問題,那就是

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世界是虛是實。

天道人道是否一道!

據說有的宗門放出話來說已經有後生解開了這些問題,那麼按照論道大會的規則今年的冠首也要選擇其中一題進行解答,若不然便是自願認輸,奉新人為冠首。

他看了看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所謂論道大會的就是各家心得拿出來一起討論研究,在很久遠的時候統一擱置了三個問題無法解答,那就是上面所說的問題。此為終極問題,歷年來別管斷斷續續的輪到大會時隔多久都沒有人能解答出來。只能尋找別的小問題解答,誰解答的多,誰解答的好誰是冠首,如果大家一樣多,那你也可以選擇解答別人解答過的問題,但是必須比他的深刻,明了,闡明其中因果,要不然別人都會投否決票。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師父還是上一屆論道大會的冠首,這個消息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收起請柬,放下手中的毛筆,他關上閣樓的窗門后便照常吃飯休息了,

只是在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幽靜的深山古剎中一道身影從院落中走了出來,然後慢慢的消失在了來時的路。廟前古樹飄下一片葉子,太陽東升西落,這裏又回歸到了原來幽靜的狀態,除了門口那行淡淡的腳印證明有人來過,過了幾天後腳印也被抹去后,一切都好像有任何變化,就像所有人的人生一樣,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悄無聲息的劃過時間長河!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隱無名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天隱無名
上一章下一章

第1章 人生如來亦如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