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人為樂

天灰濛濛的，街上也冷冷清清的。

還是一樣的光景，正如往常一樣。

劉媽拿著單位的表，下到城區這邊的單位來核對一些數據，正趕著往那裡走著，腳步匆忙忙的，怕延誤了最後交表的時間。

「你Taam的這回知道怕了吧？以後老子們看見你就干你！」。

遠處傳來幾振嘈雜聲和些許呻吟。

「我給你跪下了，大爺啊，你放過我哇，我給你跪這兒了。」。

「你看看這會兒這娃們，太壞了，打成這樣給。」

「唉，就是，就是。」

「要我我非得把他們都給幹了」

「你凈吹牛筆哇你。」

陣陣響聲和對話傳到耳邊，劉媽立馬變了顏色，定睛一看，臉刷的變得慘白，急忙向那地方跑過去。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說著還招呼著周圍校門口的計程車司機，「幫幫忙啊，大家幫幫忙啊！」。

那些毆打人的烏合之眾看到竟有閑人多管閑事，又見四處眾人也向此處望來，為首的趕忙放下一句狠話，眾人迅速從角落的巷道騎著幾輛踏板摩托離開了，留下的只有街角的一個血人和一陣尾氣的臭味。

劉媽也顧不上手裡的任務了，趕緊攙扶著這滿身血跡的孩子，向周圍那些計程車吼去：「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孩子叫打成這樣了，趕緊來個人幫忙啊，趕緊幫忙給送到醫院啊！」。

可周圍卻沒有一絲響動和回應，那些個停在校門口的計程車甚至都搖上去了玻璃，與之前冷眼旁觀，談笑風生截然不同。

劉媽攙扶著孩子過去，一個個拍打計程車司機的窗戶，用顫抖的聲音像他們尋求著幫助，但回報的只有一陣陣的：「快起開你。」，「趕緊走。」，「甭打擾我們做生意。」，「今天竟叫你沖沒運氣了」。

劉媽心中湧起陣陣絕望，但看了看那孩子，咬了咬牙，把他扶到了牆牙子那，靠著坐下來，慢慢挪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步步向著四醫院走去。

幸運的是那孩子沒事，不幸的是劉媽給那孩子看身體墊付了幾百塊錢，可是轉眼功夫，便看到那個頭上抱著紗布的孩子上了一輛紅色的三輪摩托車，眨眼便不見了，只留下一股尾氣，甚至連車牌都沒有看清楚。

劉媽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城區單位走去，但最終是沒趕上，打電話和領導協商，也只是換來了一頓臭罵。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

繞過幾個泥水坑后，穿過充滿著惡臭的衚衕道，劉學優進到了自己的家中。

剛一進去，他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絲絲冷凝和異常，轉頭掃過去，終於看到了母親眼圈的紅腫和身上衣服上的臟泥，這幅場景是他從小以來沒有見到過的。

他愣了一下，看向了父親，只見平時和藹老實的父親，眼中竟充斥著憤怒，眼睛漲得通紅，甚至能看到裡邊的血絲，嘴唇甚至都在微微顫抖著。

「你看看你媽今天幹了些啥事情？亂管人家別人的閑事！」。

「說的沒辦法么，你叫我咋辦呀？」，母親帶著哭腔回道。

「咋了這是？」，劉學優問道父親。

「你自己問她，讓她好好和你說說。」，父親胸脯上下震顫著，彷彿氣的不行。

「到底咋了媽？」，李學優追問道母親。終於在母親的磕磕絆絆的解釋中他了解了事情的來由。

當然，錢看來是白墊了，劉學優心裡其實也清楚，這樣的世道，大抵那孩子是還不上才跑的，母親在科技局上班，一個月才不過收入的幾百塊錢，而父親軍區所發的工資更是要全部匯到老家去接濟老人。

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就這樣沒有了，也難怪父親會生氣吧。

「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少管那些個閑事，咱們自己都管不好，你管那些幹啥？你說說咱們下月咋辦呀？」，父親斥責道，擺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來。

「我給借上點還不行啊？我問人家小娟她們借上點。」，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這次能借下次人家誰還借給你了？」，「貼膜的以後注意點，咱家這情況你還不了解啊？」，父親說畢站起身來，恨恨的把披的褂子扔到了地上，眨眼又撿了起來，出到院子里拍起了灰塵。

「那表人家說沒說咋弄呀？」

「我問的說是明天還能弄了，明天給補上。」

「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