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雙魔來襲

聽了雲夢舟的話，慕少艾哈哈大笑：「唉呀呀，藥師這點小心思，完全被道長看透了呀。」

雲夢舟倒是懶得繼續陪他作戲，明明沒有完全信任他，還要做出一副插科打諢的親近模樣。

「藥師乃是武林三大神醫之一，想必不會缺六凈無根水吧？不知山人可否求一盞來？」

「哦？無根水自是尋常，可普通無根水至多有三凈，那能達到甘、冽、軟、輕、澄、潤六凈的無根水卻非凡物可比呢。」

雖然這麼說着，慕少艾卻伸手一招，一個精緻的白玉盞便出現在他手中，裏面盛滿了晶瑩的液體。

謝過藥師，雲夢舟將玉盞擺在桌上，接着取下套在左腕上的一枚碧玉圓環。

「熾六欲·亂七情·離合神光。」

雲夢舟道元運轉，施展獨門秘術，只見碧玉環忽而放出一股七彩斑斕的仙光，將玉盞籠罩在內。

「咦？」

慕少艾好奇地凝神望去，光是看着那道仙光，便感覺心頭彷彿不住湧上喜怒哀懼無盡滋味，腦海中意念紛雜，無數影像閃過，時而想起可愛的阿九，時而又是沉默寡言的羽人非獍，又或者是兇惡的魔界戰將、殘忍的翳流蠱師。

於是他一會歡喜一會憂愁，一會又滿心怒火與仇恨，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恨不得立刻去繭之道找南宮神翳斗個地覆天翻。

慕少艾連忙閉上雙眼，不敢再看，努力壓下翻湧的氣血。

等他再次睜眼，雲夢舟已經停止施法，笑盈盈地看向他：「等藥師換回魔心，還請幫山人將這盞七情六慾湯灌下，也算是山人為魔君復生提前送上的賀禮。此間事了，山人便先行告退了，請。」

說罷，也不等慕少艾挽留，直接化光而去。

慕少艾盯着那盞已經變得七彩斑斕的無根水，裏面似乎有無數虛影沉浮，喃喃道：「道長果真深得老君旨意，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嗎？哈……只是，道長這賀禮是否真的只是送給魔君的呢？」

話語落地，琉璃仙境已不見人影，那原本拜訪玉盞的石桌上，此時也空無一物，只有微風吹過，葉影婆娑。

——

三日之後，一直關注著瀚海變化的黃商子忽而感到強烈震動，魔威大放。

雲夢舟知道，定是慕少艾已經從醒惡者手中換取魔心，又與異度魔界交易傲笑紅塵和天座佛心，異度魔君順利復生了。

他便同九方墀、黃商子一起前往琉璃仙境，果然金八珍、老乞丐四雅雜詩郎·耆耋耄等人都在。

眾人紛紛討論應對之法，金八珍正說到萬聖岩傳來消息，赦生童子已解開封印，實力大增，具體卻不知到了何等地步。

這時，忽然傳來冷酷魔音，「馬上，你們就會見證。」

紅髮白袍的魔者，異度魔界的戰神，吞佛童子突然現身，身後跟隨的正是修成了殺僧取業，功體暴漲的魔界頭號殺將，赦生童子。

「唉呀呀，真是說人人到，講鬼鬼就來，這是一場硬戰了。」

即便魔威撲面，慕少艾依舊不改幽默本性，用輕鬆的話語化解眾人的緊張。

琉璃仙境戰端再啟，吞佛、赦生奉命前來，魔化中原腹地之靈脈。

混戰方始，刀光劍氣縱橫四方，琉璃仙境的亭台欄桿，碧瓦石牆，都如豆腐一般四分五裂。

戰至月上中天，吞佛童子一記紅蓮怒焰轟然炸裂，正道群俠為了躲避，紛紛轉移至外面空曠之所。

雲夢舟對其他人說：「吞佛童子交給山人，

你們對付赦生童子，千萬小心，他如今恐怕只比吞佛稍遜一籌。」

吞佛童子冷哼一聲，朱厭遙指雲夢舟：「與吾交戰，還敢分心？」

「不敢不敢，山人必定全力以赴。」

「道友，千萬小心！」九方墀、黃商子對雲夢舟囑託一句，便與慕少艾、金八珍、老乞丐一起圍上了赦生童子。

千萬別死了，各位。

雲夢舟心中默念，原劇情此戰之中，黃商子亡於吞佛劍下，老乞丐、石天王亡於赦生魔戟。

如今多了他自己和原本已死的九方墀，但願能改變結果。

眼見正魔之戰再啟，老乞丐便讓實力低下的爭不僧與石天王護著圓兒先走。

然而赦生童子卻不會放過，他突然化出紅髮殺體，一槍刺向走在最後的石天王。

雲夢舟前世便對老乞丐、石天王、圓兒這三個刀戟戡魔錄中的活寶十分喜愛，他們的善良樂觀和幽默趣味為這殘酷壓抑的正魔之戰增添了一抹亮色。

因此知道石天王之死，時刻關注著這邊的雲夢舟立刻拋出了天山碧玉環。

散發着黃色光芒的玉環化作一面土壁，擋住了赦生童子的奪命之槍，一擊不成，殺體立刻回返，與本體合二為一，擋住了老乞丐等人的合力圍攻。

不過雲夢舟此舉卻惹怒了吞佛童子。

他一言不發，趁著雲夢舟注意力分散之聲，朱厭直接挾帶無邊魔火刺向雲夢舟。

雲夢舟只能匆忙以掌相對，「雲翻溪卷。」

奇異掌力如雲霧翻滾，又似溪水渦旋，將直衝心口的劍尖帶偏，但吞佛童子立刻變招，順着力道旋轉一周，魔劍長柄狠狠砸在雲夢舟身上，同時鬆開魔劍的左掌，也燃燒着魔焰烙在雲夢舟胸口。

「唔——」

雲夢舟飛身後退，已是口吐朱紅，身受輕傷。

吞佛童子不給他回氣之機，立刻纏鬥而上，雲夢舟也只能化出銀鞭無咎，與他戰作一團。

赦生童子那邊也戰至白熱，老乞丐手持竹杖硬拼狼煙魔戟，暉暉朝芒，燦燦煉陽，棍法迭出。

後方九方墀玄琴急按，道音飛射，黃商子拂塵亂舞，太極成印，道境雙弦合招降魔。

「伏琴玄音。」

「道凌太一。」

「神引流針。」慕少艾也從旁協助，以神針纏繞赦生童子左臂，以為牽絆。

巨大的太極圖印散發着玄宗清聖仙光，砸向魔將，後面還跟隨着金八珍的珠光寶氣。

然而赦生童子魔元一振，頓時掙脫慕少艾的控制，接着狼煙戟直指天穹，引萬鈞雷霆，刺破雙弦合招。

殺僧取業修成，赦生童子之功力直追吞佛，擋下眾人合招后，直接開始蓄力，要以雷霆之勢誅敵。

只見大地震動，樹木催折，電光霹靂如金蛇狂舞，大難臨頭之感沉沉地壓在眾人心頭。

這邊，吞佛童子渾身冒出紅色魔光，朱厭倒背，劍尖燃起奪命魔火，繼而單足而立，劍尖正對雲夢舟。

「朱厭·赦心。」

即便不似赦生童子那般聲勢浩大，可他那淵渟岳峙，鋒芒內斂的氣勢，帶給雲夢舟的壓力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