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正仇人

孤獨缺心驚膽戰地抱起傷員，生怕一個顛簸就讓他丟了性命，剛走出山洞沒多久，好巧不巧就遇上了前來尋找兄長的皇甫笑禪。

這九天之中，翳流覆滅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武林，皇甫笑禪擔憂兄長的性命，趕忙發動所有手下，連他自己一起，從天之界限開始遍尋四方。

多日搜尋無果，皇甫霜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殘林之主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只是死死抓著最後一點執念不肯放棄。

或許兄弟之間當真有某種神秘的聯繫，在孤獨缺帶著皇甫霜刃離開山洞后，恰巧就在不遠處的皇甫笑禪立刻發現了他們。

看著疾奔而來的殘林之主，孤獨缺想起姬小雙和皇甫霜刃都身中五殘之招，一開始還有些警惕，但皇甫笑禪臉上的擔憂實在太過真情實感，孤獨缺找不出一絲偽飾，最後還是將皇甫霜刃交給了他。

皇甫笑禪發現兄長身中五殘之招時，同樣震驚不已，但他來不及細想，第一時間便出手化解了皇甫霜刃體內的掌氣。

可即便如此，經受五殘之招多日摧殘的皇甫霜刃依舊命若懸絲，體內器官經脈全都在迅速衰竭。

即便是精通醫術的皇甫笑禪也回天乏術，急得這位自皇甫家一夕覆滅，痛失了所有親人後就再也沒哭過的殘林之主止不住地流下熱淚。

「笑禪非禪，霜刃拾年。兄長，你昔日留下的『跨海二十年，霜歸劍輝現』的誓言早已拖延了不知多少個二十年，如今才與我相見，竟要就此天人永隔了嗎？」

「還有救！雲夢舟能救他！只要回到玉水明沙就還有救！快啊！」

孤獨缺激動地大吼，令殘林之主重燃一絲希望。

他們兩人連忙合力護住皇甫霜刃的心脈，為他截留最後一絲生機，而後馬不停蹄地趕往玉水明沙，終於趕在徹底無力回天之前見到了雲夢舟。

了解了全部信息之後，雲夢舟喃喃念道：「竟然真的是他？可是為什麼呢……」

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但看過劇情的雲夢舟當然知道，天下間除了皇甫笑禪還有一人懂得五殘之招，那便是曾經陰謀策劃了皇甫家滅門慘劇的元兇——鬼梁天下！

可是按照他原先的估計，即便鬼梁天下要覆滅翳流，也該堂堂正正率大軍踏平天之界限，方能收穫最大的利益。

而非如今這般，表面上一連十多日在鬼梁兵府大宴群雄，暗地裡卻隱藏身份偷偷打上門去，他圖什麼呢？

翳流有什麼值得他覬覦的呢？

一時間同樣不明就裡，雲夢舟陷入了沉思，卻忽然聽到殘林之主的提問：「蓬萊仙客是不是知道什麼？」

雲夢舟移回視線，看見皇甫笑禪正十分認真地盯著他。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蓬萊仙客你方才若有所思的表現，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還有，之前兄長的身份，刀瘟的下落，同樣是你告知我的，可見蓬萊仙客你知道的東西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雲夢舟凝視皇甫笑禪良久，出口卻答非所問。

「殘林之主，你還是早日隱退去吧。」

「嗯？為何？」

看著皇甫笑禪皺起的眉頭，雲夢舟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飄渺：「你兄長不是也跟你說過嗎？」

在皇甫笑禪逐漸變得驚疑不定的神色中，雲夢舟幽幽地補充。

「太仁慈的人，不適合留在江湖。」

「你怎麼知道？」

皇甫笑禪這下是真的震驚了。

皇甫霜刃就是寰宇奇藏，刀瘟失意后化作無缺師太，這樣的消息雖然隱秘，但總歸還是有跡可循的。

然而雲夢舟竟說出了皇甫霜刃還維持著寰宇奇藏的身份時，勸自己早日隱退所說的話。

他可以確定當時除他們二人之外再無第三者，雲夢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本座什麼都知道。」

面對皇甫笑禪的驚異，雲夢舟只是淡淡道：「林主，你該聽你哥哥的話的，他是為了你好。」

「那蓬萊仙客知不知道，我們的約定是待我報了滅門之仇后，我才會隱退？」

「刀瘟同樣是本座要處理的目標，介時皇甫家的血海深仇自然也一同勾銷了。」

沉默良久，皇甫笑禪問：「蓬萊仙客不是喜歡交易嗎？我要知道那個同樣修習五殘之招的人的身份，不知需要付出什麼？」

「唉，非要如此？」

「嗯，非要如此。」

雲夢舟嘆了口氣，「這種消息本來應該無償告知林主的，可本座確實有求於林主，只得舍了顏面，做回巧取豪奪的惡人了。若是林主真想知道答案，便將水晶湖送給本座吧。」

「可以。」

皇甫笑禪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答應下來，讓本來還有些希望他拒絕的雲夢舟徹底沒了脾氣。

「也罷，本座便告訴林主，當今世界，除你之外唯有一人習得五殘之招，那個人正是你多年至交，鬼梁天下！」

「什麼？！」

皇甫笑禪「騰」的一下站起身，不可思議地瞪著雲夢舟。

殘林之主總是交予他人以善意和信任，鬼梁天下更是與他一同參加鼎爐分峰的至交好友，皇甫笑禪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一分一毫。

「要修習五殘之招，必須身有殘疾，或者是天閹之人，鬼梁天下根本不可能學得會！」

「所以本座不想告訴你，實在是你不會相信啊。」

雲夢舟搖搖頭，不過說都說了，自然還是要解釋清楚。

「鬼梁天下為了修鍊五殘之招揮刀自宮，表面上自然什麼也看不出來，為了掩蓋真相，他還故意娶親，並找人強暴了妻子云姑，生下了兒子鬼梁飛宇。」

「荒謬……荒謬啊……」

皇甫笑禪不肯相信，雲夢舟只得再將當年鬼梁天下覬覦皇甫家五殘之招，便與賈命公合謀唆使刀瘟患劍夫妻向皇甫世家求葯，使不明藥效的患劍夫妻以為其子康兒絕去呼吸，憤而屠滅皇甫世家，讓鬼梁天下趁機奪取五殘絕式秘笈的經過一一道來。

甚至五殘之招的秘籍就藏在鬼梁天下書房的暗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