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牆根
李二臉色奇差無比，長孫無忌見他臉色發青心中暗道：小子，你完了！
他們兩個沒聽到前面的對話，只聽到「有何好處」和後面的對話。此時二人的腦海里已經勾勒出一幅官員和地主勾結倒賣軍器，大肆斂財的畫面。
正當李二準備發難得時候，就聽陸春明道：
「李縣男！賢弟啊！你就趕緊告訴某吧。」
李二：這小子還是個縣男？先聽聽這倆人還有什麼齷齪交易。
「這個說易不易，說難倒也不難。」李楓呷了口茶，繼續說道：「中暑應以預防為主，可以煮綠豆湯、酸梅湯。」
「綠豆湯和酸梅湯如何做？」陸春明問道。
「綠豆湯好做，綠豆加水煮至綠豆開花就行了。酸梅湯稍微麻煩點，烏梅、山楂、陳皮、桂花、甘草和糖一鍋燉然後放涼就行了，用料多少你自行研究。」
「這酸梅湯，成本太貴了。就是這綠豆湯，百姓也未必捨得啊。」陸春明說道。
門后的李二冷笑道：好一個何不食肉糜啊！某倒要看看你打的什麼主意，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看某今天不削了你的爵位！
李楓喝了口茶，說道：「綠豆湯和酸梅湯現下的確不適合百姓，這是賣給有錢人和往來客商的。百姓可以用蒲公英，晒乾泡水可以清熱解毒，另外菊花、金銀花、綠茶也可以。」
「蒲公英？」
「是啊，菊花、金銀花不好弄，蒲公英不是滿地都是么？你別和我說蒲公英還貴啊！」
「那是不貴，可哪有那這麼多蒲公英？」陸春明追問道。
蒲公英雖然滿地都是，可也沒多到夠十來萬人嚯嚯的程度。
「那就喝濃綠茶。」
「濃綠茶？」
「就是你喝的茶葉。」
「那豈不是更貴？」
「不貴不貴。」李楓搖了搖頭，對一邊的崔管家道：「去拿些茶葉過來。」
「是。」
崔管家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紙包過來了，李楓示意將紙包遞給陸春明。
陸春明結果紙包打開一看，裡面的的確是茶葉，但是這茶葉卻是乾燥異常，而且支離破碎，幾乎沒幾片完整的葉子。
「這……」
陸春明話未出口，就見崔管家拿來一個碗，抓了一小把茶葉放進進去，衝上熱水。
「稍待片刻，小心燙嘴。」
李楓喝不慣現在加蔥姜蒜的茶羹，所以讓人收購茶葉，弄出來炒茶。
長孫無忌在門後站的腳都發麻了，可是李二不發話他又不敢出去，想跺腳又怕弄出動靜，只能咬牙堅持著。
「陸明府，你可以嘗試一下。」李楓悠悠的說道。
陸春明啜飲了一口，咂了咂嘴，道：「味道有些苦澀。」
「再嘗嘗。」
「有點兒意思了。」陸春明越喝越覺得這茶葉有意思，他忙問道：「這茶葉怎麼賣？」
「兩文錢，一斤。」這些茶葉都是炒茶后篩下來的茶沫，摻上一些過季的老葉子弄出來的。
「兩文錢？一斤？」
「嗯，兩斤三文。」
「哈哈！某替涇陽父老多謝賢弟！」陸春明起身作揖道。
李楓回了個禮，道：「些許小事罷了。」
前廳兩人正談的上頭，小梅的聲音突然從飯廳方向傳了過來：「哎呀！二位客人為何站在門后啊！」
長孫無忌差點沒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李二也被嚇了一跳，
兩人扭頭看去，只見小梅面色有些不善的站在自己後面。
長孫無忌乾笑兩聲，道：「某走兩步消消食。」
李楓心裡一驚，喲呵！那倆傢伙真不要臉，居然聽牆根！當真是不當人子啊！
陸春明也驚了，急忙出聲道：「賢弟，你這裡還有客人？」
「有兩個長安來的工部官員。」李楓解釋了一句，高聲說道：「李郎中、孫員外還請出來一敘。」
李二和長孫無忌二人見偷聽被人撞破，只能走到了前廳，長孫無忌做了個揖道：「李縣男，先前失禮了！」
「無妨。某隻是好奇二位既然有心了解，為何不直接出來呢？隔牆有耳終是有些不美啊。」
這回換李二出來了：「剛才某二人的確是想出來，可聽了幾句以為李縣男和陸縣令有些個勾當，便想著多聽些，免得耳聽為虛。」
「某要真的和李縣男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怎會……」陸春明有些火大，直噴了起來，可噴到一半他認出了長孫無忌。
兩年前，前一任涇陽縣令因舉薦李楓有功，去外州擔任司馬。他被授官涇陽縣令，與長孫無忌有過一面之緣，這會兒才記起來，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拉，這位是來「微服私訪」的？憋了半天來了句：
「某縣衙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李楓見陸春明這幅樣子，心中更加確定這倆「工部官員」是李世民的親信，而且不是一般的親信。
「陸明府有事某也不便久留，崔管家，送送陸明府。」李楓替陸春明解圍道。
長孫無忌也猜出這陸春明十有八九認識自己，便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亂說話，趕緊走。
陸春明見狀，馬上道：「某先告辭！」
送走了陸春明，李楓道：「二位，先坐吧。小梅上茶，拿些果脯乾果。」李楓出聲道。
「不知李縣男要那麼多兵器做什麼？」李二問道。
「自保而已。」
「自保？現在時局穩定，除了天熱些，可以說是風調雨順，為何要自保？」李二追問道。
「上個月，長安宮變你們不都是知道嘛？」
「和長安宮變有什麼關係？」李二臉色有些變了，難不成李建成和李元吉還有餘孽？
「齊王騙取當今太子軍權的理由是什麼？」
「北擊突厥。」長孫無忌快速答道。
「擊了么？」
「沒有。」
「當今太子總攬朝政，不能等陛下百年之後再登基吧？」李楓問了個讓李二比較難下台的問題。
「為何不能？」長孫無忌看李楓問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抬了一杠子。
「呵呵。你說不能就不能吧。」說完李楓便閉口不言了。
「你……」長孫無忌那個氣啊，好像把眼前這個小子抽一頓。
李二和長孫無忌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