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草藥

無論什麼時候進入黑市都能感受到人們的熱情，就像剛才在通道里年輕人，有兩三個還是上次見過的熟面孔，他們似乎很熱衷於向外來人吐口水，這次也不例外。

卡恩習慣性的做足準備，軍刀也放在了熟悉的位置上，而且他還帶上了道格拉斯的手槍。

人生充滿了意外與驚喜，就是不知道哪個會先到，卡恩覺得比利這句話說的還是蠻對的。

進入交易區之後，徑直向著售賣草藥的攤位走去。

他不想在黑市待太長時間，或者說他不想在外面待太長時間，因為不安全。

攤位老闆從看到卡恩的那一刻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職業性微笑，雖然微笑的幅度有點大，如果再加上一點嘴角的口水，卡恩都有點懷疑，這個傢伙不是想讓自己消費，而是想消費自己。

卡恩不動聲色的拿起桌上的草藥，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藉此分辨其保留的藥性。

按照小丑先生的教導，越是新鮮的草藥，味道越是清淡，反而是那些存放時間長久的草藥，味道才會濃郁。

只有那種味道適中的草藥用來製作藥劑的效果才會越好。

但卡恩無法分辨什麼叫做適中，在他看來味道都差不多。

老闆看着卡恩嗅來嗅去，沒有要購買的意思，插嘴說道：「我這裏都是存放一年以內的貨，是製作藥劑最好的材料，而且價格公道，一株魔皇草只要200元。」

一年以內？小丑先生好像提過這一點，就是不知道真假，如果比利在的話就好了，那個傢伙肯定能幫我選出最好的東西，話說回來，他到底去哪兒了？

卡恩放下手中的草藥，繼續向裏面走去。

貨比三家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其實卡恩並不是要分辨草藥的好壞，而是比較一下價格，他實在是不知道一株魔皇草200元的價格到底是貴還是便宜。

黑市的交易區還真是豐富多彩，一路走來卡恩不但看到了販賣槍支的，還看到了弓、弩、長劍、短刀這樣的冷兵器，更有機械義肢配件，VR晶片，等高科技物品。

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黑市買不到的東西。

卡恩在接連詢問過兩家出售草藥的攤位之後，又來到了第四家，這次他一言不發徑直拿起了魔皇草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老闆看到卡恩的動作，直接開口說道：「200元一株。」

看來價格都差不多，以後可以嘗試在一家購買，說不定還會打折。

卡恩的眉毛挑了挑，抬頭看着面前身材健碩，卻不算高大，眉毛上還有着一條傷疤的老闆，說道：「黑蓮花有嗎？」

「500元一株。」

「山鼠草根呢？」

「30元一株。」

「銀鱗魚油。」

老闆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然後對着卡恩吐出，他說道：「外來人，你到底想要什麼？」

「黑蓮花兩株，魔皇草一株，芍藥根五份，山鼠草根十份，銀鱗魚油三瓶。」

老闆疑惑的看着卡恩，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藥劑師？」

卡恩沒有回答，而是一言不發的看着對方。

老闆與卡恩對視幾秒之後，才開口說道：「芍藥根沒有，銀鱗魚油80元一瓶，一共1240元，刷卡還是現金？」

卡恩拿出身份磁卡晃了晃，老闆心領神會的開始將他需要的草藥裝進一個紙袋中，又將三瓶黑色粘稠液體的玻璃瓶放在了裏面。

完成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之後，

卡恩便離開草藥攤位，在交易區又轉了一圈，併購買了水晶石管，這是保存石化藥劑的容器。

眼看着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停當，卡恩正準備離開黑市，結果在一處走廊他見到了一個熟人——杜威·本傑明。

他穿着一件半袖T恤，外面套著工裝馬甲，近視眼上面帶着由皮帶連在一起的眼鏡，牛仔褲上的破洞加上一雙髒兮兮的短靴，配合上亂糟糟的頭髮，總覺得有些奇怪。

看着他在一處售賣電子元件的攤位上拿走了一個小盒子，並且沒有付錢，老闆也只是向著杜威丟出了一塊抹布而已。

杜威是黑市人？

在所有城市裏都流傳著一句話，那就是不要相信黑市人，他們被貼上了惡棍，騙子，強盜，不法分子等標籤，這讓卡恩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想到這裏，卡恩將草藥袋在手掌上轉了兩圈，保證在自己活動時它不會發出什麼特別的聲音。

對於卡恩來說，跟蹤杜威簡直比每天早上的慢跑還輕鬆。

他們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以相同的速度前進。

杜威自顧自的向前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被人跟蹤。

而卡恩有了上次跟蹤別人的經驗，他看似放鬆，實則非常注意周圍的環境，他可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螳螂，他還是喜歡做一隻黃鵲。

走廊里的燈光不算太強烈，越往裏面走，外來人越少。

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偶爾碰到幾個，他們大多是從走廊兩側的房間中走出。

在開門的瞬間，卡恩會下意識的偏頭觀察，就會看到裏面藍色或者紫色的燈光，以及身體上某些部位散發着熒光的妖嬈女子正在穿着衣服。

這才有點黑市的樣子嘛，要是在配合上一點謾罵與呼喝，槍聲與哭喊，我想效果會更好。

杜威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按下了電梯，就在他進入電梯，門就要關閉的時候，一個人影擠了進來。

看着面前行動敏捷的外來人，杜威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只是看了一眼便目視前方，按下了B2的按鍵。

他的表現完全落在了卡恩的眼中，這讓他想笑又笑不出來，只能若無其事的按下了B3，然後主動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一動不動的看着杜威。

也許在密閉的環境之中，容易讓人緊張，剛才還表現自然的杜威，小動作開始多了起來。

抱着小盒子的手不停摩挲，另一隻手也在輕敲著褲腿，似乎這樣做可以讓電梯加速一樣。

他的反應怎麼與其他的黑市人不一樣，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扭過頭來與我對視，要是再加上一口吐沫就更加傳神了。

卡恩有些期待一會兒電梯門打開時杜威會有什麼樣子的表現。

「叮」叮一聲，電梯到達了指定樓層，卡恩看到杜威敲擊褲腿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在電梯開啟的瞬間，整個人一步跨出，快速向前奔跑。

Ｂ2層的燈光不是很好，走廊里更加昏暗，杜威在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才停了下來，他扭頭看去，正好看到電梯門緩緩關閉，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接着一口口水吐在地上。

「該死的外來人。」

躲在陰影里的卡恩點了點頭。

這才對嘛，你要是不這樣做，我還覺得不正常呢。

卡恩的呼吸開始變得很輕，就連心跳都開始不自覺的放慢。

就像是準備一隻準備捕獵的貓，腳步輕盈，注意力集中，死死盯着前面的杜威。

在卡恩進入陰暗角落之後，身體就不自覺的進入到這種狀態，有點像與生俱來的天賦，完全是下意識的表現。

這就是道格拉斯所說過的夜盜具有的超凡特性嗎？

卡恩雖然心中疑惑，卻十分享受這種狀態，他繼續跟蹤著杜威，直到對方停下腳步，若無其事的準備開門。

這時，卡恩突然從陰影中竄出，他緊貼在杜威的背後，兩人幾乎是同時走進房間，在對方關門的剎那，卡恩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巴，將杜威整個人按在了牆上。

杜威的雙眼因為驚懼而圓睜，冷汗瞬間就額頭滲出，他的四肢變得僵硬，竟然忘了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卡恩湊到杜威耳邊小聲說道：「你好，杜威·本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