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教的。
警官關上門，道：「肖同志，我是看你網上見義勇為的壯舉，才特地關起門來勸你的啊，你最好讓你家這位小祖宗選擇跟他調解。」
楚溪：「？」
她鳳目瞪得滴溜圓。
她哪錯了？？？
肖屹的俊眉皺得死緊，冷峻得面目越顯威嚴。
警官道：「現場錄像我分析過了，陸嘉確實是混子，上手拉了一把這小姑娘，但你家這位也太生猛了啊，直接將人撂地上，後腦勺著地啊，要出人命的！」
警官嘖嘖讚歎。
啊，那一下子，真能見閻王。
肖屹神情微頓，目光瞟了眼伸長脖子挺直小脊樑努力理直氣壯的楚溪，一直綳著的冰山臉裂了一絲絲縫隙，唇角勾起抹若有似無的笑，「我教的。」
警官喲嚯一聲，「聽這口氣你還很得意？就你這個教法，肯定不行啊，虧得陸嘉頭鐵，不然，後果可就嚴重了啊，你家這位小姑娘可真的要蹲牢房的！」
肖屹斂了那一絲笑意，嚴肅地對警官道：「可她要不是下狠手，這會就被人欺負了。我覺得，她做得好。」
警官：「……」
楚溪目光轉向肖屹臉上，強烈的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都俊得找不出瑕疵。有些人生得簡直違背科學。
日晒雨淋為什麼不會讓他皮膚變糙變差？
這會兒這麼耀眼的白熾燈像照妖鏡這樣照著，這張俊臉居然既冷感又性感，滿滿的誘惑。
楚溪見他薄唇輕啟，目光犀利，禁慾的模樣誘得她脊背發麻。
他很硬氣地接著道：「她是個弱小的小姑娘，她那麼弱小，警官同志是要她力度恰到好處地撂倒十幾個壯漢，再全身而退？」
警官被肖屹一噎，一時間啞口無言，頓了半響才努力勸道：「也不是這個意思。就那一上來還沒確定陸嘉會對她如何……」
肖屹直接板著臉打斷他：「事實上，她使出了全力，陸嘉還好好的。幸虧我還沒離開。」
說完他目光落到她纖細的胳膊上，楚溪接觸到他的眼神，把伸長的脖子縮了些進來，一股心虛感溢滿心田。
嘖。最近好久沒鍛煉了，體重也下降，胳膊就沒什麼力氣。
這又被肖屹當場抓包？
警官沉吟半響：「行了行了，做好筆錄你帶她走，後面交給我吧。」
後來那個筆錄簡直就是楚溪的修羅場。
警官問：「他纏上你時你怎麼做的？」
楚溪：「想報警，結果手機被搶。」
她餘光瞄到肖屹驀然黑下來的臉色，放在桌上交握著的纖細手指微微一緊。
警官點了點頭，「後來呢？」
楚溪：「被他用手抓住，現場都是他們的人，他們縱容陸嘉對我拉扯，我覺得我很危險。然後，就反擊了。」
警官還問了下：「你老公就在外面，怎麼不嘗試著跑出去喊他？」
楚溪攏了攏眉，秀眉擰蹙，不用看也知道肖屹的臉色可以滴出一臉盆墨汁書寫她的萬字罪狀了。
「這跟案子有關係嗎？」楚溪不滿地嘀咕。
再說下去，她要被抓住修理一頓了。
警官嚴厲道：「當然有。你要是能跑不跑能求救不求救，直接上手攻擊人家，能一樣嗎？」
她微微抿了抿唇道：「不是老公。是很久沒見的哥哥。我以為他走了。」
做完筆錄后，楚溪宛如從修羅場出來。她偷瞄了好幾眼肖屹，肖屹沉著臉沒說半個字，但滿身那種一觸即發的火星子。
肖屹見到陸嘉時，黑著臉牽過楚溪，繞過陸嘉時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又對楚溪道：「跟我去拿你的行李，立刻退房。」
楚溪撇了撇嘴，吐了口濁氣，哎，脊樑挺了沒幾秒，又被抓包。
可是，肯定不能再在這酒店住下去，誰知道前台會不會連房卡都給自個老闆，誰知道這陸嘉會不會惡意報復。拿行李確實最好有肖屹在。
這毫無底線的黑店，早點破產吧。楚溪憤憤地想。
楚溪認命地跟著肖屹。
陸嘉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到最後也沒摸清情敵底細，但他不再輕舉妄動，在背後痞笑道：「究竟是誰。老子定要搞到手。」
拽不過三秒，又忽然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嘖，頭怎麼還疼呢。」
楚溪和肖屹站在電梯里去搬行李。
肖屹肅著張臉，舌尖頂了下后牙床，開始秋後算賬：「兩次。兩次有機會向我求助你都沒有。被這種混子纏上，你居然寧可等上幾十分鐘報警，也不肯打我電話求助！」
他緩和了下語氣才接著說：「被十幾個人圍攻，我就在邊上，你居然不來找我，知不知道我要是晚半秒，他們可能就會傷到你！那麼混亂，萬一對方下手沒個輕重！」
話音到最後又不自覺地揚了上來。
聽得出來他是刻意壓抑情緒的，但又沒能壓制住。
楚溪不認慫，雖然他確實幫了她的忙，但是這會兒認慫，就等著被抓回去pua吧。
她斜靠在電梯里，一副拒人千里又混不吝的姿態，斜睨了他一眼，勾著紅唇輕笑道：「我看著這陸嘉也不像壞人，沒準不打不相識呢？」
肖屹面若寒霜，嚴正警告她：「丟開你的幻想，他出了名的混子，禍害的姑娘有百八十個。」
楚溪嗤笑一聲：「痞帥的酷少，是很多少女的菜。百八十個姑娘里，沒準八十個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她就是故意的，知道他素來厭惡這種出格的膽大妄為。
果不其然，她見著肖屹臉色黑得像剛被雷劈過。
肖屹眼神警告：「他不是你能拿捏拿來氣我的。」
她眼尾微挑，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瞟向側面的肖屹，譏笑道：「拿他來氣你？哥哥莫不是有妄想症？」
想起他曾經誤會她自殘，覺得這妄想症病得不輕。
「百八十個少女都願意跟他談戀愛，難道不證明他魅力？還有酒吧里那少年，往後也不知會有多少少女趨之若鶩。」
她雙手環胸，微微揚起修長的天鵝頸，鳳目一挑，落到電梯頂的吊燈上。
她的姿態多了一分直戳他脊梁骨的挑釁，道：「倘若我有天喜歡他們，再正常不過，絕不是拿他們來氣你。」
她以為肖屹會生氣，她好整以暇地抱胸等著肖屹忍無可忍地拂袖離去。
但她卻遲遲沒等到肖屹任何反應，電梯里一陣靜默，她詫異地轉眸，看到肖屹目光晦暗地注視她。
她有瞬間察覺到他在看她的肩膀。
她視線微微下挪，落到自己的肩膀上，鎖骨凸出，直角肩單薄削瘦線條分明，沒什麼不好啊，是姑娘們羨慕的直角肩。
就這樣在他眼裡就是瘦成殭屍？
也不知道眼光哪裡有問題，三年前的挫敗又在她心中燃起一股火苗，熊熊烈烈，轉瞬間就要將她的自制力燃成灰燼。
嘖，這該死的勝負欲。
她鳳目睨了他一眼，乖張桀驁道：「你這眼神，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勾引我。」
肖屹：「……」
這誰家的孩子？怎麼教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