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水性楊花
張小小這次終於留意到她說的話，想了想，這才明白她說的是牢裏那個給自己替罪的女人。
「真是好命，進了地牢還有人惦記着。」
她嘟囔一句，想起那個女人平平無奇的樣貌和怯弱的性子，頓時心生妒意。
這是什麼狗屁世道，連這種女子都有人出手搭救，而她自己身陷囹圄，叫天天不應，兩相對比，簡直狠狠打了她的臉。
「要我拿出解藥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這手腳都被縛住了，李公子你看……」
她盈盈抬起頭，嘴角掛着魅惑的弧度，甚至挺直背脊，把自己豐滿的身材曲線顯露在秦悠悠面前。
蕭文被那個林月心迷的團團轉，完全靠不住，她正苦惱如何另謀出路，沒想到大好的機會現在就送上門來了。
這一系列的眼神動作頗具暗示性，秦悠悠默然，張小小這是在勾引自己？
人還在府衙里，料想張小小也不敢造次，她從懷裏掏出慕容懷瑾給準備的匕首，幫張小小解開了手上的麻繩。
「哎呀，我心口好疼啊李公子，你快幫我看看~」
張小小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一對溫軟上揉搓，一邊嬌滴滴的叫嚷，一邊湊近她，呵氣如蘭。
就算是同為女子的秦悠悠也難以應對這種場面，她被張小小的語調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上下其手，她連忙用力推開張小小。
「李公子，你推得人家好疼啊……」
見她軟硬不吃，張小小咬咬牙，直接撥開衣襟，露出半邊凝脂香肩。
秦悠悠只覺好笑，這次直接退到門邊。
「我已經有心悅之人，自是月心姑娘，還請張姑娘還請自重。」
此話一出，張小小瞬間面色慘白，身側雙拳死死攥緊，她閉了閉眼睛。
「林月心，林月心，你們都喜歡林月心。」
再睜開眼，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決絕。
「罷了，只要能讓我見到這位林小姐的真容，我就把解藥給你。」
她不甘心，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才能讓自己輸得如此慘烈。
她出身低微，在外面漂泊這麼些年，只有這一副好皮囊作為倚仗，可今日和那林小姐站在一處，自己不禁顯得落魄起來。
秦悠悠拗不過她，只得讓她在柴房等待，自己則回到屋內換了一身女裝，卸了臉上的扮相。
半晌，來人踏進柴房，逆着光，張小小眯了眯眼睛，緩了片刻這才看清。
來人身着綢制的天青色對襟，發間插著一支鏤空雕花流朱釵，氣度溫婉，美得驚心動魄，只是站在這裏，落魄的柴房莫名也貴氣起來。
「你是，林月心？」
張小小遲疑出聲。
秦悠悠點點頭，卻見張小小隨即面露嘲諷。
「我道是哪家的小姐讓蕭大人念念不忘，原來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腳踏三條船，姐姐可真是好手段。」
水性楊花？
秦悠悠稍加思索，明白了。
初見時她身邊跟着慕容懷瑾，再有自己扮作的李翠溪和蕭文為「林月心」針鋒相對，才有了「腳踏三條船」之說。
「不及你好手段，竟然能從衙役眼皮子底下逃出來。」
秦悠悠看向門口，慕容懷瑾負手提步走進來。
「你怎麼來了？」
她走到他身邊，拾起他的手查看，慕容懷瑾緊抿的薄唇微微上揚。
「我和林縣令說過李嬌的事情了，聽說你在柴房，順路來看看。」
其實是聽到秦悠悠要去見張小小，怕這個女人又突然發瘋，他這才不放心的跟了過來。
張小小陡然被揭了短，氣得臉色發青，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既然她不肯說，就別白費功夫了。」
抬眼掃到張小小***的肩頭，再看秦悠悠換上的女裝，他一瞬就猜到什麼。
他神色不耐，眼底沉着不悅，語氣加重。
「讓王蘭芝來一趟，對付這種人，她最有辦法。」
秦悠悠被他的聲音嚇到，愣愣的點了點頭，他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溫聲安撫著拍了拍她的後背。
「柴房憋悶，我們去外面等。」
慕容懷瑾轉身招來跟着的幾個衙役，張小小再度被縛住手腳。
自從蕭文走後，王蘭芝就一直待在秦悠悠院子裏，現在聽說張小小給李嬌下藥的事，她當即表示可以幫忙逼供。
王蘭芝在一眾刑具前挑揀，摩拳擦掌雙眼放光，顯得格外亢奮。
「張小小最怕的就是她那張寶貝臉蛋受傷，只要我們動她的臉，再言語刺激一下，那肯定什麼都招了。」
看她隨手拿起一個夾棍，秦悠悠心都跟着提了起來，慕容懷瑾則表情平淡的掃過一眾刑具。
「只要不弄出人命，其他的隨你怎麼折騰。」
王蘭芝頓時心領神會，笑吟吟的答了聲好。
秦悠悠美眸瞪大，任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慕容懷瑾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張小小到底哪裏得罪過他，竟然讓他生了這麼大的火氣。
挑好刑具，為了防止王蘭芝真的把張小小給弄得半死不活，秦悠悠不放心的跟過去，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張小小隻是被她扇了幾個巴掌就受不住招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把解藥給你們，求求你們別打了。」
別看王蘭芝個子嬌小，下手可是乾淨利落，幾巴掌下去，張小小兩邊臉頰高高腫起，擠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清秀模樣。
聞聲王蘭芝放開人，張小小低頭垂淚，含糊不清的說出解藥配方。
「你身上可還有這毒藥？」
秦悠悠突然發問，張小小耳朵里嗡嗡的，腦袋思考遲鈍，下意識點了點頭。
王蘭芝馬上反應過來，在張小小身上一陣搜刮，找出一瓶黑色藥丸。
「要是解藥配方屬實，你自己吃幾顆毒藥下去應該也沒事吧？」
張小小神色遲滯了一會兒，黑色的瞳孔一瞬放大，裏面閃過一絲驚惶。
秦悠悠對她的驚懼熟視無睹，倒了兩顆藥丸出來就要給她喂下去。
「我錯了，配方是假的，別給我吃藥！」
秦悠悠輕嗤一聲，放開張小小的嘴巴，張小小得了空隙，立刻就把真正的解藥配方說了出來。
慕容懷瑾把配方記下，交給王蘭芝拿去藥房抓藥，等葯煎好了，便讓李嬌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