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份

第27章 身份

周福田漫不經心的開着車,車輪在泥濘的小路上壓出兩條歪扭的平行線,到了鎮上已經晚上七點,他把車停在路邊的餛飩攤前拉下手剎。

「你還坐在上面幹什麼,等我請你下來呀。」周福田坐在餛飩攤的木桌前,沖着車裏的郝仁喊到。

郝仁坐在桌子前,把一次性筷子在手裏反覆摩擦,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餛飩支支吾吾的從口裏說出了幾個字:「師傅,之前對於這種失蹤案件,您很少這麼上心啊,我們去了也就是做做筆錄,畢竟村裏通訊不發達,有的人不過是在外頭耍了幾天就回家了,這一次您跟之前反差有點大。」

「周隊,又帶新徒弟了?」賣餛飩的老闆端了一小碟花生米遞到周福田面前。

「是啊,不過帶了一個傻徒弟。」周福田好似沒有聽到郝仁的詢問,手裏忙着接過老闆的花生米。

「師傅,這一次為什麼呀?」看着眼前的周福田沒有理會自己,郝仁又接着剛剛的問題問道。

「你小子,算了,我跟你說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徐彩鳳這家庭情況比較特殊,你想想一個寡婦又把自己男人弄丟了,活着得多受罪。」

「這也不是她害的呀,這男人本身就是個無賴,還是賭鬼,輸了錢不回家也挺正常的。」

「你懂什麼?」周福田拍了一下桌子,但是瞬間怒火又像蒸汽一般在頭頂蒸發了,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點上,緩緩地說道:「我認識徐彩鳳已經有十幾年了,從她嫁給田廣言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周福田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開始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那年金石鎮的雨很大,田廣言結合了從省裏面學習的技術設計出了一套節省人工成本和資金的方案,想利用水庫資源和銅靈江的地勢特徵徹底解決雨季的問題,你知道只要成本下來了就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

郝仁大口的吃着餛飩,插著話問道:「師傅,這水利跟咱們公安八竿子打不著呀。」

「你別打岔,還想不想聽了?」周福田手捏著花生米一粒一粒的送進自己嘴裏,見着郝仁不吱聲了,接着說道:「那時候的田廣言想推行這套方案,可是施工方聽說了之後對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非常不滿,首先是賄賂他,但是田廣言這個人跟普通人不一樣他把賄賂的這些人全都給拒之門外,施工方見賄賂不成便寫恐嚇信恐嚇他,他沒辦法只能尋求鎮政府幫助,鎮里呢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便委派派出所的民警跟他同行,當時我剛好在沙場賭館的案件中立了功,準備調去市裏的刑警隊學習,所長收到鎮長的指示后便點名叫我過去,結果在實地勘測的時候我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水裏,田廣言為了救我犧牲了,沒想到沒被黑勢力弄倒,卻被我給害死了。這件事對徐彩鳳的打擊很大。」

「師傅,這事難怪您隻字未提起過。」郝仁聽完師傅的回憶有些詫異。

「我欠田廣言一條命,也欠徐彩鳳一個丈夫,再後來徐彩鳳改嫁了,她家裏也經常出現一些矛盾,不過別人家事我不好摻和,我去調解一次,就會好一陣子,也算林大生這個人還有點良心。」

「這人哪裏有良心,就是一個無賴,就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郝仁有些憤憤不平的說。

「我難道不知道嗎,可徐彩鳳就是這樣軸的一個女人,她愛田廣言,好像又把餘下的感情和溫柔全部都寄托在林大生身上了,你說這情情愛愛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如今田廣言去世多年,

林大生又不見了,所里又派我來調查這件事,我想既然碰上了,我還是竭盡所能的幫幫她吧。」

「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老闆多少錢。」郝仁發出一聲感嘆,起身準備結賬。

周福田立馬站起身來按住郝仁:「你一個月才多少錢,剛剛實習幾個月,這頓師傅請了。」

郝仁摸著頭說:「那謝謝師傅了。」

兩人吃飽后回到車上,周福田把座椅放倒,悠閑的用牙籤剔牙,打開收音機收聽着電台里的新聞播報。郝仁側着身子靠在窗戶前,開口問道:「師傅,這個賭館徐老闆是個什麼來頭啊?」

「那老狐狸就是在銅靈江沙場邊上的開賭館的,他這個人做事很有一套,層層設防一般人想進他的賭館還是有些難度,當時市裏下了命令聯合幾個鎮的派出所出動才把他端掉。」周福田說罷,抬起腳掀開褲腳說:「你看,這三個彈孔就是這老狐狸的手下打的,只不過這個老狐狸後來用一些手段和外面的人把關係疏通又放出來了。」

「打你這人呢?」郝仁睜大了眼睛觀摩師傅腿上的彈孔。

「當場就被我斃了,一個被賭博殘害的年輕人呀,欠了賭場不少錢,給賭場賣命,最後還真的沒命了。」周福田把牙籤順手扔出窗外,嘆了一口氣。

「師傅,我還有一個問題。」郝仁臉上露出稍微尷尬的笑容。

周福田拉下褲腿,大聲說道:「你小子有完沒完,是不是要把你師傅的戶口都查一遍。」

「師傅,您瞧您這就生氣了,您說的不能把我給憋壞了呀。」

「你小子,心眼忒多了,看着挺老實,實際上說不定在哪裏給我挖著坑,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

「師傅,這牌館老闆您是不是早就認識,您說咱們還幹嘛大費周章的便衣進去呢?」

「你在警察學校都學的都還給老師了嗎?這種地方沒有引路人進去就要花費不少時間,多出來的這些時間你是給他們機會溜走嗎?不過今天運氣好碰到一個傻大愣,我一聽他那話就是專門在館子裏『帶籠子』的。」

「那這老闆好像瞞了咱們不少事情啊,咱們怎麼不把他帶到所里盤問一下呢?說不定能問出點林大生的蹤跡。」

「你這腦袋瓜子裝的都是漿糊吧,咱們是去查失蹤案,不是穿着警服去查謀殺案,並且這個失蹤案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有些事情有的流程該走還是要走的。你這樣貿貿然的打草驚蛇萬一後面還有什麼事情呢,別人跑路,搜查起來就麻煩了。」

「師傅,您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林大生已經不在了。」

周福田把車椅扶了起來,雙眼看着窗外說道:「你小子領悟不錯,這也不是沒可能的,畢竟這個林大生沒有什麼外地親戚,再加上他膽子比較小,要說他一個人不吱聲的出去打工了有些不現實他也沒那個覺悟,要說是真的出去耍了,沒錢了也早應該回來了。」

「師傅那咱們要不要把情況跟上面彙報一下。」郝仁拿出本子把師傅的想法全部都記錄了下來說。

周福田思索了一會,把收音機聲音關上說:「這只是我的假設,只能說是建立在直覺上的假設,目前沒有證據的事情先別上報。」

「那行,師傅,您坐過來睡一會,我來開車吧。」郝仁把東西都收進包里說道。

「小子,你今天可算是做對了一件事,確實吃飽了是有點困,等會到了所里不要把我喊醒,你自己去找技術科的查一查車站的監控看看有沒有林大生的身影,有特殊情況再喊醒我一下。」

「好嘞,師傅,您坐穩。」兩人調換了位置,開着車朝着所里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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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戒:雨夜尋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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