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演員的開始
韋恩一早走在街上就在考慮一個擺在眼前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安全而快捷的為自己弄一個合法的身份，常規的手段幾乎沒有可能，而沒有合法的身份在這個社會幾乎寸步難行。在商店裏花1美元買了一袋切片香腸后，了解了現在這個時期的購買力，才明白自己身上僅剩的9美元是多麼微不足道。如果有足夠的錢，為自己弄個合法身份簡直輕而易舉。此刻的韋恩嘴裏嚼著發乾的香腸，感嘆著身上最貴重的財富原來是兜子裏的3袋灰sè粉末。昨晚在昏黃的燈光下還沒有看清，粉末的成sè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差的多，裏面甚至還有顆粒狀的形態。韋恩用舌尖觸碰了一下，可以確定裏面單二兩種嗎啡的含量不足20%，添加著一些韋恩根本無法識別的東西，韋恩把東西塞入自己的口袋，考慮著怎樣盡量避免使用極端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許最好嘗試一下正常一點解除自己困境的辦法。
還好，洛杉磯有不少華人聚居地，也許自己可以靠着自己純正的口音以及黃種人的樣貌弄個身份，韋恩想到。
「簽勞務合同，管吃管住，干夠3年，給你弄個戶籍。」眼前禿頂地主模樣的老頭也不知道是韋恩轉悠的第幾家華人商家，身上的長馬褂在中國大陸都看不到，這裏居然看到真是稀奇。好笑之餘，面對着對方提出的苛刻條件韋恩實在很無語。看來異國他鄉，對自己的同鄉也並不是那麼友善的。終於，韋恩所考慮的最安穩的一條路也斷了，看來只有另闢蹊徑。
「HI，MAN，來點貨。」韋恩轉了好久才在一條僻靜的街道找到自己的目標，湊近這個白種男人說道。
「滾，小猴子靠邊，別耽誤我時間。」白種男人被人打斷自己與女人之間的調笑很是不滿的罵道，揮揮手就像再驅趕一隻蒼蠅。韋恩很識趣的退在一邊，並不是韋恩不想扭掉他的腦袋，只是這種混在底層，在流動地點卻看上去只賣熟客的人背後一定有着某種組織，而這才是韋恩的目標所在。
「等等，小子，我這裏有貨，二十美元一包，怎麼樣。」一個同樣黃sè皮膚的骨瘦如柴的亞裔攔住韋恩說道。等等兩個字說的是國語，只是聲調有些彆扭。
「台灣人？」韋恩問道。
「你到底買不買？」男子惱怒道。
「先看貨。」隨後在男子袖子露出的一包灰sè粉末中用小指沾了一點放進嘴裏，對露出詫異神sè的男子低聲說道：「不用了，你這東西摻加了太多的士的寧和阿司匹林。」說完，聳聳肩在對方惱羞成怒之前轉身走開。
一上午，韋恩專門挑着偏僻的紅燈街轉了一圈熟悉地形，趁著白天人少也沒有人會注意自己，直到晚上這裏才會恢復原有的烏煙瘴氣，各種罪惡的勾當大多會等夜sè降臨才出現，就像是黑暗將所有污穢遮蓋一般，基本上，這的確是事實。
韋恩初步觀察著這裏買賣毒品的分佈位置及大致銷貨時間，暗暗完善著自己的計劃，韋恩頭一次慶幸自己現在的年齡，沒有人會認為這個四處閑逛的孩子會構成威脅，這對韋恩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cāo！」韋恩看到對面街上的巡jǐng看向若無其事的自己，撇著嘴向自己走來。他可不願浪費時間去應付這個一看就有種族傾向的白痴的盤問，三步兩步穿梭進一處擁擠的人群。擺脫麻煩正要從另一邊出去時，一個戴着鴨舌帽的肥胖男人跌跌撞撞的摔倒在自己的面前。
「喬治，你到底在幹什麼？」不遠處一個紅sè頭髮的婦女朝着地上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吼著。「最後一個補拍的鏡頭，你居然告訴我找不到演員？我早就應該讓你收拾東西滾蛋。」
「瑪麗，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會安排好的！」韋恩前面的三十來歲的肥胖男人站起身沒來得及拍拍身上的灰塵就諂媚的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馬上就好，拜託。」女人瞪着眼睛離去，胖子一把揪下頭上的帽子在手上揉搓著，露出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茫然四顧。
韋恩沒有理會面前的這幅畫面，繞過胖子繼續向前走着。
胖子見到面前的韋恩確實眼前一亮，一把抓向韋恩的胳膊。韋恩身體前傾避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回過頭冷眼看着，要求一個解釋。
「嘿，孩子，想當演員嘛？」胖子一臉猥瑣的笑着。
「沒興趣。」
胖子立即擋在韋恩前面，肥胖的身軀在這時顯的很靈活。
「別這麼說，就算幫我一個忙，在電影里客串幾分鐘就好，不用說台詞，我付你5美元。」胖子喬治抓緊時間解釋道。
「50美元。」韋恩簡潔的說道。
「哦，該死，你這是搶劫，50美元我從這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能用一周。」胖子高聲吼道。見韋恩擺手聳肩。立即壓低聲音：「20，不能再多了，要不是附近只有你一個孩子，我絕不會找你。」男孩兒還是沒面無表情，胖子張了張嘴，喉結上下聳動一下才繼續說道：「25美元，我從我自己那一份里給你加5美元，先說好，事後結算。」
「成交。」韋恩露出燦爛的微笑，自己的計劃還需要時間，在這裏掙點小錢也不錯，反正不耽誤功夫。
喬治見男孩兒答應下來，沒有再斤斤計較，拉着韋恩向攝影棚走去。路上給男孩兒講著如何去做。
「我帶你先換衣服，這是一出對簿公堂的戲，不過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坐在第二排，不用說話，只要拍個遠景就行了，明白嗎？」胖子嘴上喋喋不休著。從胖子的口中，韋恩得知這部戲本來已經在紐約已經拍攝結束，但在移送交卷時被工作人員不小心損壞，之前拍攝的鏡頭沒有多餘的場景供導演剪輯，不得已只好在這裏補拍幾個場景剪輯到電影中。
「很好，很好。」喬治在韋恩換了衣服站在喬治面前，喬治感嘆的說道，不知道是感嘆韋恩的樣子，還是自己的眼光。但隨後又皺了皺眉：「你這亞裔的身份太好認了。」想了想，把頭上的帽子摘下扣在韋恩頭上。
「這回就差不多了，好了，準備一下，記住我說的話，等導演來了就開始拍攝，完事兒領錢走人。媽的，我今天可真是夠倒霉透了！那個小兔崽子居然敢放我鴿子，我要告他違約。」胖子嘴上一刻也不停，安頓好韋恩后，動作敏捷的跑了出去。
過了兩分鐘，喬治拿着兩個漢堡回來，在韋恩旁邊的樓梯上坐下，一邊啃著漢堡，一邊咒罵着：「瑪麗那個婊子，居然罵我，等我混出頭，一定要在床上好好收拾她。」發現韋恩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你看着我做什麼？」
「我中午還沒有吃飯。」韋恩指了指喬治沒有動過的另一個漢堡。
「你想也別想，哦，該死，***。」胖子一口拒絕，但見韋恩不為所動，無奈之下只好把漢堡遞給韋恩：「你記住，我可是會從你的薪金里把漢堡的錢扣掉的。」發現韋恩根本沒有聽自己的啰嗦慢慢吃着手上的食物，鬱悶的三口兩口把手上的漢堡塞進肚子問道：「你叫什麼？孩子？」
「叫我韋恩，我可不是什麼孩子。」韋恩依然不緊不慢的吃着漢堡回答。
「好的，韋恩，你應該去上學，而不是在街上成天瞎遊盪。」看來韋恩之前穿着那件誇張的黑sè夾克給喬治留下的印象並不好。
「我會的，你呢，幹什麼的？」
「我，我是這個劇組的副導演，將來會成為美國最著名的導演。」胖子仰著頭紅光滿面的說道，顯的突起的肚子更加圓潤。
「聽起來挺厲害的！那怎麼會？」韋恩指指遠處忙碌的紅髮女人瑪麗。
「她是導演助理，導演可是馬丁·斯科塞斯。」胖子見韋恩依然不解的眼神，手舞足帶的為韋恩解釋道：「那可是馬丁·斯科塞斯，知道嗎？他可是荷里活的大人物。」
「那又怎麼樣？你不還是個副導演嗎？」
胖子愣了愣似乎是不知道怎樣跟韋恩解釋，最後可能是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而且充滿說服力的理由只好低語。
「好吧，好吧，這部電影一共有7個副導演，我只是其中一個，充其量只能打下手的。這回你弄明白了？」喬治一副被打敗的樣子，垂頭喪氣的說道。
「大家各就各位，導演來了。」嘈雜的片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一個四十多歲帶着眼鏡顯的很富態的男人在簇擁中走了進來，在一直沒有人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韋恩從男人與旁人打招呼的話語中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胖子口中的大人物馬丁·斯科塞斯。旁邊胖子立即從樓梯上站起，緊張的對韋恩說道：「我跟你說的都記住了，第二排，不用說話，帽子壓低，時間很緊，別出什麼問題，去吧。」
過了一會兒，片場一切就緒，開始拍攝。
「CUT。」沒過一會兒，馬丁·斯科塞斯就停止拍攝，示意重來一遍。過了幾分鐘，又喊停，坐在椅子上看着拍攝的畫面思考一下，站起身說道：「法庭席第二排帶着帽子的，你過來一下。」
胖子喬治心頭一慌，暗暗祈禱第二排有第二個戴帽子的，可千萬別出什麼問題啊。
「是叫我嗎，先生？」韋恩的聲音將胖子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