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廢物，還是怪物
「玄啊，求求你，放過我們的葯園子吧。」
大師娘急得嘶聲大喊，起身要去攔阻葉玄。
那葯園子可是他們四個人的命根子。
每次的修鍊與突破，就依靠那葯園子裡面的天材異寶。
然而。
不等大師娘起身，中年道士一把緊緊抓住她手臂，苦聲道：「大師妹，你就讓他去折騰吧，只要他肯下山，哪怕把那座葯園子拆了，也是值得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作聲了。
大夥都心知肚明，現在的葉玄就跟金剛石一樣，斬不斷，剌不透，毒不死，困不住，真是一隻石猴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所以，葉玄能主動下山。
他們願意每天燒高香。
很快。
葉玄肩上就背著一隻黑色的掛著一些蛛網的舊雙肩包，裡面鼓鼓囊囊的。
手上還提著一隻同樣鼓鼓囊囊的但磨破了洞的藍色旅行包。
他看著站在山門口的四個人，怪不好意思說道：「師父，三位師娘，你們也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沒拿什麼東西，就是拿一些平時所穿的衣服與日用品，再就是幾支小人參與還沒有成形的靈芝。
嗯，那幾個又干又脆的雪蓮我怕放久了長霉，就代為保管一下。
師父你別謝我啊。
另外，二師娘的符紙與硃砂質量好，我就貪心了一點。
當然也順帶幾顆布陣的小卵石。
相信二師娘不會吝色吧。
至於三師娘你的毒藥嘛，品質都太低，你就留著自個用。
嗯，大師娘你的九絕金針好看，我也喜歡金子，就沒講客氣了。
我知道，大師娘你是最心疼我的，對不對？」
「玄啊，我是最心疼你的，我心疼得恨不得要一口咬死你。」
大師娘氣得嘴巴都抽歪了。
導致一張端莊秀麗的臉龐都變了形。
什麼小人參與沒有成形的靈芝，這都是反話。
這兩袋子鼓鼓囊囊的，估計都把整個葯園子翻了個遍。
至於九絕金針，那可是她的成名利器，也是心頭寶貝。
碰上這麼一個劣徒，也算是倒霉透頂了。
二師娘則緊皺秀眉，將眼光投向前方波瀾詭譎的雲海。
撞壞了她花費三年的時間所打造的護觀大陣眼。
還拿走了她從巫宗秘境搶來的極品符紙與硃砂。
什麼小卵石，那根本就是布陣的寶石好吧。
因此，她根本不想看葉玄一眼。
怕忍不住要殺人了。
但又打不過葉玄。
只能睜不見為凈。
三師娘則撇了撇嘴，有些生氣。
這小子，瞧不起人啊。
都拿了她們三人的東西，唯獨不拿她的毒藥。
好沒面子喲。
真氣人。
好歹自己也是二十年前的江湖毒后，所用的毒，品質能差嗎？
至於中年道士，又開始摸起心口來。
尼瑪，放了十幾年的干千年雪蓮，能長霉嗎？
只不過，他們臉上很快又洋溢起一片親切的笑容。
「玄啊，這些你都拿去吧，沒關係的，咱們是長輩，應該給你下山的禮物。
你別內疚就行了。」
「是啊，玄啊，別內疚，快下山去吧。你與你七師姐的事情，我們都懂得的。或許她一直在等你回去團聚呢。」
「玄啊，你下山後，千萬要高調，不能低調啊。不然，就辱沒我們雲仙觀的名。」
「對，遇上磕不贏的，就死命的磕，反正到時候我們會替你收屍的。」
每個人都說著反話。
其實牙齒咬得嘎嘣響。
葉玄感動的雙眼通紅，哽咽道：「師父，三位師娘，我捨不得你們呀，我還是別下山得了。」
「別，千萬別，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說下山就得下山。」
二師娘慌了。
「師父，我以後在山下混不膩，就回來陪你們。我會做飯、燒菜、折被子與倒尿壺什麼的……」
葉玄仍堅持著。
「別，玄啊，你有七個師姐在山下等你，怎麼會混不膩呢。
雖然我們只教她們三年的功夫。但現在她們都是大有出息的人。
你跟她們，保證吃香喝辣不用愁。
還有，你屋裡人也等你回去吃晚飯。」
大師娘極力勸著葉玄。
「玄兒，為師有三位師娘相陪。你就下山去陪你那七個如花似玉的師姐吧。
好了，就此別過。
不再見。」
說完，中年道士挽著三個老婆，毫不猶豫進了山門。
砰!
巨大的山門，被重重關上了。
葉玄愣了愣，隨即跪地，朝山門重重的磕了十二個響頭。
每人分三個。
然後起身，頭也不回走下山。
門後面，中年道士抹了抹眼淚，「我怎麼感覺想哭，這有損我雲仙真人的形象啊。」
「我也是。」
大師娘掏出紙巾。
「給我一塊。」
二師娘伸出手來。
「我看你們是心疼家底子被那小子掏空了吧。」
三師娘一語戮中三人心思。
「三妹，你說什麼大實話呢。啊哈，今晚可以痛痛快快睡一覺了。」
中年道士打了一個哈欠，就雄糾糾氣昂昂朝北廂房走去。
不一會兒，西廂房突然傳來慘叫聲，「該死的混蛋，還說沒拿我毒藥，特么給老娘來了個一鍋端。
我要下山找那小子算賬。」
「省省吧，連大師兄都奈何不了他，你去有什麼用……別丟臉了。」
三天後。
銀城。
南郊城鄉結合部。
葉玄踏入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棚戶區，有些近鄉情怯。
十年前，他十五歲，讀高中。
一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他莫名暈倒在地。
再一醒來，就發現來到終南山巔的雲仙觀裡面。
從此，十年來，他與親人隔絕，日夜不息寒暑不分的跟著師父與三個師娘勤修苦練。
奈何，他天資笨拙，身體有缺。
哪怕苦練十年，竟連丹田都沒修鍊成型。
更別說突破最基礎的築基境。
因此一直被師父罵為廢物。
但有意思的是，他修功不行，卻把大師娘的天醫術與煉丹術，二師娘的布陣術，符籙術，風水術，及三娘的百毒經給通通學會。
直接變成一個身如堅石，力大無窮的怪胎。
且食量驚人。
能一口氣吃掉數支人蔘，也無大礙。
因此，讓師父與三個師娘頭痛不已。
現在，他下山了。
師父們都解脫了。
他也自由了。
走了一段路。
突然。
葉玄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極寒的殺意自他眼眸深處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