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佟奴氏

北蠻金國是一個部落聯盟，其內佔據統治地位的總共是八位酋長，佟奴這個姓氏，正是其中最強一個部落的族姓。

「粘汗，你怎麼了？怎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佟奴濟格不滿地對其中一人說道。

此人背對著門，聞聽此言，頓時抬起了頭，滿臉的驚慌。他赫然就是御獸宗的漏網之魚——粘汗。

「哈哈，沒想到中山此行，還有這樣一個驚喜，那正好，順帶一塊兒將他們解決了！」歐陽汐自語道。

客房內，粘汗的額頭上布滿了細汗，不知為何，他最近一段時間，右眼皮不停地跳動，彷彿有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要發生一樣。

「回濟格大人的話，沒……沒什麼！」粘汗匆忙回答道。

這一幕落在佟奴濟格的眼裡，讓他心下對粘汗更為鄙夷，要不是看在此人與他們分屬同宗的情況下，他恨不得一刀結果了此人。

北蠻苦寒，游牧部落又是逐水草而居。所以金國的人，對於每一個血脈都極為看中。

雖然不知道地處中山的粘汗是怎麼和金人扯上關係的，而且還是他們佟奴氏，但血滴石總不會騙自己。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出去一趟，順道打探打探消息！」佟奴濟格站起身來，對另外兩人說道。

「遵命！」

「好機會！我原本還擔心在公共場合下手，難免暴露行蹤，沒想到你們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歐陽汐雙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人影一閃，便消失無蹤了。

安平城內，人山人海。

兩個金錢鼠尾相貌的人走在街上，難免引人側目。畢竟這裡絕大多數人，甚至連中山都沒有出過。

「那幾個人好奇怪哦，腦袋像個鏈球似的！」

「是啊，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打扮的人呢！」

眾人路過他們時，都免不了要議論一番。

「可惡，他們這些螻蟻，竟敢如此輕賤我等，我真恨不得宰了他們！」佟奴濟格面色陰沉，惡狠狠地低語道。

他身為大金可汗親自分封的巴圖魯勇士，何曾受過這等屈辱，走在大街上，被人當成猴子似的圍觀。

「大人息怒，您身份尊貴，犯不著和這些蟻民計較！大事要緊吶！」旁邊一個像是智囊身份的人勸說道。

「哼！」佟奴濟格做了幾次深呼吸，隨即轉入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內。

「豈有此理！等我大金一統天下，我定要將這城的居民全部屠殺！」佟奴濟格暴跳如雷道。

「就算大金能夠一統天下，你們幾個也看不到了。」一道空無的聲音響起。

「這……」

粘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什麼人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給老子滾出來！」佟奴濟格大吼道。

「大人，情況異常，此地人生地不熟，我們還是速速出……」旁邊那人，話剛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原因無他，這條小巷的入口處，一名身著漆黑斗篷的俊美少年堵在了那裡，額上還有一道王字元文。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歐陽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眼神冰冷。

「竟然真的是你！」

粘汗大叫一聲，連連後退，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這可是大驪帝師，自己這些人如何與之匹敵？

「粘汗！你給老子站起來，我大金國的男兒怎能未戰先怯！」佟奴濟格一把拔出腰間的彎刀，指著粘汗喝道。

「閣下，究竟是何人？我等與閣下素未謀面，何故於此？」剛剛那人開口說道。

「我是歐陽汐，大驪帝師！」歐陽汐淡漠道。

「你是驪人？」

「不錯！至於我為什麼要殺你們，除了倒在地上的那個軟蛋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歐陽汐眼中寒光一閃：「你們的金錢鼠尾實在是太丑了！」

話音剛落，歐陽汐原地一個閃現，瞬間出現在他們三人面前。

清秀的面龐，此時此刻，卻宛如死神的催命符。

「你……」

智囊男子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歐陽汐一爪拍下，化為一灘肉沫。

「大膽狂徒！」

佟奴濟格一聲怒吼，周身涌盪起白色的真元，如同北蠻終年飄灑的大雪。

「大人饒命啊！」

粘汗被暴怒的佟奴濟格高高舉起，一把向歐陽汐砸去。

鏘！

歐陽汐看都不看，一道鋒銳的勁力憑空出現，直接將粘汗斬為兩段。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起，身軀分離的粘汗痛苦地掙扎著，鮮血混合著內臟，流了滿滿一地。

「可惡！」

見歐陽汐如此乾淨利落地解決兩人，佟奴濟格臉上的表情是又驚又怒。

「難道金國的巴圖魯，只會把同伴推出來替自己送死嗎？」歐陽汐戲謔道。

聞聽此言，佟奴濟格更是雙目充血，道：「你可不要小看我！」

嚕！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佟奴濟格周身白色真元狂涌，一隻獠牙野豬的虛影在其身後若隱若現。

「道魂？班門弄斧！」歐陽汐的嘴角浮起一縷不屑的微笑。

吼！

一聲撼天動地的虎吼響起，佟奴濟格的野豬道魂彷彿遇到了天敵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這怎麼可能？！」佟奴濟格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在他的記憶當中，只有大金國的可汗和其他七位酋長才能如此輕易地擊敗他，眼前的這個少年怎麼可能和可汗他們一樣？

就在這時。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好像是從那邊發出來的，走！大家一塊兒過去看一看！」

人們的說話聲和密集的腳步聲正在從遠處慢慢接近。

有人來了？看來務必要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歐陽汐一個箭步，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出現在佟奴濟格的面前。

咯！咯！咯！

這位來自於遙遠金國的巴圖魯，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牙關緊顫，眼神中充滿驚恐。

「饒……饒命！」

難以想象，向敵人屈辱求饒的話語竟會從佟奴濟格，這位一向鄙視這種行為的人的口中說出。

看來，死亡面前，大多數人都會原形畢露。

「死吧！」

歐陽汐一爪拍下，佟奴濟格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碎裂開來，鮮血沾染在牆壁上，到處都是。

「咦？這是什麼東西？」

一枚亮晶晶的血色鑽石在佟奴濟格的無頭屍體旁邊璀璨發光。

「不管了，先拿回去再說。」

歐陽汐人影一閃，連帶著地上的那枚血鑽也一併失去了蹤影。

「啊！死……死人了！」

「兇手的手段也未免太殘忍了！足足三條人命啊！」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報官！」

幾乎就在歐陽汐消失的那一瞬間，那些人也正好趕了過來，一看到眼前這如同修羅場般的場景，頓時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只有極少數的人，還能保持意識的清醒，知道去將這裡的情況如實上報官府。

酒肆客房。

歐陽汐將小二擺放在門口的飯菜全都端進了屋子裡，拿出那枚血鑽仔細端詳著。

「這是什麼東西？」歐陽汐喃喃自語道。

血鑽表面鮮紅一片，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子腥味兒。裡面則有一隻獠牙野豬的虛影，看那樣子，似乎正在沉眠。

「一試便知！」

歐陽汐嘗試著用一絲勁力滲透進去。可誰曾料想，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轟！

一股陌生的精神壓力陡然間向著歐陽汐襲來，目標直指他的靈魂深處。

「豈有此理！」歐陽汐大怒。

此時此刻在他的靈魂識海中，一抹來自於外界的陌生精神力正在不斷地橫衝直撞，試圖擊破他的防禦，摧毀他的識海。

「哼，蚍蜉撼樹！」

嗡！

歐陽汐的識海突然發出一聲低吟。

這道低吟，宛如神只的法旨，瞬間就將那股精神力擊得四分五裂，並抹殺了其中的神智。

旋即，歐陽汐的精神力全力噴薄而出，如蟒蛇吞象一般，將那些零散的精神碎片，吞噬、消化。

半晌。

置於桌案上的血鑽化為一片碎屑，歐陽汐雙眸睜開，虛空中炸起兩道驚雷，神采奕奕。

他疑惑道：「只是那道恐怖精神力的來源又是哪裡？難道是……」

他抬起頭，遙望北方，眼神凝重。

北原，大雪終年飄散，寒冰百年不化。

咩咩咩！

哞哞哞！

漫山遍野的牛羊在牧人的驅趕下，向著固定的方向走去，無數留著金錢鼠尾髮式的人沿著河道，拾掇著肥美的牧草。

一處篷頂飄揚著黃色旗幟的牙帳之內，一名面貌威嚴，周身散發著皇氣的中年人坐在正上方的獸毯之上，他的存在，似乎連天地間的嚴寒都不敢靠近。

此人，正是北原金國的可汗——佟奴哈赤！

突然，他睜開雙眼，無盡的血海彷彿從虛空中浮現出來，陣陣死亡的氣息不停地在牙帳內翻湧。

「我留在血鑽當中的精神力竟然被人強行吞噬了？究竟是誰，能有這樣的能耐？」

佟奴哈赤思忖許久，隨即嘴角浮現出一縷意味深長的笑容：「也罷也罷，等我統一北原，點燃龍脈，就是爾等覆滅之時！佟奴之名必將席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