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人證

茯苓的字雖然也不差，但和趙桑榆秀麗的簪花小字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趙桑榆跪在她旁邊，想要替她自證清白，可她卻暗中拽住了衣裙。

「你在胡說！明明就是趙桑榆開的藥方，你為什麼要替她頂罪？」

皇后一拍桌子，臉色慍怒，起身指著茯苓的鼻子，大聲質問。

「小的沒有胡說，請皇後娘娘明察。」

茯苓鐵了心的替她頂罪，趙桑榆感動的眼淚連連，面上卻不敢有表情變化。

「好好好！」

皇后氣的臉色鐵青：「宣人證！」

趙桑榆捏緊了拳頭，皇后還有人證！誰會和她一起為虎作倀陷害她！

她心中疑慮，直到一個身影漸漸走近。

曼妙的步伐，搖曳生姿。

「民女高圓圓參見皇上、皇后。」

原來是她！她早該想到。

高圓圓得意忘形的看著跪在一旁的趙桑榆和茯苓，眼睛里都是耀武揚威的諷刺。

「你又是誰？這到底怎麼回事？如實說來！」

皇上漸漸失去了耐心，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放下。

「民女高圓圓是和趙桑榆同在偏院的醫女，昨日民女親眼看到趙桑榆接診的那個宮女……」

高圓圓也跪在了地上，一臉真誠的望向上面的二人。

「你血口噴人，昨日下午你早早的就回了房間。根本沒有堅持到下診的時間！」

茯苓怒髮衝冠，掙扎到她身邊，推了她一把。

在背後捅刀子，陷害人，果然是高圓圓的作風。

「你！」

高圓圓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昨日天氣寒冷，她確實沒到時間就先走了。根本沒有看到到底是誰給宮女診的脈！

但她得知這件事可以陷害給趙桑榆，想都沒想就全都推卸到她身上。

面對茯苓的拆穿，她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皇後娘娘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她的心虛，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后牙槽都快被她咬碎了。

「你是怎麼跟哀家說的？不是信誓旦旦的說，就是趙桑榆給碧婉診的脈嗎？難道是哀家冤枉了她？」

她連恐嚇再威脅，希望高圓圓識相一點，就算是潑髒水也要潑到她身上。

高圓圓意會，轉身將茯苓惡狠狠的推了回去：「我就是看到了！難道你想抵賴嗎？」

「偏院又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地方，睜著眼睛撒謊，也不害臊！」

「你說誰不害臊？」

「就說你呢，怎麼樣……」

兩個人在大殿內掐了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趙桑榆拉著茯苓，以免她做出過激的行為。

「砰砰砰——」

坐在上位的皇上，用力的敲著桌子。

「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吵架嗎？當這玉坤宮是菜市場嗎？」

他一發怒，他們兩個又重新跪在地上。

「你們兩個吵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吵出結果，人是在偏院治壞的，就由偏院來負責這件事吧。」

皇后鬆了口，派人去叫了偏院的主管李尚宮。

勉強坐在椅子上的碧婉，微微張著嘴，瞳孔渙散，靠在椅子上的手掉落在一旁。

「碧婉——碧婉——」

小太監輕輕的喚了兩聲，一直沒有回答。

他連哭帶嚎的跪在地上：「娘娘，碧婉去了……」

「什麼！」

皇後娘娘裝作驚恐的樣子，拿起手帕擋住臉，硬擠出兩滴眼淚。

「碧婉怎麼就這麼沒了！她伺候哀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醫女害死了……」

她聲淚俱下，肩膀微微顫抖，看上去在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感情。

皇上剛剛被她們吵得腦袋疼，現在又被她哭得心煩。

緊抿著嘴，神色不悅。

「皇后，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哪有一點母儀天下的樣子！」

皇后見自己裝可憐並不能贏得他一點點的憐憫，心下一片冰涼。

「皇上，臣妾也是人，也有感情。這怎麼能叫我不傷心！」

話是這樣說，但她已經止住了眼淚。

「來人，把碧婉抬下去，厚葬了吧！」

「是。」

下人利落的將屍體抬出去，又輕掃了一遍，在大殿內熏了香。

趙桑榆冷眼旁觀，皇后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只可惜演技太差，就連皇上這個會昏庸老賊一眼都能識破。

這邊剛收拾好，那邊李尚宮就到了。

在路上她已經接到了消息，趙桑榆出事了！

向來穩重的李尚宮，腳下也有幾分急切。

「奴才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起來吧，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昨日趙桑榆看診到什麼時候？」

皇后依舊咬著趙桑榆不放，萬一她真的有本事治好沈貴妃，宮中就又多了一個勁敵。

「回娘娘的話，昨晚趙桑榆身體不適，提前離開了一會兒。」

「哦？是嗎？」

她側眼看著高圓圓，怪她太相信她了，偏聽了她的一面之詞。

「是的，娘娘。我沒有記錯，偏院的醫院都可以為她作證。」

趙桑榆低頭看著鞋尖，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可以拉著偏院的醫女為她作證，反正她是覺得心虛。

「這麼說來，昨日為碧婉診病的就是這個醫女了？」

皇后的手落在茯苓的頭上。

李尚宮看了看茯苓，眼角微垂：「來偏院看診的人太多，奴才也記不清了。但可以查閱藥單的字跡，找到看診的人！」

「這麼說來，就是你了。」

皇后冷笑：「碧婉雖然只是個宮女，但在我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她的死，我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你可知罪？」

茯苓心一橫：「民女醫術不精，害得碧婉宮女香消玉殞，我願意接受皇後娘娘的責罰！」

「好！既然你認罪了。臣妾懇求皇上，殺了醫女茯苓，為碧婉以命抵命。」

趙桑榆大為震驚，她竟然要殺了茯苓！

皇后見皇上不說話，又轉過頭去問李尚宮：「你覺得如何？」

「皇上，皇後娘娘，奴才覺得茯苓雖然害死了碧婉，但是是無心之舉，罪不至死，還望皇上開恩，饒了她一命！」

李尚宮跪在地上替茯苓求情，言之鑿鑿，聲音穿透這麼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