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六零之鳳凰男

「阿媽，那是什麼？好香啊！我也想吃一口行不行？」

稚嫩的嗓音中透著小心的乞求聲，江曉雲順著聲音回頭看去，那是一個只有三歲大的孩子。

因為長期沒有吃過帶油水的東西，她的面色暗黃無光，身上乾瘦無澤，小小的泥巴手還緊抓著好幾斤重的耙子，一點點的刨花生。

本來是無憂無慮歡快玩耍的年紀，卻承擔了跟大人一樣的責任。

「乖，咱們家有，等會兒回去了阿媽做給你吃。」

小女孩搖了搖頭，「我們家沒有。阿媽，你不是告訴過我不能撒謊嗎？為什麼我們家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吃過，你會說有，還要給我做？」

少.婦的臉上多了幾分酸澀和尷尬，面對孩子那雙純真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對著江曉雲道了一聲歉，抱起孩子離開了人群，往遠處快速走去。

望著那急匆匆的單薄身影，還有從縫隙里投過來的渴望眼神，江曉雲大聲喊了句，「嫂子你等等。」

少.婦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酸楚的臉上仍然強裝著一絲笑容，她還企圖去遮掩眼眶中的淚光，「我們去那邊刨花生，等會兒咱們兩頭碰。」

江曉雲望著越跑越遠的背影，心裡有種窒息的要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哪位老嬸子可以借我一口大鍋？」

面對這麼多雙沒有見過肉的眼睛，江曉雲做不到在他們面前吃獨食。

所以她向村民們借來了一口最大號的鍋，讓李雪東多摘了一些野菜和紅薯葉子，再切紅薯的時候，先在鍋邊貼了一圈兒的玉米麵餅子。等到差不多快熟的時候，把那些菜們全都倒了進去。沒一會兒，一大鍋香氣撲鼻的肉菜出鍋了！

江曉雲將飯裝入桶中，在板車上放了一筐的碗筷，和李雪東推著笨重的車子，吱吱扭扭的來到了地頭上。

「開飯了！」

一聲開飯了剛剛落地，那些孩子們便像歡快的小鳥一樣，展翅向她這邊跑來。

一人一碗肉菜湯加一塊餅子，很快就見了底。不過好在每個人都有。

「大妹子，你做的這肉菜可真香啊！」

江曉雲艱難的笑了笑，這哪裡是什麼肉菜？一隻雞，十幾個大人和一群孩子根本不夠分的。所以她才加了一盆子野菜和紅薯來充數。

「我不餓，你都吃了吧。」李雪東干嚼了個餅子后，把那碗肉菜分給了江曉雲。

江曉雲剛要推回去，就被李雪東按住了，「這種東西以後想吃的時候，我再去抓就是了。」

哪裡會有這麼容易？

雖說這裡四處都是環山，山上的野物應該會有不少。但山上山下的溫度差別太大了，沒有多少人能耐受得住。如果穿著防寒厚重的衣服勉強爬上了山腰，但是在捕捉獵物的時候會顯得很吃力，有些寸步難行。

更別說遇上那些危險的猛獸了，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能吃上一頓肉，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江曉雲早就聽說了，這隻雞是在打玉米杆子的時候，自己竄出來的，費了好的力氣才抓住了。

那些人沒有吃，而是讓李雪東帶回家燉了，特意給她送來的。

「你也都說了以後想吃的時候，你能再抓來。又不是吃了這一頓，就沒有了。咱們就各自吃各自的。」

「我真的不……」

「曉雲姐姐，你做的飯好香啊！好想天天吃你做的飯。」

「那不是很簡單？只要娶了曉雲姐姐做媳婦，就可以天天吃到她做的飯了。」

江曉雲看著眼前幾個剛不穿開.襠褲的小鐵蛋兒，張口閉口的就是娶媳婦兒：「……」

「不行哦！你沒看到雪東哥哥在握著曉雲姐姐的手嗎？他一定是喜歡她的。阿媽說了，喜歡就要結婚。是不是啊雪東哥哥？」

李雪東趕緊撒開手，漲紅的臉上有些惱羞。他彈了一下孩子們的額頭，結結巴巴的說教道，「小孩子不好好跟先生讀書學習，張口閉口就是喜喜歡什麼的話，以後還怎麼能有出息？」

「要是有出息的話，是不是就能娶了曉雲姐姐，天天吃她做的飯了？」

江曉云：「……」

李雪東：「……」想得美！

「去去去，毛都沒有長齊，晚上還尿炕呢，就跑到這裡來跟你雪東哥搶媳婦兒，膽子比臉還大！」

「嫂子，你別瞎說。」李雪東偷偷的看了眼江曉雲。

江曉云：？？？他這是讓她也出來解釋下？

「我哪裡瞎說了？那會的時候就問大妹子有沒有對象了。正好她沒有，你也沒有。你們倆我瞅著人都挺不錯的，那就處處試試唄！」

「大嫂子不要總誇我，我哪裡有那麼好？雪東大哥人是挺不錯的，喜歡他的姑娘應該不會少的。也不知道在挑嫂嫂的時候，會不會看花了眼。」

江曉雲覺得她說的這話已經夠清楚明白了，沒想到李雪東的臉色突然間就變了。

他好像還有點不高興。

「我不會眼花的。」

江曉雲沒有注意到李雪東給的暗示，看到他不高興后，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件事。就是之前提到農場逃出去的那幾個人時，李雪東好像提到了一個姑娘。當時他的臉色就像現在這樣難看。

對了，那個姑娘是他的心上人。心上人跟別的男人跑了，這事擱在誰的身上也不會好受的。

江曉雲總算是解開了這個謎題，心裡痛快多了。

沒想到她迎來的卻是李雪東的另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我說，我對於自己要娶的媳婦兒，心裡早就有數了。」李雪東還以為江曉雲會挺高興的。沒想到竟然只有一個毫無表情哦，就沒有了下文。

「我怎麼了？」江曉雲見李雪東有些莫名的激動，她仔細琢磨了下剛剛說過的話，好像是不該這樣說，怎麼也得安慰兩句才對。

「對不起啊，剛才想事想的太投入了。緣分這種事，它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凡事一定要想得開。」

李雪東只聽到了前面的一句話，後面自動封閉了：原來她是在想其他的事，並不是不喜歡他。

「那我們……」李雪東踢踏著地上的土坷垃，支支吾吾的嘟囔著，「我們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麼？」

「可以相……相……」

「在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李雪東好不容易攢足了勇氣問問江曉雲，他們兩人是不是可以處個對象看看？孫振文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嚇得他一激靈，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後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

孫振文被李雪東問懵了，他臉上露出來的那副表情也不對勁。

孫振文在李雪東和江曉雲兩人之間看了看，嗅到了一絲淡淡的異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