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獄般的初遇

第1章:出獄般的初遇

不知過了多久,於恩的眼前重新浮現出各種顏色和線條,從剛開始的灰色到後來的各種色彩交織在一起,像是老舊電視機從雪花屏逐漸切換到彩色畫面一樣。

於恩目光獃滯地望着頭頂上明亮的燈光,空洞的眼神佈滿了整個天花板,而燈帶在這一刻彷彿變得並不晃眼,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溫暖。

「能聽到嗎?」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圖恩耳邊響起。

「能說話嗎?」兩次聲音都是來自同一個人,不過第二聲要比第一聲更清楚一些。

「你在這裏等我啊,我馬上回來。」最後一次的聲音格外清晰,於恩僵硬的直覺正在告訴他:他的聽覺回來了。

於恩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幾分鐘前他的四肢還和凍僵了一樣無法動彈,而現在他彷彿重獲新生。看着他的手和胳膊上的關節,於恩鬆了口氣,至少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

環顧四周,剛才說話的人早已沒了蹤影。他現在身處一個四周沒有窗戶的封閉空間,唯一看得見的出入口只有一扇木門。於恩挪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厚被,嘗試挪動麻木的身體,剛跳下床,於恩的雙腳彷彿踩空了一樣,失去重心的他摔倒在地上。

於恩的胳膊被床頭櫃的桌角划傷了,疼痛並沒有立刻襲來,好像全身打了麻藥一樣。於恩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推開那扇木門。

隨着老舊門軸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門外的暴風雪像是猛獸一樣衝進屋內,於恩右手緊緊握住門把手才勉強沒有滑倒,也是這一刻他雙腿恢復了支撐他的能力。

於恩用後背推著門,試着把這頭猛獸趕出去。

「我回來了,你先別動!」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於恩感到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一個男人從外面奔跑回來,急匆匆地關上了木門。

「我不是說了呆在床上別動嗎?」那個男人焦急地說道。

於恩打量了一番這個人,外面的氣溫已降他打扮得面紅耳赤,頭上的汗珠像房檐一樣,佈滿了寒霜和冰碴。厚重的羽絨服掩蓋不了他消瘦的身軀,而他的那張臉像個隔夜的饅頭,圓潤的地方光滑得反光,而粗糙的地方像是馬路上瀝青的裂痕一樣。

「你是?」於恩表示不解。

「等我一下。」男人推脫道,把圍巾和外衣搭在椅子上,「你先回床上坐。」

「外面是怎麼回事?」僅僅是剛才不到5分鐘,於恩內心便產生了很多疑問,「怎麼突然就變道冬天了?我。。。」

男人看了看於恩,將電暖爐往上調了一檔。「冷不冷?」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於恩喊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激動什麼?你這是把我當拐賣犯了嗎?」男人回頭,露出一陣苦笑。

「那就告訴。。。」於恩還沒說完話,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發尖,迫使他猛地打了個噴嚏。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你好是先去被窩裏躺着吧。」男人說

「我叫宋航,你叫什麼?」

「於恩。」他此時沒什麼力氣說話,蜷縮在被子裏顫抖著身體。

「屋子裏有點冷,見諒啊。」宋航點開熱水壺的開關,不一會水壺就冒出刺耳的響聲。剛才開門的時候於恩也看到了,這哪裏是什麼屋子,分明是街邊那種隨處可見的地下室。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應該。。。」

「我知道你心裏很疑惑,不過你現在能活着已經算是奇迹了。

」宋航打斷了於恩,指了指在床頭櫃旁邊的一個電話亭大小的長方形容器。盒子的機身已經變黃,正面玻璃材質的門看起來異常堅固。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你剛才也察覺到了季節的變化,那證明你應該沒忘記進入這個盒子錢發生了什麼。」宋航撕開一包袋裝泡麵用熱水泡起來,「你還記得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也許吧,不過一時半伙我記不起來了。」於恩思索片刻回答道,「不過那個盒子是怎麼回事?聽你說我之前好像在這個盒子裏呆過一段時間?」

「這我就要問問你了,今年是哪年啊?」

「2040?」於恩表示不解,一般人哪怕是問日期也不會忘記年份的吧,更何況宋航除了年份什麼都沒問。

一陣沉默后,宋航又問道:「那你是哪年出生的?」

「2027。」於恩依然表示疑惑,「有什麼不對勁嗎?」

「13歲?」

「對。」

宋航轉過頭詫異地看着那個盒子,目光獃滯。於恩也跟着看着後面那個盒子,不過他並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嗎?」

「說出來你可能會很驚訝。」宋航清了清嗓子,「不過按年齡來講我好像得管你叫聲哥?」

「啊?」剛才宋航的一連串提問已經讓於恩疑惑至極,剛才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現在是2052年了,如果你印象中的年份還停留在2040年,那證明你在那個盒子裏呆了12年。」宋航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12年?在那個盒子裏?」

「我比你更疑惑。」宋航說到。

「那你今年幾歲呢?」

「我今年20歲。」

「看起來不像。」於恩盯着宋航的臉說到。

「你沒禮貌的樣子確實很像一個小孩。」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啊,你問了這麼多問題我都搞不懂了。」

「別急,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的嗎?」

「你說說看。」於恩並不理解蘇杭為什麼要用「發現」這個詞。

「讓我想想,12年前。。。你記得白行科技公司嗎?」

「我知道那個地方,每天放學回家都會經過。」

「那個地方現在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啊?是破產了嗎?」

「長話短說,這家公司當時為了在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他們僱用過傭兵和殺手去暗殺其他公司的高層。將近10人在兩周內失去生命,其中也包括他們本來雇來的殺手,這件事情曝光之後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警察查封了這家公司,很快就發現他們當時在製作一些非常危險的武器。」宋航思考片刻,接着說道,「就像。。。電子遊戲里那些充錢之後領取的裝備,這些東西都被警方控制了。」

「我不打遊戲。」於恩說。

「那確實少見,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在玩,不過你知道這家公司在做一些壞事就行了。」

「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我告訴你一件事,但你要是說出去我可能得坐幾年牢,所以你得想我保證你不會跟別人說。」

「小孩的嘴可不嚴。」於恩轉移視線調侃道。

「你如果不好奇的話我也可以不說。」

「別啊,還是說說吧。」

「那你。。。」

「行了,我保證還不行嗎。」於恩敷衍道,很明顯對方並沒有掂量錯一個小孩的好奇心有多旺盛。

「現在白行公司那裏依然沒有建什麼東西,而那個寫字樓也是一年前才被摧毀的,當時被設定為禁區。現在那邊哪怕是晚上也很少有警察把守,我前一陣偷偷溜進去過。」

「你去那裏幹啥?」

「別急,聽我說。」宋航喝了口水,彷彿要開始長篇大論的演說一樣,「你想想,既然這家公司之前在秘密研究這些武器,警察就能確保他們沒有遺漏任何東西嗎?我之前也不確定,直到兩個月以前我進去翻找了一下,便在廢墟中找到了一把手槍。」

「在哪呢?能不能讓我看看。」

「賣了。」

「啊?怎麼不留着啊?」

「留着幹嘛,搶劫嗎?」宋航做了個不可理喻的表情,「當時在黑市賣了將近一萬塊,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沒看出來。」於恩又開始貧嘴,「這地下室感覺也不怎麼樣。」

「起碼我有錢買張床,買來枕頭被子和電暖爐。」

於恩一時語塞,不過為了掩飾尷尬還是點了點頭。

「現在穿成你這樣出去估計不出一個鐘頭就被凍死在街上,今年冬天冷得很啊。」

於恩看着自己身上還的夏季校服,又點了點頭。

「昨天我又去了一趟,上次買來了金屬探測儀,-尋思這次能方便點。我還沒走到廢墟那裏呢,剛打開探測儀就看到提示燈變紅,我當時就想這麼大個公司,能把什麼東西埋在地底下,我就開始拿鏟子往下挖。白行公司後身都是土地,想挖也沒多難,但這個東西確實挖了挺久,埋得挺深。」

「挖到的該不會就是那個吧?」於恩看了看那個箱子。

「唉,當時還以為是個保險櫃呢,我當時就把它拖上車了。回來一看也差點沒給我嚇個半死,你想想啊,大半夜回家把這玩意轉過來發現裏面有個大活人,這玩意怎麼想都賣不出去啊。」

「難怪你說我還活着簡直是奇迹。」於恩無奈地靠在牆上。12年以來沒有水和食物,氧氣匱乏,在一個封閉空間呆了這麼久還能活着出來,本來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我現在比你還困惑,一個盒子裏面裝個人還埋在地底下,那叫棺材。」

「要是個木頭箱子你估計當場就走了吧。」於恩說。

「要是木頭箱子我也探測不到啊。」宋航想了想,「不過要是真挖到了我也會打開看看的,反正乾的又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事,誰知道那棺材裏有沒有寶貝。」

「這麼一說,你覺得這個箱子裏會有什麼玄機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既然你還活着,我打算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哪裏?」

「黑市,你們這種小孩兒可能根本沒聽說過那裏。」

「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群收破爛的,你就當沒去過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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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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