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梁翠花的心眼

眾人都坐下，屋子裡燃氣一陣濃濃的旱煙味，這是男人在一起的味道。

「今日，我爹將你們大家都請來，是因為我兄弟的事情，具體什麼事情，還是讓我爹先給你們說說吧。」

黃有花在村子里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看見有人來了，她去廚房做了兩個菜，順便端了兩個饅頭放在了桌子上，倒了一壺熱水，逐個給大家都倒上水。

「這麼忙，還將大夥都叫來，真的是麻煩大家了。」

黃有花拎著茶壺，一邊倒水，一邊恭敬的說道。

倒是袁建明，低著頭，好像一個四類分子，一句話也不說。

袁老太領著幾個孫子，坐在了暖烘烘的炕上，一邊做針線，一邊聽著眾人在說話。

袁老頭紅著臉，輕聲咳嗽來了兩聲，看著自己的兒媳說道：「真的是印了我兒媳的話，麻煩大家了，但是我家這個逆子，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們說說，村子里誰家不知道我們這個兒媳婦忙裡忙外的，誰不羨慕？可偏偏這個逆子，竟然將別的女人帶上門，要休了我兒媳，我也沒有辦法了，這個兒子我要不了，讓他走吧。」

羅老頭拉著袁老漢的手說道：「我說你這是說的是什麼話，要說我們都不會怎麼的會說話，你們建剛還是我們袁家溝的村長呢，這事情可不能這麼辦，傳出去的話，這豈不是成了袁家溝的笑話了？」

旁邊的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說道：「袁叔，您千萬別生氣了，這件事，是建明錯在先了，已經成親了，怎麼能懷有這樣的心思了，還將別人的女人帶回家，這不是故意羞辱有花嗎？有花在我們村子里是什麼的人，想必大家都清楚吧？」

眾人一聽這話，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就是，就是，有花心地善良不說，對老人也很孝順，會耕地，會做飯，你說說，我們村子里誰家的兒媳還會耕地呢？」

「對對對的，這建明怎麼能將別的女人引上門，老爺子，換了你，我就將這個小子美美的給揍上一頓，讓他走，那不是便宜了他，這您老上了年紀了，就要他伺候，他小的時候，您怎麼拉扯他的，現在就讓他怎麼伺候你！」

.......

坐在炕上的袁老太不住的抽泣著：「這不管怎麼說，這建明小的時候，是我用羊奶一點一點喂大的，就這樣趕他走，我這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的。」

老羅頭不知道這個袁建明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於是就說道：「建明啊，雖然你不是你爹娘親生的，但是你從一生下來，你親娘就死了，要不是你爹娘辛苦拉扯你這麼大，你哪裡會活到現在？還不趕緊的給你爹認錯？」

袁建明一聽，立即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頭：「爹，只要您不趕我走，說什麼都行，以後我絕對不惹爹生氣了。」

老羅頭的話比較多，見袁建明道歉了，拉著袁老頭的手又寒暄了一陣子，隨後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油燈一閃一閃的，袁建剛發現時間也不早了，看著自己的兄弟說道：「爹，就按照我說的，我明個就讓磚瓦廠的人來接建明過去。」

袁建明點了點頭，也不敢說什麼，將袁建剛和袁帥送到了門口。

剛剛走到門口，卻發現家門緊緊的鎖上了，怎麼叫都叫不開。

袁建剛嘆了一口氣，蹲在門口抽煙：「你媽就是這麼的小心眼，你爺奶也不是外人，怎麼能這麼做呢？」

袁建剛越想越生氣，上前踹了兩腳門，這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大門就開始晃晃悠悠的了，

石巧珍被這聲音給驚醒了，她睜開眼睛，點上油燈，披著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誰啊，是爹？」

袁建剛一聽是石巧珍的聲音，便說道：「巧珍啊，開一下門。」

梁翠花的屋子裡亮著燈，看樣子是還沒有睡，石巧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前去開門。

「爹，怎麼才回來？有沒有吃飯呢？」

石巧珍雖然是個兒媳，但是在家裡比較孝順，袁家一家人都沒有將她當做兒媳婦，在袁建剛看來，自己這個兒媳婦是千金難尋，不光是孝順懂事，而且勤快善良。

「吃過了，你二叔的事情耽擱了一陣子，好了，你趕緊的回屋睡吧。」

石巧珍關上門，抬頭看了一眼天氣，喃喃說道：「明個的天氣又要下雨了樣子呢？」

袁帥小聲說道：「爸，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看看我媽在做什麼？」

袁建剛拉著袁帥說道：「不用看了，你去你屋子睡覺去，明早還要上學去呢。」

袁帥撇著嘴，不情願的回屋去了。

梁翠花坐在炕上，手裡拿著一個鞋底子正在納鞋底，聽到咯吱的一聲，一雙眼睛瞪得鼓鼓的，頓時唾沫星子開始飛濺：「老不死的，你還知道回來呢，一回老家，就不知道回來了，還是說你弟媳婦溫柔的你都不想回來了呢？」

袁建剛是個怕老婆，每次梁翠花罵什麼他都是笑呵呵的，可是這一句，讓袁建剛十分的生氣，朝著梁翠花就給了一拳過去。

梁翠花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為了這句話打自己，她咬牙忍著，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你竟然為了這個狐狸精打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往老家跑，你兄弟經常不在家，黃有花是什麼事情都要來叫你是不是？」

袁建剛氣得渾身發顫，他最忌諱的是被人冤枉，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的話，沒有的事情都讓人懷疑了，他這個村長還有臉見人？

「我爹不要建明了，將村子里的人都請來說事情，怎麼的，我這個村長都走嗎？你，你這個女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讓孩子聽見了，那還了得，你說說我這個村長還要不要當了？」

梁翠花的聲音大了起來，隔壁的石巧珍聽見了，袁明出去做工，不在家，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

「怎麼了，婆婆這是又跟公公吵架了？」

石巧珍念叨了一句，並沒有起來，初冬的天氣，屋子裡比較冷，只有鑽在被窩裡是暖和的。

「算了吧，反正婆婆經常罵，公公也不當回事，等一會兒就不鬧了。」

石巧珍安慰自己一陣子，蒙著被子睡覺了。

吵鬧聲越來越大，這一會兒還伴著一陣子哭聲：「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袁建剛，你竟然敢動手打我，那好啊，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夠了，你們家的事情都是你說了算，我終究是個外人。」

這時候，石巧珍睡不住了，她揉揉眼睛，穿上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院子里，袁靜和袁帥都出來，站在門口。

「爸怎麼能動手打媽呢，我一定要進去問問。」袁靜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扯開了帘子就要衝進去。

袁帥卻上前一把拽住了她：「別管了，每次都是因為我們護著媽，媽才那麼得理不饒人，她愛罵人就讓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