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慘身世

很久以前，妖魔橫行，人間罹難，雖有無數英雄豪傑，為了斬妖除魔，維護正道，不惜獻出了自己的鮮血甚至生命，但妖魔依然有增無減，人類面臨着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有一寧靜安和的小村莊，遠離塵世，地處偏遠，村中百姓誠實善良，與世無爭，過着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太平生活。

村中有一青年，姓羅名修，年方二十，家有良田百畝，雙親健在。羅修去年娶了位美麗賢淑的妻子，今年就抱上了白胖可愛的兒子。

兒子滿月這一天，村民都來慶賀，大家推杯換盞，酒興正濃時，突然，空中烏雲滾滾，殺聲陣陣，無數妖魔從天而降，頃刻這個寧靜安和的小村莊變成了人間地獄。

羅修被一個紅臉的魔人一劍砍到後背倒地不起，流出的鮮血在地上彎彎曲曲地蔓延，宛如一條紅色的蚯蚓在痛苦地爬行。

眾妖魔血洗了村莊之後，發出了心滿意足地狂笑，隨後一齊御劍飛行到空中，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在這場從天而降的災難中，羅修雖然被狠狠地砍了一劍，但並沒有死去，只是受了重傷。羅修醒來后，發現到處都是屍體，遍地都是鮮血。他掙扎著，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被開腸破肚的父母，撕心裂肺的痛苦從喉嚨深處不見光的地方洶湧地冒出來，瀰漫到肅殺的空氣中。羅修看到父母和朝夕相處的村民就這麼離自己而去了，不覺失聲痛哭起來，凄涼的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摻和着地上的血，流淌成一條紅色的河。

哭了很久之後，羅修才意識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一直都沒有看見。羅修連滾帶爬地到屋裏，看到妻子衣衫不整，慘不忍睹地躺在地上，已用剪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妻子的兩隻眼睛睜得非常大，直盯着地上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羅修用顫抖的雙手把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撿起來后，嗓眼一咸，吐出一口鮮血就昏了過去，原來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正是自己的兒子。

羅修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青山之上，身上的傷已經神奇的癒合了，而且手中多了一本古怪的書，書名喚作《九天玄書》。羅修捧著《九天玄書》日夜不停地研究，一年之後終於悟出了一套神奇的修鍊功法：九虛心法。

從此，羅修就日夜不停地修練起來，一是為家人和村民報仇；二是除魔衛道，拯救蒼生。就這樣羅修沒日沒夜地修練起來，餓了就在山中摘些野果子吃，當然光吃野果子是不行的，所以羅修也會隔三差五地打些野物回來補一補，渴了以後就隨便喝些泉水。

不知不覺，一晃十年過去了。羅修的修為已有小成，便化名為修羅真人下了山，開始在人間斬妖除魔，拯救生靈。

又過了二十年，修羅真人的大名已傳遍四方，令眾妖魔聞風喪膽。

修羅真人在年過半百之後，漸漸發覺，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斬妖除魔，畢竟勢單力薄，只有組成一支隊伍，才能把妖魔除盡。於是，修羅真人回到當初修鍊過的大青山，起名為修道山，建立修道門，開始廣收門徒。

光影變換，時空流轉。五十年過去了，修道門弟子已遍佈天下，成為當時最大的門派。於是，已過百歲的修羅真人領導門下弟子，並聯合少林等各大門派，與天魔領導的眾妖魔進行了一次大決戰。

這次大決戰浩大而沉重，它把一切都貶為無關緊要可予刪去的細節。當時，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造成無數的生靈塗炭，最後各大門派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打敗了天魔領導的眾妖魔。

***

他的名字叫田辛，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一個寧靜的山村之中。

田辛曾經問過母親：「娘，我爹在什麼地方？」

母親用疼惜的目光盯着田辛說：「你的父親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田辛疑惑的問：「我們為什麼不去找父親？」

母親嘆了口氣說道：「沒有人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更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田辛幼稚而又固執地繼續問：「那父親為什麼不回來看看我們呢？」

母親滿臉惆悵，滿眼憂傷地對田辛說：「也許你的父親有重要的事情脫不開身，也許你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也許……」

田辛也曾經過問過父親的容貌。

母親說：「你的父親星眉劍目，玉樹臨風，是個大英雄、大豪傑。」

田辛傷感地追問：「娘，為什麼父親星眉劍目，玉樹臨風，我卻長這麼丑？」

娘捧起田辛的臉，吻著田辛的眉毛溫情地說：「辛兒，你一點兒也不醜，在娘眼中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

田辛帶着哭腔爭辯道：「娘，那為什麼別的孩子都不跟我一起玩，還罵我是醜八怪，總躲着我呢？」

母親沒有回答田辛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反問田辛道：「辛兒，你覺得蝴蝶漂亮嗎？」

「漂亮，蝴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也是最善良的。只有他們不嫌棄辛兒，肯和辛兒作朋友，跟辛兒一塊玩兒。」

「那你知道蝴蝶是什麼變的嗎？」

「不知道，娘，您快告訴辛兒吧。」

「好，娘告訴你，蝴蝶呀。就是毛毛蟲變的。」

「什麼？如此漂亮的蝴蝶怎麼可能是毛毛蟲那麼丑的東西變的？娘，這是真的嗎？」

娘一臉認真地說：「你相信娘說的話嗎？」

「相信，只要是娘說的，辛兒都相信，娘從來都不騙辛兒的。」

「好，既然你相信娘說的話，娘現在就鄭重地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一隻有點兒丑的毛毛蟲，等你長大了就會變成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

聽完母親的話，田辛揚起笑臉使勁對母親點着頭，

田辛說：「娘，我相信您說的話是真的。」

從田辛五歲開始母親就教他劍法，一直教了六年，六年之中，母親費盡心思地教田辛，田辛也煞費苦心地學，雖然田辛可以把招式練得非常熟練，但內力卻毫無起色，也就是說六年的時間，田辛沒有修練到半點內力，只是讓身體變得更加強壯而已。每次練完劍田辛，都會看到母親雙眼中濃深的憂鬱和失望，並且與日俱增田辛，的心也一天一天往下沉。看見母親日漸憔悴的臉和隱藏不住的憂心如焚，田辛說：「娘，您別難過了，都怪辛兒。」

「不，辛兒，娘看得出你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只是娘不知道哪兒出了錯？您怎麼就練不成娘的內功心法呢？」

聽見母親狠狠的埋怨自己，田辛的心刀割般疼起來，田辛說：「娘，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一切都是辛兒的錯，您打辛兒也好，罵辛兒也好，辛兒都不怪您，只怪辛兒沒有練武的天份，辜負娘的一片苦心。」田辛跪在母親面前，忍不住淚流滿面。

可是母親依然用最堅決的聲音告訴田辛：「辛兒，請你一定要相信娘的話，總有一天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面對母親的堅決，田辛盲目的點了點頭，然後，田辛看見了母親的臉上綻出了絕美的笑容，如蓮花般聖潔。

田辛和母親一起生活的日子永遠充滿幸福，它是田辛生命中最溫暖的回憶，田辛希望這種幸福能夠永遠延伸的時候，不幸卻悄悄降臨，一切的不幸從田辛十一歲的那年冬天上演。

在一個飛雪的黃昏，母親從街上救回一個因飢餓而幾乎已經凍僵的老乞丐，母親給他好吃的，好喝的，娘又讓他在柴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千恩萬謝地走了，臨走之前，母親又送給他很多吃的，並且還把田辛的父親曾穿過的一件獸皮小襖送給了他。

三天後的一個深夜，田辛被屋外急促的打鬥聲驚醒，田辛知道一定出了事，但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恐懼包圍了他。

在黑暗中，田辛迅速穿好了衣服，而屋外的打鬥聲卻越加激烈。田辛摸到火石，急忙把蠟燭點上，屋內的黑暗被燭光碟機散，可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母親的慘叫聲，接着，母親撞開屋門，飛身進入屋內，隨之，一個黑影也閃電般追了進來，挺劍向母親刺去。田辛驚呼一聲「娘」嚇得呆在了原地。母親也覺察到了危險，趕忙抽身躲閃，但那把劍猶如長了眼睛，母親躲向哪兒，那把劍就追向哪兒。此時，田辛才發現母親的腿上受了傷正在洶湧地冒着血，也正是由於腿上受了傷，使得母親的身體異常笨拙，一個躲閃不及，那個黑影閃到母親身後，一劍從母親的后腰刺了進去。然後，田辛聽到利器破裂肌肉的聲音，這種利器破裂肌肉的聲音傳到田辛的耳朵里后變成了世界上最凄慘的哀樂。最後，當田辛看到劍尖從母親的肚子上穿出的時候，當田辛看到殷紅的血在母親白色的衣袍上蔓延開來，如同最刺眼的杜鵑的時候田辛，的心撕裂般疼痛起來，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田辛忘記了哭泣，忘記了眼淚。模糊中看田辛到母親臉上出現了駭人的痛苦。看到母親咬破了嘴唇，紅色的血順着母親痙攣的嘴角，滑過下巴，滴在胸前的白袍上，，暈染成了一朵朵絕望的蓮花。

田辛傻了般呆在原地，心如刀割，傷心欲絕地看着母親痛苦地掙扎。母親看到呆傻的田辛，黯然的眼神中突然飛濺出生存的亮光，母親一把抓住從肚子上冒出的劍尖，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時，田辛清晰地看到母親身後的那個黑影，原來是一個黑衣蒙面人，他現在正吃力地從母親身上拔自己的劍，但怎麼也不出。母親忍着體內傳來的巨大痛苦，用儘力氣，反手一劍向身後砍去。黑衣蒙面人正處在驚慌失措之際，猛地覺到眼前白光一閃，知道不妙，急忙躲閃，但還是慢了一步，拿劍的右手被母親一劍砍了下來。黑衣蒙面人慘叫一聲，飛身躍到了屋外。母親忍着巨痛掙扎到我面前，奪去我手中的蠟燭，從床上拽下一條床單，用燭火點燃后扔在了屋門口，緊接着床上的鋪蓋一件件都被母親扔到了門口，門口被大火淹沒了。

門外，黑衣人一邊慘叫一邊喊罵道：「賤婦，滾出來，老子今天要把你大卸八塊。」

雖然田辛清楚地知道母親急需他的幫助，但他的四肢卻不聽使喚，一動也動不了。母親一聲不吭，用自己殘存的功力製造了一個白色的球，打進了田辛的腦袋，然後，用儘力氣把田辛提了起來，艱難地挪到窗口。母親打開窗戶，把田辛放在窗台上，一邊吐血一邊說：「辛……兒……朝……東……一……直……走……去……找……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叫……田……墨……」

當母親說完父親的名字「田墨」兩個字后，身子一挺，口中的鮮血放肆地冒出來，這時母親一下把田辛推下了窗戶。等田辛的身體着地后，才猛然哭出了聲音，他大聲地哭喊：娘→娘→娘→可是，母親再也聽不到了，大火吞噬了母親的身體，從窗口竄了出來。

田辛朝東一直走下去，他不得不走，雖然他有一萬個不可以走的理由，但只有一個理由迫使他迅速地離開，只有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才能來日方長為母親報仇。田辛逃走的時候，看見火光照亮了天空，天空猩紅如血；田辛逃走的時候，心裏念著娘嘴裏喊著娘；田辛逃走的時候，淚流滿面。

從那個恐怖而又悲慘的夜晚之後，田辛就成了一名無依無靠，四處流浪的小叫化。在流浪的生涯中，他時時打聽父親的下落，希望品嘗一下父愛的幸福。在流浪的生涯中，他到處訪求名師，希望習得一身好法術，為母親報仇。但最終他都是一無所獲，因為像他這種令人生厭的丑鬼，小叫化，人家連躲都來不及，哪有人會接近他，可憐他。

有一天，田辛來到一個小鎮上，在一個飯館前很幸運地討到一些上好的剩菜剩飯，急忙蹲在飯館的一個窗戶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之時，聽見窗內正有人大聲說話：「大哥，聽說修道門最近正在招收新弟子，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不錯，是有這麼一回事，如今的世道，只有修道門還算得上名門正派，也只有修道門才不分門徒的尊卑貴賤，只要符合他們的擇徒標準，都一應接納。」

「大哥，我們也去碰碰運氣如何？說不定我們非常幸運呢！」

「賢弟此言正合為兄之意，像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出身的子弟，只有到修道門才可能得償所願，學到真功法，好，眾位賢弟，為我們能夠順利進入修道門，乾杯！」

屋內幾個人同時舉杯朗聲說道；「干」其中夾雜着酒碗清脆的碰撞聲。

聽完他們的談話，田辛頓覺精神大振，這個修道門他也經常聽別人議論，修道門斬妖除魔，維護正義，深得人心，我何不也去修道門碰碰運氣，想到這裏，田辛趕忙吃完飯，一路向東，因為修道門就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