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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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鐘聲在寂靜的老舊歐式別墅中響起,空靈蕩漾的聲音顯得與世隔絕。

聽說這裏時常傳來詭異的尖叫和半夜木偶舞蹈時的響聲,這顯得笨重緩慢的鐘聲也時常在半夜敲響。

「你好,有人在嗎?」一位女孩推開別墅的大門,裏面呈現的建築與門外的歐式老舊風格相同,一陣深杉木味撲面而來,隨之伴隨的是門打開時風鈴搖動的清脆聲。

走進去不是普通的家居風格,展現在面前的是一張半圓的連牆櫃枱,上面擺放着一些藥材,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一本懸浮起來的紙傘。

外面還下着雨,女孩見沒人應答便往靠牆處左拐,來到了有大面玻璃可直接觀賞到外面風景的小桌椅處,淅淅瀝瀝的聲音抖落在玻璃上,讓人異常安心。

桌上還點了快要落下的熏香這種味道不刺鼻也不悶鼻子,聞起來是一種較為清香的木草味。

一聲沉穩的聲音從里門傳來,「蕭蕭?」

「傅老師早。」蕭琴走上前和面前的男人握了個手,男人身高比櫃枱高了些,穿着一身似乎與現代人大相徑庭的復古式寬袖長袍,整體來看是淺棕色的,如同黃沙般厚重沉澱。

他的頭髮與眾不同的卷了起來還是呈棕色的,聽說不是特意去理髮店凹出來的造型,是天生就這樣的。鼻樑處掛着一副木框眼鏡,對於傅老師的經歷來說,這副眼鏡的歷史不知已經多久了。

「我記得你很久沒來了。」他叫傅裘安,是這座別墅的主人。

「嗯是的。」

「所以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吧。」傅裘安泡了壺茶,端到到兩人桌前。

蕭琴推了推眼鏡,點點頭笑了笑,「嗯……就是說您作為學校一大部門主任已經這麼久了,在學校關於你的歷史都要被磨滅不少了呢哈哈……」她的口吻聽起來對於來到此處的目的十分尷尬。

「您好久沒去學校看過了。」

傅裘安沉眸看着窗外,「為了那五十年一次的典禮?」

「您記得?」

「呆了那麼久總歸是記得一點的,怎麼?學校幾個主任如今都湊不齊位置了嗎?」

她沉重地談了口氣,「瑤琴主任在前些日子組織外出任務時受了重傷,恐怕這幾年來都出不了門。」

傅裘安提茶的手捏緊了幾分,轉移了話題。

「瓊蓋閣最近幾年來可有較為出色的學生?」

「不多,大多數來了又轉去別的地方了。」

他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問:「雅軸帶了嗎?」

「帶了。」蕭琴連忙從背包中拿出一卷掛着金絲,外形由似祥雲的一點玉石所在開口掛鈎的綢布捲軸,「傅主任,您要用這雅軸回去?」

「報告的急就這麼去吧。」

雅軸顧名思義就是覆蓋了一層雅的古韻的捲軸。通常是作為一種傳送工具,當手撫上去時即可傳送。

蕭琴將捲軸攤開在桌子上,手剛放上去時便見傅裘安離開了椅子,因為時間還不到三秒,她立馬鬆開了手。

等他回來時,手裏拿着一把極為繁華的油紙傘,漂碧中韻嵌著銀白的絲線,勾鐫著御鶴、祥雲和一些四五蔓延的古樹,傘柄上微掛着一縷青鸞色的流蘇。

沒說什麼傅裘安就將手放在了雅軸上,三秒一到就消失了蹤影,蕭琴也連忙把手放在漁翁勾釣的捲軸上。

穿送也並非直接傳送到達目的地。

在傳送過程中會來到一個與捲軸畫面一模一樣的地方,

那裏的漁翁會一直待在那裏,查驗每一位過路人的身份,也有個對這兩界交接之處的雅稱叫做二蠱,顧名思義兩蠱相連,缺一不可。

人們常調侃這位老漁翁如同孟婆一樣,總會待在這裏接應人的輪迴,而他就笑笑。漁翁離不開這個地方,無人時就只好垂釣,連幾時魚糧沒了也不清楚。

等蕭琴到的時候,遠遠就見到傅裘安,此時的他身着藏青色綢衣,內搭白色素衣,烏黑的秀髮上束木簪下披散,腰間綴一鶴玉紅色流蘇,身姿傲氣凌神,與別墅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蕭琴的衣服是同與往常界處所會為學生所更換的校服便衣,玄青色的外紗粼射出澗藍色,與光碰撞時散發出似銀魚白的光耀,外紗較厚,內襯較為素凈典雅,一身白衣,腰部只由一金帶做點綴收緊。

為了行動較為方便,此裙只做露半鞋設計,頭髮用玄青帶簡單豎起,飾配着琴瑟的古琴銀簪。

「祠契被吊銷了嗎?」

「嗯,原本附在這傘上了。」

祠契是這裏與現實的鏈接,也算是通行證的存在。

未被東西附表時它是金色透明的飄物,遠看上去像發光的菠蘿味果凍。可附着在任意物體上,會呈現微光,大多會為了方便而直接附着在手上。

蕭琴伸出手在漁翁眼睛的掃描后成功過了通過。

其實祠契過期了想辦一個也不是難事,只不過這個作用通常是用來抹滅已經故去的人因為死去而四處飄散不具完整性的契體,因為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大多都會經常來,實在久了就默認為已經故去或者是褪去了關於這裏的身份。

漁翁從斗笠中拿出一本竹卷,在湖中沾一水寫在這竹面上即變為了黑墨。寫下了傅裘安一名,墨中緩緩一祠契飄出,如聚上靈氣般附上油紙傘。

「前去吧。」老者聲如摧枯拉朽,帶着斗笠身披蓑衣,白鬍不長,一僂木拐就是千年。

傅裘安欲踏上傳送地台的地方,又下來轉頭問了一句:「現在可有竹筏?」

老者瞪大了眼睛對這句話感到驚訝也意外,語重心長道:「自從這地方靈氣增強以後,傳送速度也變快了,我河下的確也存着這筏的靈體,可今天這……」他將最後的話咽進了肚子。

伸手將地上的土沙拂塵向湖,即有一艘竹筏從水下浮上來,輕輕撣了撣,竹筏上的水便化成了一股煙氣。

「您要坐竹筏那為何又要開個雅軸?這樣速度不是更慢了些嗎?」不解聲音的源頭自於蕭琴。

「想敘以前的舊吧,像如今你們這樣的學生都在一味追求快便利罷了。」傅裘安坐上去后,將衣飾扶在身側。蕭琴聽完后癟了臉,想起了他剛剛在古堡詢問雅軸時的場面,這不就是純純兩面派了嗎!

而此時,湖上漂來另一艘竹筏。站在上面的人馬尾有冠稍束,被肆意地甩在空中,一身玉紅布衣裙褲被黑色腰帶收緊,外部蹀躞上掛着水壺和劍,顯得放蕩不羈。

傅裘安看到后眼眸微深。

這是這裏的一種職業名叫袖血,專門在現實中暗殺獵物,善於藏匿的一種冷門職業,主要是因為不揚名,拿錢不多,還得精鍊暗器,因此少有人精修這一門職業。若還穿着這身校服的話大抵還在學院上課。

本要直接傳送的蕭琴看到他后連忙離開傳送地區,「平濯!你被罰一次還不夠了?!怎麼?如今連……」

蕭琴低眉轉眼看了眼傅裘安,發現他還是風輕雲淡的樣子,「沉澱這麼多年了,按父親說的故事來說他當初在那次斗亂中受了自己功力一半的傷吧,那如今功力又如何呢?」她在心裏想着。

他語氣中帶着幾分戲謔,「你可別誤會,只是恰好……再次碰見了而已!」話音剛落,不帶一點停留的時間,-平濯就抽出袖中的暗器,猛地刺向傅裘安。在空中的一瞬間,又分為幾十刺小針散開。

「這是袖血的暗器之一數袖針,這個暗器藏匿在袖口,在空中可快速分為幾個小針扎入敵人的內臟,這種針帶毒浪費,因為僅憑穴位就可麻痹敵人但……不致死。」

傅裘安淡然坐在竹筏上,輕輕一笑,站在岸邊的蕭琴感到腳下的怪異,竟是身旁的那棵柳樹不知何時根莖變得發達起來,柳樹上的柳枝在一瞬間伸長包圍住了他,而原本堅韌的血針在碰到柳枝的那一刻一分為二。

蕭琴還沒反應過來,地面已經平整,數針掉入水中后湖面一片平靜,細柳被風吹得依舊蕩漾,像什麼都沒發生。

「若是真有人來派你暗殺,那豈不是虧大了。」他從竹筏上站起來,語氣緩慢淡定。平濯拘緊了臉,後堂牙都要咬碎了,明晃着諷他呢。

「血袖閣幾年來還是只有這些東西,真入不了眼。」傅裘安末尾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這番話反而讓蕭琴感到意外,按道理來講傅主任脾氣應該不會這麼大。

平濯還在氣頭上,自己的一整個師門就又被嘲了一遍,「說我就算了!諷師門幾個意思?你是哪個門下跑來的僂樓?!」

氣氛再次凝固,突然一縷紅煙往這快速飄來,將這凈水二蠱的天染了半邊淺紅。

平濯看到這樣的場景神色一凝,冷汗浸透全身。

「這是血袖閣主任來了。」

「自從那天過去,就沒見過新任主任了呢。」傅裘安從竹筏上站起來,下意識捏緊了傘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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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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