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官廟人

第5章 5官廟人

翌日清晨。

獨孤小白起了一個大早,獨孤家的成人禮,就是用獨孤劍法訣絕出最強的獨孤家新一代人。因為在一個武將世家,強健的體格跟高超的劍術,就是每個獨孤家男子最好的洗禮。而為成年禮可以拿到天孤劍法的是十式,小白付出的汗水比任何人都多。三年來的自律每天都是第一個到校場的獨孤家男子。

但是今天耿叔比自己來的更早。這讓小白有點差異。段耿是自己父親獨孤鴻的貼身下手,也是自己獨孤劍法的領路人,這三年,就是跟着耿叔學習的獨孤劍法。平常都是自己比耿叔早到半個時辰,沒想到今天天剛翻魚白,耿叔已經持劍在這裏等候着自己了。

「耿叔。你今天怎麼這麼早。」獨孤小白雖然是獨孤家的公子,但畢竟是旁系子弟。旁系沒有宗系尊貴,這是獨孤小白不能改變的。

「耿是來向少爺辭行的。」段耿年紀跟獨孤鴻相差不大,快四十的模樣,但是臉上有一道極其猙獰的刀疤。耿叔也是天孤軍出身,當年因為落魄,才到獨孤家做了門客,然後一直跟着獨孤小白的父親獨孤鴻。直到三年前,獨孤鴻奉召進京,一去不復回。

「耿叔?發生何事,你要辭行。」獨孤小白不是很理解。自從父親失蹤,在獨孤家唯一可以讓自己安心的就是眼前的耿叔了。

「少爺,不必擔心,耿只是回老家,處理一下私事。我答應了老爺立誓守護公子跟小姐,絕不會背棄誓言的。」段耿道。

「耿叔自我識字開始,你一直跟隨在父親身邊,未曾見過你回過故鄉?」獨孤小白不解的問道。耿叔那裏有什麼家,一個四十幾歲的人,老婆都沒有娶,那裏來的家。

「耿的故鄉在秦國。」段耿還是低着頭。沒有看獨孤小白。

「秦國?」小白一下子就知道了。當年秦軍犯境,獨孤家領命率領天孤軍拒秦軍二百裏外的驪山巨鹿城。那一戰打的昏天地暗,幾十萬人絞殺在一起,原來耿叔一直都是秦人。

「既然耿叔執意離去。需要對長時日返回。」獨孤小白直接問道。

「快則三月,慢則無期!」

「那念念怎麼辦?沒有耿叔在一側守護。我怎麼敢放心讓其一個人留在獨孤家?」本來小白打算就是七天後,去晉國都成元陽,調查一下當年父親為何離奇失蹤。如今耿叔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回來。那念念在怎麼辦?小白可是不敢放心的。

「獨孤家雖然錯綜複雜,但是比較還是家主做主,只要老老實實待着府邸,不會出什麼意外的。」段耿知道自從獨孤鴻失蹤,獨孤小白簡直變了一個人似的,什麼事情先想着自己的妹妹,在考慮其他人,最後才考慮自己。

「自我父親失蹤,我便也不會相信仍任何人了。耿叔是非去不可了嗎。」

「自是非去不可了。」

「好,既然於此,耿叔,今天的校武,我做你對手,只要贏了我手中的劍。我就放你離去!」獨孤小白厲聲說道。語畢,飛身抽出一旁的獨孤劍刃,飛快的朝着段耿刺去。耿叔,沒有抵擋只是閉上上了眼睛。等待着獨孤小白的利劍。

精鐵打造的利劍距離耿叔咽喉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速度之快的劍風將段耿的頭髮吹的風舞,耿叔眼神絲毫沒有懼色。平靜如止水一般的臉龐,直直屹立在獨孤小白對面。

「你真不怕我一劍殺了你?」獨孤小白眼神不善道。

「段耿立誓效忠老爺。」

啷——

哐的一聲,

獨孤小白將劍丟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武校。身後的段耿則是跪了下來,鄭重的跪伏了下去。口裏喃喃念道著:「少爺,保重。」

一大早柱國夫人,徐氏就吩咐下人忙活了起來。只因為今天是祈福的日子,要去城外的五官廟裏面上香,祈求下半年曲阿的風調雨順。徐夫人還精心打扮了一番,還知會了江家大小姐,江皓希。還有幾個獨孤家的女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曲阿城。上柱國夫人的排面還是有的,四匹馬車,還有護送的曲阿鐵騎。跟丫鬟儀仗隊伍,大大小小加起來一百多號人出了曲阿城門。

獨孤昭陽跟獨孤小白兩人一人一馬的走在隊伍的前端,獨孤昭陽自然是看出獨孤小白今天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今天怎麼了?」獨孤昭陽問道。

「耿叔一大早向我辭行。」獨孤小白坦白道。

「段耿?去哪裏。」

「他自己說回秦國。但是不願意透露原因。」獨孤小白道。

獨孤昭陽也沒有多想,段耿是秦國人,人家要走也不好挽留,因為他始終叔外人。既然這些年一直受獨孤家依附,但是沒有一直融入獨孤家裏面來,段耿不是一般的下人,這就是獨孤昭陽的感覺。

馬車裏面,只有徐氏跟江家大小姐,江皓希。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見到江皓希,但是宴會上,徐氏感覺不舒服,所以沒有去,後來醒了才知道,自己的夫君啀跟江家聯姻。而且兒媳婦已經在曲阿了,所以徐氏才迫不及待的組織了這場祈福。一是看看聞名的晉國角色什麼樣子,畢自己年輕的時候有沒有更勝一籌,二也是看看性格能不能壓制住自己那個頑皮的孩子。

徐氏瞧見的第一眼起,就打心眼裏喜歡,樣子絕對是絕色了。就是性格柔弱了些,估計收拾不住自己那個花心祖宗。但是沒有辦法,獨孤景就只有獨孤昭陽一個兒子了。將來這個上柱國的世子傳承人,也只有自己的兒子了。現在兒子的心性就是好玩了一點。其他其實都還不錯。

兩個人都安靜端坐在馬車倒是顯得氣氛生疏了一點。只是徐夫人許久沒有出府邸,坐在這顛簸的馬車上,有些氣悶。顛的心裏確實有些煩悶。

「夫人,這是皓希,特意從元陽城帶回來的馨香。可以舒心。」江皓希從身邊拿出了元陽城的胭脂品,馨香胭脂確實發出了淡淡怡心清新的氣味。

「孩子,你倒是有心了。」徐夫人接過,抹了一點在手上。

「只是跟着爹爹來的匆忙,倉促準備了些。」

「無妨,我還沒有給你見面禮,你倒是懂事。」徐夫人看着江皓希愈發喜愛。

兩人相聊甚歡,不知不覺很快就到了城郊外的五官廟。五官廟不大,只有一棟高規矩的大殿,裏面供奉的真實道教始祖,無上天尊!

整個晉國信奉的就是道教,跟其他國家相比,晉國的神權影響可能還不及晉國王權的影響,姬姓天下,傳承在東周帝國,是深印在每個晉國百姓心中。比較東周王庭還在,東周天子還是這天下的共主。五官廟後方背靠離山,前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城鎮。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見侯府的馬車也是紛紛避讓,比較在曲阿誰不知道獨孤家的存在,上柱國的名頭不是白叫的。

一馬當先的就是獨孤昭陽跟獨孤昭陽兩人,兩人將自己的雙交給了下人,此刻徐夫人的馬車也來到了五官廟的正前方,在江皓希的攙扶下,徐夫人端莊大方的下了馬車,後面就是自己貼身奴婢,只是不知道的是,人群後面,一個頭戴面紗的女子默默注視着前方。她站的很靠後,遠遠的在人群之後,一身白袍素衣服,默默看着前方的五官廟大門。

「哈哈哈,徐夫人,別來無恙啊。」主見前方道觀裏面,走出來一位白須灰袍的老道士。這個老道,就是五官廟簡普大師。也是曲阿附近的名人。

「見過道長。」獨孤小白獨孤昭陽兩人咋站在徐夫人旁邊拱手道。獨孤家幾乎每年祈福都會來五官廟,所以跟簡普大師自然也是熟悉的很。

「大師,又來叨擾了。」徐氏看了簡普道。

「無量天尊,夫人此話怎講。」簡普揮了一下手中道權。

「先進去再聊吧,外面風大。」江皓希提醒道。因為今天此刻的風她感覺特別大。

五官廟不大,只有一座大殿,但是上殿,還好走九十九階台階。台階的下面全部成排的魁英樹。屹立在兩側,至於為什麼喊五官廟,自然是供奉著道教五位不得了的大人物。進入道觀裏面,裏面還有一些年輕的弟子在習木劍,這引起了獨孤昭陽的注意,他本來就是獨孤家年輕一代第一,自然也是找五官廟道教子弟的切磋切磋。只是徐氏瞧齣兒子的出息,一個眼神殺,警告兒子今天老實一點。

無奈的獨孤昭陽,對着獨孤小白相視一笑。不一會就跟着簡普大師來到了大殿中,迎面而來是一個女施主。女施主戴着乾淨的布帽,對着徐夫人跟簡普大師,微微一禮。只是獨孤小白卻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女道士。這個女道士注視了很久的小白。

「這個人有點問題。」等她走遠,獨孤昭陽撞了一下獨孤小白。

「你也感覺到了?」獨孤小白道。

「這和諧的道觀,居然藏着這麼一個殺氣十足的女道士。真是可怕。」獨孤昭陽眼皮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個女道士,真是平靜的可怕。

「走吧,正好祈福。」

此刻道觀外一個酒館附近,頭戴面紗的女子端坐着。不知道何時,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道姑。

面紗女子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這個面容已經蒼老了許多的道姑子。

「公主,十年了。該回去了。」面紗女子語出驚人,直接對着道姑說道。

「出了何事了。」道姑女子聲音很柔和,沒有看眼前的面紗女子。

「王崩,策詔。子楚爭位。」面紗女子緩緩道。

「…」道姑沒有看面紗女子,只是起身對着東方深深一跪一伏,面紗女子看着也是一股子鑽心的痛,直直戳心窩。

「公主,還是跟我速速回去吧,殿下不能沒有您了。」面紗女子也是伏跪了下來,在道姑面前深深一拜。道姑起身沒有看伏跪的女子,而是痴痴的看着大地以東。

「貧道是脫離世俗之人,又怎麼輕易跟你返回,再涉及這紅塵之事。」道姑道。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陛下一直挂念着你,早就已經原諒殿下您了。如今皇室危機四伏,公主還是速回洛都!主持大局!」面紗女子再次跪伏道。

「殿下已經成年,這一關必須考靠他自己處理。」道姑道。

公主的態度,已經讓面紗女子感到了絕望。東周帝國傳承將近八百年了,二百年前的諸王林立,帝國早已經分崩離析,如今各國經歷兩百年的相互殺伐,實力已經大大增強。可是遭殃的還是百姓啊,這是一場不會停止血雨。但是帝國的長公主殿下,十年前為愛血屠,遁入空門洗凈自己,如今帝國的交接的時候,風雨飄搖,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但是好想所有人都在逃避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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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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