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山君威脅，林辰的身世之謎

林辰趕忙收回左手，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知道，不管他犯什麼錯，師尊都不會打他，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鈴鈴--腳踝鈴鐺響動，師尊幾步上前，扛起妖狐屍體，左手扔出一錠碎銀。

「去給我買桃花釀，還是村東頭老王家。」

林辰接過銀子，給師尊買桃花釀這件事已經持續了十四年。

「師尊...飯後甜點？」

師尊停下腳步，頓了三秒，頭也不回的開口，「免了，你小子以後都不用偷偷出去吐了！」

林辰瞳孔微縮，這才知道師尊原來什麼都知道。

剛準備開口解釋，卻被師尊打斷。

「那東西換成旁人連吞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師尊不怪你！」

「今天是你十八歲生辰，買些喜歡的東西，當做師尊送你的禮物！」

師尊又扔下碎銀，離開-房間。

林辰沒有吵鬧，心中不斷出現「半妖」兩個字。

他從小到大遇到過太多妖怪，在他心裏，妖不分好壞，皆是人族死敵，那是印刻在人族血液里的排斥。

他始終無法忍受自己流淌著妖怪血液。

半妖這件事，一定要問清楚！

...

清風鎮是青峰大陸最靠北的村子，常年積雪，四季輪替也見不得半分融化。

村裏的人都比較熱情，見到林辰都會笑呵呵的打招呼，似乎他們從來都不會厭煩林辰一般。

「辰哥哥，又要買桃花釀，今天有空嗎？我哥哥要和你練劍！」

說話的少女叫周瑩瑩，九歲，梳着雙馬尾，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平日裏總是穿着紅色小棉襖。

他哥哥周志平是林辰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平日閑來無事都會搶著和林辰練劍。

只不過他們買不起真劍，只能用一些燒火棍代替。

林辰心不在焉的看了眼周瑩瑩，「晚一點，讓你哥北山等我！」

林辰沒有駐足，轉身便要離開。

周瑩瑩臉上笑容消失，大眼睛眨呀眨的，「辰哥哥...」

忽然想到什麼，大聲喊著，「我哥哥說要買一把真劍，殺了山君！」

周瑩瑩的話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鐵匠鋪的老薑更是停下手中的活，衝過去捂住女孩小嘴，臉色蒼白的低聲怒吼。

「臭丫頭，胡說什麼，山君的壞話說不得！再說了，你哥飯都吃不起哪有錢買真劍！」

林辰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

說到山君，林辰心中燃起幾分怒意，口中呢喃：「那個吃女孩的虎妖...」

山君是清風鎮西山的鎮山妖，體長六米高三米，兇殘暴虐，只有每年十月獻祭少女，才能保證清風鎮太平。

傳言，鎮山妖可以吸納靈氣，凝聚靈根，成為妖靈。

只要斬殺鎮山妖，奪取靈根，便可以此信物加入修仙宗門。

大乾王朝的修仙宗門眾多，距離清風鎮最近的是十二公裏外的白雪峰。

那是林辰做夢都想去的地方，成為劍仙，執劍天涯是他畢生夢想。

曾經他多次懇求師尊一起殺了山君，奪取靈根。

可師尊總是以「不是對手」為由推辭。

他想過自己挑戰山君，也被師尊阻止，要求必須打贏她才有資格挑戰山君。

而且也只有打贏她，才有資格出清風鎮。

無奈之下，林辰只能和周志平偷偷練劍，以斬殺山君為奮鬥目標。

林辰清楚，以他倆的實力對付普通妖怪都吃力，對付山君毫無勝算。

所以，他不明白周志平為什麼不和他商量，揚言斬殺山君。

林辰回頭看了眼周瑩瑩，「告訴你哥，我買完桃花釀就去找他！」

說完，快步離開。

...

西山腳下，炊煙裊裊。

竹子做的豪華房間，獨自聳立在花海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辰拎着桃花釀緩緩推開-房門。

「師尊，我回來了！」

師尊側卧在客廳長椅上，嘴裏叼著紫金雕花煙斗，身上青絲長袍滑落，雪白肌膚半隱半現。

她美眸緩緩睜開，露出迷離眼神，「沒有偷喝吧？」

「你自己看！」

林辰把桃花釀塞到師尊身前。

師尊將瓶口靠近鼻子，用手微微晃動。

「嗯，分量沒少，也沒開口。」

林辰沒有答話，自顧自的端起茶水。

「小辰，是不是去鐵匠鋪了？酒壺上一股燒鐵味！」

「嘿嘿，師尊這鼻子是真的靈，之前你說我身上有股奶香味我還不信，現在我是信了！」

林辰將茶水一飲而盡，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

「我只是在鐵匠鋪那轉了一圈，什麼都沒買，說也奇怪，老薑頭看我進來跟見了鬼似的！」

師尊臉上露出笑容，小心翼翼的放下桃花釀，「你給自己買的禮物呢？」

「沒買，沒心情！」林辰臉上笑容消失，微微皺眉站起身，「師尊要是沒事的話，我答應了和周志平練劍！」

林辰拎起地上的燒火棍便要離開。

「因為半妖的事，心情不好？」

見師尊提及此事，林辰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回頭死死的盯着師尊。

「師尊，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我感激不盡，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對您抱怨！」

「可是，您知道我有多厭惡妖物...我只求您一件事，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半妖！」

師尊將酒壺塞到嘴裏，酒水順着嘴角緩緩滑落，匯聚溝壑。

「就算妖狐不說，我也打算在你十八歲將一切都告訴你！」

林辰意識到意識到什麼，反手鎖房門，端坐正身，盯着師尊，滿眼期待。

師尊雙眼迷離，似笑非笑，輕嘆搖頭，眼中泛點漣漪。

片刻后。

她輕輕低頭，鼻子微動，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使勁眨着眼睛，以此止住眼淚冒出。

「其實你母親是妖，你父親是人...你聽我說，我沒說的你別問！」

林辰張開的嘴，緩緩合上，輕輕咬牙。

「好！我不問，師尊...繼續說！」

師尊看着窗外，眼神獃滯，繼續說道：

「人妖殊途，妖生人子這種荒謬的事，為修者不容。修仙宗門聯合起來，擊殺你母親！」

「那時候...你母親和他們殊死搏鬥四天，趁著修仙宗門休整的時候，將你埋入積雪之下，用自己鮮血築起結界，護你周全。」

「你的靈魂也因此沉睡四年，才得以蘇醒！這也是我從雪堆中發現你的原因！」

林辰瞳孔微縮。

原來他從穿越過來就是這具身體的靈魂！

他原本還想着不在意那些和自己無關的事。

不曾想，那些都是屬於他的東西。

「師尊，所以我身體那一半妖族之血，是我母親的？」

師尊重重點頭，「你還嫌棄嗎？」

林辰雙拳緊握，輕輕閉上眼，緩緩搖頭，腦海中不斷想像母親身前的悲慘畫面。

而後，濃眉緊鎖，呵斥道：

「人妖殊途，那我父親為什麼要和妖族相愛...既然相愛，為什麼又置之不理！」

師尊坐起身，哈哈大笑，眼中滿是戲謔。

「他？哈哈...他可沒有置之不理！」

林辰怒目圓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腦海中頓時浮現不敢想的畫面。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