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評理

第13章評理

大門口，村長緩步走了進來，他一站，不怒自威。

哭鬧的兩個孩子也停了下來，乖乖坐在地上不吱聲。

村長老成的臉上慍怒凸現，「今天是學堂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吵吵嚷嚷，讓人看了像什麼樣子！」

安靜像是一道風，吹過整個高家，當即寂靜了下來。

還是周苗厚著臉皮大膽開口，「村長，你來了正好，快給我們評評理！」

「評評理？有什麼好評理的！」村長怒氣滿滿，幾乎沒什麼好臉色，「在孩子面前丟人，你也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周苗嘟著嘴，一雙滿是凍瘡的手插在口袋裡，「我不是，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弟媳婦太欺負人了。」

村長略有混濁卻仍銳利的眼神往顧滿秀身上一掃，「她怎麼欺負你了？」

「她不讓我們家兩個孩子進學堂上學堂！」周蘭搶答，在對上顧滿秀眼神時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微笑，「你說這算不算是欺負人！」

厚實的嘴唇傲慢上揚，勢在必得的表情讓顧滿秀看著她就覺得愚蠢。

跟豬圈裡的睡覺的東西差不多智商還要拿出來顯擺。

「那是因為你們不掏錢。」顧滿秀步步逼近，「天下哪兒有免費的午餐？」

村長佝僂著背，但讚許的目光以及欣賞的點頭卻十足十落在顧滿秀身上，「高家媳婦兒說得很有道理。」

「村長，她怎麼就有道理了！」周苗挽著村長的手，「我們是她的親戚，這不應該禮尚往來免費了嗎？怎麼還要收錢呢！」

周蘭順勢幫腔，「對啊，這錢就是應該免費，我們可是親戚。」

「你們是我的親戚，可不是這學堂的親戚。」

顧滿秀指著書堂的位置，「裡頭正在教書的人，叫江亦宸，可不是顧滿秀。」

「我頂多就是提供了個房子，你要想真免費，你去問問人家教書先生！」

周苗冷不丁嘲諷，「你以為我不知道？那男人可跟你串通一氣！」

顧滿秀狀似無奈地搖頭，「血口噴人！」

「村長，這事兒你可得做主。」周苗摸了把眼淚，「你看她現在囂張的樣兒，早晚有一天虐待三個小孩！」

「滿秀，要不就通融通融……」村長也被嘰嘰喳喳吵得頭疼，「讓兩個孩子去吧？反正多教一兩個，也不影響。」

「怎麼不影響？」顧滿秀回復：「要是所有人都來跟我扯關係，那江先生還靠什麼養家糊口？」

「你說的也是。」村長犯了難，「苗子，你們家不能掏錢？」

「當然可以！」周苗說得天花亂墜，「我們又不是缺那點錢，只是覺著是親戚就該鄰里之間幫個忙，你說是吧村長？」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如果人家滿秀不同意，你們也得給錢呀。」村長給出最公平的建議，「按照我剛才聽到的，你們是要掏全部？」

「那這樣，滿秀，你呢，也給自家人走個方便，讓他們掏一半！」

年逾古稀的老人，滿目期待地看著她，顧滿秀是真不忍心拒絕這老人。

他本就一生為村組奔波蹉跎，如今到這時竟也不得安生。

「行，我同意了。」

顧滿秀長嘆一氣，最終選擇妥協。

掏一半，到最後還不是她為這兩個孩子付錢么？

奇葩親戚。

「這怎麼能行！」周苗依舊不樂意：「既然都同意了，乾脆不要錢得了！」

「就是，省的別人問起來，我們還得說自己走後門的。」

「別太過分了。」顧滿秀蹙眉，一而再再而三警告，「我已經很給你們面子了。」

「喲？這就算給面子了？」周蘭笑得極其大聲，「你也不看看我們之前幫了你多少，現在還好意思跟我們扯麵子？」

「要我說，就不該要錢！」周苗橫得不行，活脫脫一個潑婦。

「就是啊，我們家娃娃，從小說話就聰明，說不定現在還能吟詩作對呢！」

兩人完全不著邊際地誇獎，聽得顧滿秀差點笑出聲來。

躺在地上撒潑打滾這種事兒都能做出來的孩子，能有多少智商呢？

「閉嘴！」村長怒聲呵斥：「怎麼還得寸進尺？」

「不是啊村長，是因為本來滿秀就欠我們的，她先前生病沒人照顧，可都是我和蘭兒在輪班。」

「就是啊，我們都沒找她要點兒錢，她個白眼狼倒是先開始了。」

周苗周蘭一唱一和，屬實讓人招架不住。

「一口一個白眼狼，那你們倒是掏一下我的醫藥費啊。」顧滿秀點著臉，「當初燙開的傷還在呢，你們不需要負責？」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都說了是不小心的。」周苗眯眸，「誰都有走神的時候！」

「行啊，那我不跟你們計較，你們就掏一半。」

看著面前一臉憋屈的二人，顧滿秀適時添了把火，「該不會是給不出吧。」

「你說誰呢！」周苗最好面子，急得直接跳了起來，「我們家幾畝地呢！年年豐收！賣的錢可比你這屋子還貴！」

「既然如此，那就給錢。」顧滿秀看著村長，「村長，她可比我有錢，不差錢。」

周苗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被顧滿秀擺了一道，氣得兩條眉毛都快飛出臉蛋：「你……你還要臉嗎！」

到底是誰更不要臉？

一直想要白嫖上學堂，還不斷在人家門口鬧事兒，真是不怕丟人。

顧滿秀沒搭話，往旁邊一直開始坐等收錢。

周蘭惡語相向，「一天到晚錢錢錢，顧滿秀，你是不是掉錢眼裡了！」

「是啊，那你們快給我錢。」顧滿秀身姿筆挺，柔弱卻不脆弱，「或者……共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