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工具

布魯斯·班納的父親叫做大衛·班納，曾在軍方實驗室工作，是個瘋狂的科學家，從事人體強化、基因改造、加馬射線等相關研究。

簡而言之，就是用加馬射線影響人體基因，促進基因進化。

因大衛的研究內容並未得到軍方許可，以羅斯將軍為代表的軍方得知他的危險實驗后，強行關閉其研究。

大衛一怒之下，操作失誤，使得實驗室加馬反應堆發生了大規模爆炸。

其妻子，也就是布魯斯·班納的母親，死於這場意外。

事後，大衛被捕並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而4歲的布魯斯·班納則被送進寄養院並被收養。

或許是命運使然，布魯斯·班納繼承了父親大衛·班納的天賦，長大后也成為了一名出色的科學家，並且接過父親的衣缽，在羅斯將軍的邀請下，成為軍方科學家，進行「陸軍生物化學力量增強項目」研究——說白了，就是重新複製二戰時期的超級士兵血清。

讓羅斯沒想到的是，布魯斯·班納的研究方向與他父親是如此相似，竟然也是通過「加馬射線」。

由於大衛·班納多年前的失敗和造成的事故，讓羅斯記憶深刻，後者並不認為「加馬射線」是一個合適的研究方向。

然而，布魯斯不知用什麼手段，說服了軍方部門，即便是羅斯，也不得不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

直到奧斯本公司拋來誘餌，憑藉蝙蝠血清的「成功經驗」開啟的「跨物種基因轉移項目」研究，令羅斯和軍方眼前一亮。

在羅斯的推動下，兩個項目合併。

從此，「生物基因改造」和「加馬射線強化」的合作與競爭拉開序幕。

當然，合作偏少，競爭較多。

如今，失蹤多年，早被認定死亡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的出現，無疑使原本還算平等的天秤，徹底倒向了奧斯本公司——「跨物種記憶轉移」的一方。

布魯斯·班納之所以祈求理查德·帕克給他一個機會，便是因為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研究方向即將如自己父親大衛·班納一樣，被強行關閉。

他不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費。

理查德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相當於損害自身利益幫助了他。

這讓布魯斯頗為驚訝，又有些慚愧。

與此同時，只要他不想讓自己的研究再無出頭之日，就必須接受理查德的善意。

念及此處，布魯斯摸出手機，給同為「加馬強化」項目的科學家，自己的好友及女友打了個電話。

「貝蒂，哈珀……我們還有機會！」

……

下班后，理查德走出奧斯本公司，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樓，腦海中浮現出此前戴維的吩咐。

——全力協助布魯斯·班納的基因實驗。

「難道戴維早知道加馬射線強化是錯誤方向，想讓我刻意誤導他們鑽牛角尖？」

理查德微微沉吟，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他最後摸出另一個手機，給戴維發了條信息，然後刪除記錄。

叮冬！

戴維正在和母親瑪琳說話。

接到信息后，眼睛一掃，臉上浮現出笑容。

「最近工作很順利？」

瑪琳目光溫柔，落在自己的二兒子身上：「你已經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超出想像的順利。」

戴維語氣篤定，笑道：「我在創辦公司前，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威爾遜成為我的員工，免得他成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現在看來，距離這個目標已經不遠了。」

……

貝蒂與哈珀趕到奧斯本公司。

他們同樣接到上級通知，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還活着，其血液樣本將作為聯合實驗室的研究樣本，意味着「加馬射線強化」將被軍方拋棄。

二人與布魯斯一樣不甘心。

但無論是貝蒂，還是哈珀，都沒想到，布魯斯居然想要孤注一擲。

「你要拿自己做實驗？」

貝蒂倒吸一口冷氣，斷然拒絕說道：「布魯斯，你瘋了嗎？我不能答應你！！」

「是的，你要慎重考慮這件事。」

哈珀臉色肅然，勸阻布魯斯。

人體實驗指的是，在人——病人或健康人身上進行的以取得實驗者所需資料的實驗，意義重大。

但其背後所代表的巨大風險，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我們連動物實驗的條件都不符合，更別說人體實驗。」

哈珀也覺得布魯斯瘋了，又不能明說，只好耐心勸解：「布魯斯，你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不，我想得很清楚。」

布魯斯很冷靜，目光掃過眼前的女友與好友，對二人的想法瞭然於心，沉聲說道：「為了這一天，我努力了二十幾年，不能在沒有得到結果之前放棄！」

他堅決又自信，認真地說道：「哪怕是失敗，我也要繼續下去！更何況，我不會失敗！」

「不，你會死的！」

貝蒂眉頭緊鎖，眼眸中藏着一絲失望，擔憂地說道：「甚至是……生不如死！布魯斯，你見過那些實驗失敗的人嗎？那些人的後果，你真的願意承受嗎？」

「就算你們不答應，我也會繼續下去。」

布魯斯避開女友的目光，低着頭說道：「我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我還想證明，我父親的研究是正確的……錯的人是軍方！二十幾年前，如果沒有軍方下場關閉我父親的實驗，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哈珀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他對布魯斯的家庭情況有所了解，貝蒂更不用說，曾經強行關閉布魯斯父親，大衛·班納研究內容的代表人物，就是她的父親，撒迪厄斯·羅斯。

「相信我，不會失敗！」

布魯斯·班納語氣篤定，說道：「我有把握！我不會死！我們一定能成功！」

「你的自信太盲目了！」

哈珀無奈地說道：「夥計，我們的實驗缺乏足夠的實驗數據……」

「不，我們有數據。」

布魯斯·班納指了指自己：「我的存在，就是數據！」

貝蒂和哈珀對視一眼，不明白布魯斯說這話的意思。

「你們只知道，我父親大衛曾經痴迷加馬射線強化，卻不知道，其實他早在軍方介入，強行關閉研究之前，就進行過人體實驗。」

布魯斯陷入回憶，神情露出幾分痛苦：「他那時找不到合適的實驗對象，於是……」

「是你？他在你身上做了實驗？」

哈珀睜大眼睛，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從認識多年的好友口中，居然還能聽見這樣的內情。

大衛·班納簡直是個畜生！

貝蒂也是如此。

她本以為布魯斯的童年已經足夠凄慘，沒想到在布魯斯因父親大衛的影響而家破人亡之前，便已經遭到了這樣的對待。

「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貝蒂張了張嘴，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卻沒好意思說出口。

老實說，她和自己父親，撒迪厄斯·羅斯的關係並不融洽，但通過對比，竟然覺得，在自己眼中一直不稱職的父親，變得順眼了不少。

「好吧，我們會幫你。」

貝蒂與哈珀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愛情戰勝理智，心裏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的歉意。

「等等，我還沒答應……」

哈珀嚇了一跳，當即反射性舉手，又見布魯斯和貝蒂的目光，紛紛落在自己身上，遲疑一下，嘆了口氣，不甘不願地說道：「好吧，我答應了！」

「不過，布魯斯，後果自負！」

頓了頓，他強調了一句：「我可不會為你擦屁股！」

「謝謝！」

布魯斯露出感動之色，語氣誠懇：「謝謝你們！」

「感謝的話，大可留到成功之後再說。」

哈珀撇了撇嘴。

說完，布魯斯與貝蒂、哈珀二人，做足準備，上前啟動了叫做「加馬球體」的裝置，打算以激發加馬輻射，促進身體細胞的進化。

原理很簡單，但過程幾乎不可控。

如果不是布魯斯曾經表明，自己曾經是這個研究的人體實驗對象，貝蒂和哈珀就是被打死，都不敢跟着布魯斯冒險。

「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布魯斯躺在實驗床上，等待貝蒂給自己注射相關藥物。

「布魯斯……」

貝蒂在男友的臉上親了一下：「祝你好運，我愛你。」

「祝我好運。」

布魯斯深深看了貝蒂一眼，閉上眼睛：「我也愛你。」

……

第二天。

「媽媽，我去上班了。」

戴維吃過母親瑪琳精心準備的早餐后，與瑪琳告別。

瑪琳笑着目送戴維走出家門，臉上並無不舍之情。

戴維昨晚就說了，會在家裏住一段時間。

韋斯利已在門口等候。

他對自己的上班時間記得很清楚。

戴維上車后，韋斯利啟動汽車，按照老規矩行駛。

「左轉。」

突然，戴維在一個路口吩咐：「去環球日報。」

韋斯利一邊左轉，一邊詫異地說道：「我還以為環球日報沒用了。」

「媒體在任何時候，都是相當有用的工具。」

戴維用一種失望的眼神盯着韋斯利，遺憾發現，韋斯利在自己的諄諄教誨下，居然絲毫沒有長進。

好吧，其實並不遺憾，他早就接受了現實。

身邊跟着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在許多時候倒也還算愉快。

至少能讓人在第一時間感受到智商碾壓的舒爽。

很快。

汽車在環球日報大門口停下。

戴維走進報社，一路上根本沒人攔他，報社的工作人員正滿腔熱情的，討論下一期報紙的內容。

會議室。

布希金等人正在開早會。

作為主編的布希金，坐在最顯眼的位置，神情平靜，養出了一絲領導氣質，與曾經的那個鬱郁不得志的中年編輯，判若兩人。

在他身邊，本·尤里克屈居下手。

看得出來，此時的尤里克，同樣不再是以前那個，差點被斯特勞德坑進監獄的落魄記者，在環球日報地位不低，僅次於布希金。

「誰？」

早會剛剛開始，會議室大門就被人推開。

眾人勐地一扭頭。

有人正要呵斥，就見布希金和尤里克彷彿受到刺激，應激反應一般，瞬間起身。

嘎吱——

他倆的椅子被直起的腿彎撞倒。

但此時已沒人在意。

眾人見到布希金和尤里克的反應，意識到來人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

「都出去！」

布希金擺了擺手：「有客人，快出去！」

「明白。」

剩下的人紛紛起身，一邊好奇的上下打量戴維，以及他身邊的韋斯利，一邊退出會議室。

聰明人已是意識到，來人或許正是報社背後，那個從不露面的大老闆。

「菲斯克先生，您怎麼來了？」

布希金連忙上前，狗腿子似的拉開椅子，伺候戴維坐下，跟着與尤里克並排，站在戴維跟前，二人俱是一臉恭敬。

「昨天我看了，最近環球日報發展不錯。」

戴維沒急着說明來意，與布希金閑聊了幾句。

布希金笑道：「沾了您的光，現在我們和地下黑幫關係不錯，他們有什麼都會通知我們，我們也會收集信息，考慮清楚后報道。」

「是么？」

戴維點頭，忽然發問：「大腳幫，聽說過嗎？環球日報跟他們關係怎麼樣？」

「那個島國忍者組成的黑幫？」

布希金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當然聽說過，大腳幫首領叫施來德，是個島國人，手底下有很多打手，生意主要在布魯克林的碼頭區域……環球日報跟他們幾乎沒有接觸。」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施來德這個人非常神秘，沒有任何信息流出，也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他有些詫異，並不覺得，戴維專門跑過來，就是為了問自己是否知道大腳幫。

布希金對於戴維的身份，可是一清二楚。

地下世界，戴維想知道什麼，哪輪得到他去調查。

都不用戴維吩咐，只要有這個苗頭，自然有人主動把全部信息拱手送上。

「知道就好。」

戴維緩緩說道：「接下來，你們報道的重點就是大腳幫，曝光它，我要讓全紐約都知道這個名字，然後狠狠的唾棄它。」

「啊？」

布希金和尤里克面面相覷。

韋斯利看了戴維一眼，雖然他也很好奇，但卻不打算問。

戴維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

況且，區區一個主要盤踞在布魯克林的大腳幫，在紐約地下皇帝的親弟弟，甚至可以說是攝政王面前，算得了什麼？

即便戴維沒有理由，只是看大腳幫不爽，那也是大腳幫活該。

「還有，電視台晨間新聞有個女記者，愛普莉爾·奧尼爾，不管你們用怎樣的方法，把她挖過來。」

戴維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來這兒就是發佈命令的。

「挖過來之後，讓她負責這件事。」

說話間，看了本·尤里克一眼：「你可以去帶帶她，總之，我要在報道中，見到愛普莉爾·奧尼爾的名字。」

「菲斯克先生，請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本·尤里克沒有拒絕的理由，鄭重點頭，拍拍胸脯保證：「有您這句話，愛普莉爾·奧尼爾會成為我們報社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