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李一帆露出遲疑的表情，借口掩飾，「爺爺，我最近不是說過，在大醫院實習嗎？很忙，連飯都沒時間吃。」
「哦，這樣啊。那你好好實習，一定要跟着醫生們好好學習，大醫院的醫生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李一帆心一揪，他現在已經被人民醫院開除，甚至還被醫科大學開除了學籍。可他不敢把這些事告訴爺爺，只能憋住心中的無奈和悲哀，「爺爺，家裏還好吧？」
「還好還好。」爺爺爽朗地笑了笑，「就是我這小醫館越發冷清了，十里八街的鄉親們越來越不相信中醫了。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幾天，唉……」
「爺爺，我畢業就回老家幫你經營醫館，」李一帆握緊了拳頭。
醫館是爺爺家裏世代的傳承，他不能讓傳承在他們這裏斷了。
「傻孩子，不能拿你的前程開玩笑，我那小醫館經營下去有什麼前途？你有這份心就好。」
「爺爺……」
爺爺很認真地叮囑道：「聽我的，好好在醫院裏實習。家傳的那本醫書，要多看看。」
掛了電話，李一帆的心情愈發沉重。
他家祖祖輩輩都是中醫，從小他就跟着爺爺學習中醫，大學讀的也是中醫專業，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把爺爺的醫館重振輝煌，讓祖傳中醫發揚光大。
比起別人，他從小學習就特別努力，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背景，只有學習才有出路。
當初他以為自己考上醫科大學，滿懷期待以後一定能夠實現願望，可是才到一家醫院實習沒幾天，卻因為救人，導致大禍臨頭。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丟了學籍，等於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
但……他不會就此放棄學醫！
他拳頭緩緩握緊，深吸口氣，無論這條路再艱難，他也不能放棄。大不了，他明天去找那個大人物求情。
拿起爺爺交給他的那本醫書，仔細研讀起來。
醫書是用古文寫得，語言晦澀難懂。
李一帆有空就會拿出來看一會兒，他天資聰穎，通過悉心鑽研，倒也從中悟出了不少醫學知識，令他受益匪淺。
滴滴滴。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李一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溫柔，「小雅，還沒睡？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的女朋友，趙雅，同樣也是醫科大學的學生，不過和他不在一個系。
回應他的只是一個相當冷漠的聲音，「你現在在哪兒？」
女友冷冰冰的口氣，讓李一帆感覺有點不舒服，以前趙雅給他打電話，都會細聲細語關心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飯，可今天她卻一開口相當冷漠。他忍住心中的疑惑，裝作若無其事，「我在宿舍休息，有什麼事嗎？」
「休息？我可是聽說你因為不服從人民醫院的管理，違規操作差點導致醫療事故害死人，被醫院開除了不說，還被學校給開除了學籍！」趙雅語氣冷淡。
李一帆一怔，「你都知道了？」
趙雅哼了哼：「都傳遍了整個學校，我能不知道嗎？」
「我沒有不服從醫院管理，我按照規章制度操作，我是在救人……」李一帆急忙為自己辯解。
「人都差點被你害死了，你就不要逞強了。你要真是在救人，醫院怎麼會開除你？」趙雅打斷他的話，有些不屑，「哪怕就當你真的是在救人，可你現在已經被開除了學籍。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李一帆低下頭，很頹喪，「我不知道……」
他本來是滿腔熱忱，站出來救人，卻沒想到最後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哼，就知道你毫無辦法！」趙雅一副果然如此的口吻。
「我只是想救人而已，難道這也做錯了嗎？」李一帆不明白，醫生的天職就是救人，他單純地只是想挽救一條生命而已。
「現在說對錯，還有意義嗎？」趙雅淡淡地反問，「你被開除學籍，找不到工作，我們的未來怎麼辦？」
李一帆頭埋得更深了，語氣帶着無力和悲哀，「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除了說不知道，還能幹什麼？」趙雅語氣滿滿的失望，「沒有工作，沒錢，以後我們怎麼買房子，難道要擠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裏嗎？」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受苦的。」李一帆不忍心讓女友跟他一塊吃苦，可是現實擺在面前，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以廬州市高昂的物價和房價，他們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說寸步難行都不為過。
趙雅有點恨鐵不成鋼，「光說不會有什麼用，你惹了一個大人物，人家現在還在找你。難道我們以後過日子還要東躲西藏，見不得人嗎？」
「他們難道還不肯放過我嗎？」李一帆心頭髮涼，他已經被開除學籍，夠慘的了。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在找他，難道要把他逼上絕路才甘心？
趙雅深吸口氣，表情有點決然，「我想清楚了，你害得人家兒子下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也許只有躲到鄉下去，他們才不會找你麻煩。可我在廬州市生活了這麼久，鄉下的生活，我適應不了……」
李一帆抓着手機的手不由緩緩握緊，咬了咬牙，「我會想辦法留在廬州市的，我明天就去找大人物求情，求他網開一面！實在不行，我去工地打工！」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他不想就這樣回鄉下，那樣他沒臉面對爺爺。
趙雅撇了撇嘴，「做什麼都是沒用的，你就算轉行，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難道你甘心當一輩子打工仔？我很快就要畢業了，我以後肯定要去大醫院當醫生，救死扶傷。跟你去鄉下的話，那就等於要放棄我原本的人生。鄉下條件那麼困難，我吃不了那個苦。」
李一帆語氣黯然，透著無力和悲哀，「小雅，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似乎有點明白院長說的，回鄉下才有活路的意思了。
對方是個大人物，只要一句話，廬州市就沒有他能生存的地方。
「你向我道歉沒有意義，李一帆，我不想跟你去鄉下過苦日子，每天要下地幹活，穿髒兮兮的衣服，」趙雅深吸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