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牽了她的手
翌日。
陸母起早就見陸青堯穿戴整齊從房間里走出來。
「兒子，怎麼起這麼早？」
陸青堯目光柔了柔，「準備一會去寧家，和寧清一起去鎮子上買衣服。」
「嗯，和媽說句實話，你的錢還夠花嗎？我前幾天翻出你給我的錢，還有100塊沒讓你爸拿給你奶奶。」
陸母壓低聲音道。
陸青堯笑了笑：「媽，你就留著吧，要是錢不夠你就和我說，我給你往回打。」頓了頓，他打著商量的口氣繼續道：「媽，每次我給你的錢都被我爸拿走了，我這次離開，如果你和我爸沒有分家，我就暫時不往家裡打錢了。」
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存著，等等看以後的形勢。
陸母應了下來，「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有什麼事情我扛著。」
「那我先走了。」
陸母看著兒子的背影，偷偷抹了把眼淚。
陸老二端著尿盆從屋裡出來，不滿地嘟囔著：「這麼大清早，是要去哪裡？」
陸母無奈地回了句：「去寧家。」
陸老二正在為昨晚的事情不滿呢，當即聽到這話，就拉著臉，「這麼早就往人家那裡跑，不像話！」
陸母翻了個白眼，準備回屋，只聽陸老二又道：「好歹吃了飯再走啊。」
陸母實在忍不住了，怒道：「飯？這個點廚房的門還沒開，老太太還沒起來，誰給做飯？」
陸家兩個老祖宗平時起得很晚，廚房門又不給開，陸家人也都漸漸有了不吃早飯的習慣。
……
寧家。
寧清將早飯端上桌，陸青堯就走進了院中。
向黨和向軍興奮地叫了句：「爸爸。」
寧清靠在正堂屋的門框邊，昏昏欲睡道：「早啊。」
陸青堯疑惑道：「你這是沒睡醒？」
寧小寶從廚房拿了碗筷出來，正好聽到這問話，撲哧一笑：「我三姐每天都是這樣，自從她那屋多了小孩，她每天早上都被吵醒。」
向軍紅著臉，不好意思道：「爸爸，我，我早上要尿尿嘛。」
其實他自己也可以，但私心又想享受一下有媽媽的感覺。
寧清瞪了眼爆她料的寧小寶，伸手往臉頰上拍了兩下，「我看你是不想吃糖雪球了。」
寧小寶吐了吐舌頭，寧清垂著腦袋朝他伸手：「過來扶一下我，我要去趟井邊洗洗臉。」
幾秒后，她感覺有一雙微熱的大手伸過來拉著她，並囑咐道：「小心台階。」
這下寧清不需要去洗臉，看清拉著她的人是陸青堯，她就瞬間清醒了。
陸青堯嘴角帶笑，「你剛才凶了老小，他現在躲著你呢。」
過兩天就是他的妻子了，他看她剛才迷迷瞪瞪的嬌俏模樣，也沒多想，順手就伸過去了。
既然被他牽著，寧清要是掙脫開就太不給未來男人面子了。
上輩子她也是處過幾個男朋友的，拉手親嘴她不覺得有什麼，可在這80年代，嗯，保守時代，牽手都會被人說的。
任慧卿從廚房中出來，就見陸青堯在井邊拉水，寧清低著腦袋，害羞地站在旁邊。
兩個孩子感情好，她是願意看到的。
「青堯，你肯定沒吃飯吧？」
陸青堯笑道：「嬸子，我又過來蹭飯了。」
任慧卿掩嘴笑道：「都快是一家人，想吃就直接過來吃。」
寧清洗了臉后，吃過飯就準備跟著陸青堯去鎮子上買一些衣服，算是嫁衣。
任慧卿在兩人臨走前，將寧清拉在身側，嘀咕著：「一會出去，青堯要是拉你手，你不要拒絕，你兩快結婚了，更親密的動作也可以做。」
寧清傻了：「不會被紅兵拿去說嗎？」
「你和青堯都是要結婚的人，並不是耍流氓，等回來找公社給你們開個證明，你兩就算結婚了。」
任慧卿交代著，她就知道，要是不交代這些，這傻姑娘估計要給未來老公不好看了。
寧清支吾點點頭：「哦，好我知道了。」
被媽媽當面教如何談戀愛，兩輩子加起來快一百多歲的她，不知道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
她有些好奇，是不是任慧卿當初也是這麼做，才把寧國安管得這麼嚴實？
果然是馴夫有道啊。
「青堯，一會你和三丫去她舅舅家裡吃飯，正好把那邊的親戚走了。」
她娘家離得挺近的，一會就走完了。
寧清應了聲，「中午之前能逛完嗎？」
現在已經是八點鐘，從這裡到鎮子上需要一個多小時，買那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以及衣服……怎麼可能逛完？
陸青堯見她一副糾結的樣子，說道：「下午再逛也可以，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為了我們兩的事。」
想了想，不等寧清說話，他又問：「你下午有事？」
寧清噎聲，最後搖頭。
「沒事。」
……
去鎮子上完全是徒步，兩個小時后，他們才到了鎮上。
兩人率先進了國營商店，二樓是買衣服的地。
寧清看著清一色單調的衣服，一點都不修身，覺得腦殼痛。
這個時代的審美，她理解不了，興緻缺缺地隨意走進了一家店，挑了一件灰色襯衣。
陸青堯見她興緻不高，問道：「這裡面如果沒有喜歡的，就不要勉強。」
寧清無所謂：「衣服都一樣。」說著，她往陸青堯旁邊歪了歪，笑道：「還不如我做的好看。」
「這個多少錢？」
賣衣服的人看了眼面前的男女，抿唇：「10。」
寧清扯唇一笑：「5，不然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賣衣服的胖女人沉思，這個料子是去年的，一直堆積著賣不出去，算了，就便宜她了。
「好好好。」
陸青堯趁著胖女人去拿衣服的時間失笑，「寧清同志，你沒必要省這個錢。」
寧清臉一熱：「我又沒讓她賠。」
要是讓任慧卿知道她一件衣服花了陸青堯10，估計又要揍她了。
陸青堯低笑，媳婦會過日子他心裡開心。
這時，男人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往兩人這邊看來，餘光一撇——
就見韓建棟拉著一個女人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