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這年頭誰還扮豬吃虎啊？
廢棄工廠內，昏暗的燭光下，
一群黑袍人齊聚一堂，他們微垂著頭，閉眼聆聽台上老人的教誨。
老人面容平靜，影子在牆上搖晃。
「……神明無私地將知識分享於我們，任何人都不應當被蒙蔽……」
他的聲音似乎具備某些魔力，聆聽者們全都安靜專註地傾聽老人的話語，一位偉大的神明形象在他們腦海里逐漸成形。
那是一個龐大的身影，充滿了無限的智慧，因為祂的實力過於強大，導致無法直接降臨。
祂長余千尺，像星空一般虛幻的身形。
「…僅僅看一眼便會被神明所吸引，然而以凡人之軀無法承受神威，不可直視神……」
祂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引起星空的震顫，一旦進入思考狀態便會引起所有智慧生物的共鳴。如果有幸和神明對接上頻道，神明會慷慨地把知識和力量分享給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蠟燭也漸漸燃到了底，在老人宣佈今天到此結束，人們意猶未盡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走到門口，人們找到親朋好友，聊起了剛才的經歷。
「本森，這可真是好地方。」
「是吧，」本森露出大大的笑容，像極了每個成功安利心儀之物給好友的人，「別提到信仰，就說是邪教和怪物，還是有不錯的心靈慰藉之地。」
「我也沒到信仰的地步，只是覺得那位老者講得內容很有趣。」
「時間長了你就懂了，越是了解越是敬畏。」
本森信誓旦旦，當初他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他是古神教的虔誠信徒。
「嘿！」那人見到本森這般，不由失笑搖頭：「你是不是忘了共運者了？」
既然共運者和竊運者存在，星空中的古神再怎麼強大也比不過能夠穿梭世界的人。如果說信仰各類神明，還能說句權柄不同。那超越世界的存在，就是獨一無二的實力了。
他不認為自己會放着共運者不信仰，跑去信仰一個未必存在的神明。
本森不以為意，他揮揮手：「那不過是流浪者而已，神明也能離開世界，但擁有職責，祂只能留下，不代表神明比共運者差。」
「哈哈！」
本森的友人用爽朗的笑聲掩飾他的尷尬，他覺得本森好像走火入魔了。拿已知最強的人和一個甚至不一定存在的神明做對比，這怎麼比？
那還不是本森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他現在心情愉悅，包容度很高，沒有點破本森的幻想。
「明天我們再來一趟吧。」
本森的好友開口，他覺得自己彷彿是做了一場心靈紓解，狀態比之前好了不止十倍，甚至於九倍。
「下周才有。」
「那就下周喊上我。」
兩人和其他人一樣，慢慢踱步離開。
他們不知道的是，廢棄工廠內的老者輕輕合上書籍，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但他知道，事情已經徹底脫軌了。在世界縫隙中
度日，他很確定從未見過竊運者的存在。
如果竊運者和共運者不能兩敗俱傷，他們要如何應對這樣的龐然大物。
「嗒嗒嗒…」
不同方向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人聚在老者面前，他們向老者行禮，齊聲稱呼：「長老。」
老者剛想開口，輕微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啪嗒，啪嗒……」
鞋子不合腳，或者是腳抬不高導致的古怪腳步聲。
長老不禁皺眉，快速掃了一眼面前的人數，發現數量吻合，瞬間提起了防備。
來人很可能是剛才的信徒，所以長老沒有急着出手攻擊。
「呀吱——」
風輕輕吹動半敞的門，一道影子越過門縫投入室內，矮小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伴隨門一點點拉開，門外的人出現在古神教面前，那是一個穿着斗篷的小孩。
但場上的古神教成員紛紛起身，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長老眯起了眼，鷹隼般的目光盯緊了門邊的小孩。
小孩緩緩抬頭，雙眼黢黑，如同黑洞一般，彷彿看一眼便會被攝入心魂，稚嫩的嗓音在空蕩蕩的工廠內響起。
僅僅三個字，古神教所有人的殺意徹底藏不住了。
「外來者？」
幾十個「人」產生的殺意猶如實質，像極了漫畫里的強大殺意，若是換做一般人在這裏，殺意便能讓他徹底失去戰鬥意志。
然而面前的小孩卻不為所動，他還在下最後的通牒：「滾出去，這是我…們的世界。」
這一句話刺痛了古神教眾人的心，他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世界，也沒有世界願意接納他們。
「殺了他！」
一想到要回到荒蕪的世界縫隙中，他們就不寒而慄。無法繁衍，生活不能更好也不能更糟，宛若一潭死水。
儘管他們摒棄前嫌，匯成遺民一族，每天聚會認識同伴，但只有人的世界也是可怕的。
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下，無數的族人被逼瘋，選擇了自我了斷。
正是因此，他們從反思給世界帶來毀滅，再到侵佔別人的世界，僅僅一次會議便通過了入侵其他世界的方案。
遺民一族用意念溝通，每進行一次溝通，就共享一次情緒，殺意很快在所有人心裏蔓延。
零散的念頭構不成心聲，唯有殺意強過任何念頭，祁遠也就無從得知他們為什麼侵入別人的世界。
矮個子的祁遠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出鬧劇。
真正的獵人往往是以獵人的身份出場的！
這年頭誰還扮豬吃虎啊？
源源不斷的心聲湧入腦海，對面沸騰的殺意讓祁遠有點慫。
他還沒弄清楚對方的真正實力，不怕對面有腦子，就怕對面化身莽夫，直接給他莽穿。
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這群人的統領。
「安靜！」
老者示意眾人冷靜，目光不善，「請恕我們辦不到！」
最壞的事情依舊發生了，他沒有心存僥倖的狡辯，對方「恰巧」在所有人匯聚在一起的時候來，顯然是調查了很久。
「……意味着不脫離身體，展示真正的實力情況下，我們不是對手。」
長老轉而道：「你實力不如我，我們也只是想找個地方待着，何必拼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