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獄

第七章 劫獄

樓船緩緩靠岸,王馳飛身躍上樓船,對著那名身穿素衣青氅的男子一拱手,道:「清遠,多謝接應,近來可好?」

那男子揮揮手讓左右都退去,才笑道:「慣於坐船,還能有什麼不好的?瞧見阿凌了?收到傳信,非要親自來接應你。」

王馳點頭,道:「嗯,兩年沒見了,這丫頭個頭躥得快,再長恐怕要趕上你了。」

言語間與那男子並肩站在船頭看著岸邊忙碌的人群,「諾,正幫著安頓兵士馬匹和囚車呢。挺能的。」..

那男子搖了搖頭,道:「個頭是高了,就是沒個女兒家的樣子,天天跑軍營里混跡,老爹都愁她以後尋不著婆家。」

王馳笑道:「穿著軟甲,威風得緊。怕是咱們成唐第一女將軍了。」頓了頓,「聽說去年你和南夷水戰大勝,還捉了人家的副將,讓他們老實得不行,可以啊施督衛。」

這素衣青氅的男子正是西南水軍都督施源明的獨子施宇,字清遠,也是那女將施凌的兄長。

施宇年紀輕輕,平時持重寡言,但見了王馳,也是真的高興,不由得多說了幾句,道:「副督衛罷了。不瞞你說,那場仗,主要還是阿凌打下來的,我更喜陸戰。」後面那句「可惜沒機會」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王馳卻立刻聽懂了,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有機會的。」

兩人扯幾句閑話,王馳突然盯著施凌身邊正轉頭打量囚車的落魄道士,抬了抬下巴,問道:「她身邊那……道士?什麼來歷?」

施宇頓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嘆氣道:「阿凌上月總是噩夢纏身,說是這高人道士給破的,弄什麼抓鬼除祟的,我看,不過是江湖術士罷了。我這個妹妹啊,素來是生的好看的人同她說話便言聽計從……」

王馳笑著搖了搖頭,想起適才岸邊施凌對那道士態度的重視,不由眯了眼,非常緩慢的重複了一句:「高人?」沉吟半晌,又道:「你多留意他,這道士看不出深淺,不簡單的。而且……」他皺眉,這道士給他的感覺總覺得熟悉,但王馳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他這張臉,見過便不可能忘記吧?

一切安排妥當,施凌和道士並肩往樓船上走去。

施凌突然道:「先生是覺得囚車裡那小女娘有什麼問題嗎?」

道士微一挑眉,反問:「什麼?」

施凌有些吃味的道:「先生瞧了她許久呢。先生除了酒,可不曾這麼注意過什麼。」

那道士眼神突然有些玩味,「她,有氣。」

「氣?」

「純凈的怨氣。」

「怨氣還分純凈不純凈么?」施凌疑惑。

道士笑而不答。

施凌又問,「先生之前說我殺伐過重被怨氣纏繞才會做噩夢的,那小女娘可不像是會殺人的。」

「不一樣。那怨氣,護著她。不多見。」

「先生再這麼說話,兄長又該叨叨我說先生古怪了。」說著話已經敲響了船艙的門,「裡面和兄長一起的那位是西北王的幼子,脾氣不是很好,先生多見諒……」再回頭,已不見了道士的蹤影,施凌錯愕:「先生?!」

艙門已經被打開,施宇在裡面喚道:「阿凌來了?來來來……」

白澤卿被提出囚車,鎖在樓船艙底,黑甲鐵騎嚴格巡視,密不透風。

白澤卿一手摩挲著木雕小人兒,一手拿著冷硬的饅頭慢慢啃著,出神的望著比巴掌略大一點的窗口外湍湍河水,腦子卻極速的思索著——行船幾日大概是她唯一能逃脫的機會。

她生於錦州,幼時和奇哥常去錦江玩耍,是會水的。但隨父親調任寧州之後便沒怎麼下過水了,自然說不上水性好。

不過若是不趁著水路找機會跳水逃跑謀一線生機,等登了岸再被扔進囚車入了京城,那就必死無疑。

就算只有一層的把握,也得搏一搏。

「咦,原來是傀。喂,小女娃,要不要跟我走?」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白澤卿一口未嚼完的饅頭卡在喉嚨,猛烈的咳嗽起來。

她倉促回頭,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方才跟在那銀甲女將身邊的落魄道士。

「你……咳咳……水……咳……」

「嘖,不急,慢慢咳。」那道士站在艙門和白澤卿之間,不遠不近,十分淡然的看著她咳嗽,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白澤卿慌忙間也沒忘了先將木雕小人兒收進懷裡,再手腳並用的爬到了水碗旁邊,端起了就喝,還得控制著不能喝快了,便在這又是嗆咳又是喝水的當口,腦子裡已經過了無數個念頭:

這人是誰?

為什麼來這裡?

他是怎麼進來的?

要不要喊人?

喊……喊人我是瘋了嗎?我一個欽犯喊人來了指不定先弄死誰……

「咳完沒?問你呢,跟不跟我走?」那道士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白澤卿努力讓自己平復:「咳……你為何……救我?」

劫獄可是大罪。她現在無親無故的,誰會冒死救她?——莫不是舅父的朋友?舅父唐卡技藝出神入化,有個道士朋友也不足為奇吧?

轉瞬她腦子裡已經轉了無數個念頭,就聽那道士冷颼颼道:

「不白救,你拿東西換。」

「我這孑然一身的,咳咳,還能拿啥換?」這人莫不是貪圖舅父的唐卡求而不得?

「廢話真多!不願意我走了。」道士語氣明顯的不耐煩了。

「願意啊!」開船了她可就難逃了,跟著囚車回京城必定死路一條,白痴才不願意。

「走。」簡單的一個字,道士已經一側身,讓出了艙門。

「走?」白澤卿有些遲疑的望著艙門,「怎,怎麼走?」

她突然嚴重懷疑這個道士是來坑她的。這一出艙門,外面埋伏的一百刀斧手就能順理成章把她砍成八百段扔府元河餵魚。

「你腿斷了?」道士有些嫌棄的瞥她一眼,「還是腦子不好影響走路?」

「艙門外都是西……」

「跟上。」道士懶得跟她解釋,一副愛跟不跟的模樣,徑直打開艙門走了出去。

「拼了!」白澤卿也顧不得其它,至少艙門開了,就算出去面對西北鐵騎,第一時間往河裡跳也能有一分機會逃掉的吧?總比等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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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國師從繪製唐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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