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對穿腸。
不僅僅我沒聽懂,柯採蓮也沒聽懂,同樣一頭霧水。
小倩皺眉,低聲說道:「袁大師,好像是江湖切口啊!」
切口?
我反應過來了,點頭說道:「春日才看楊柳綠,秋風又見菊花黃。榮華總是三更夢,富貴還如九月霜!」
這不是什麼切口,是我們茅山祖師爺留下來的一首詩,我隨便拿來應付的。
顯得自己很牛逼的樣子。
果然,這次輪到對方懵逼了!
黑衣人傻傻地看著我,皺眉想了半天,抱拳說道:「日出東方滿堂紅,二爺單刀過江東。胯下一匹赤兔馬,五湖四海顯威風!」
敢在我面前稱二爺?
我火不打一處來,瞪眼說道:「三清道氣上九天,老子西出過函關。胯下一頭大青牛,笑傲人間第一仙!」
跟我對詩,不知道我外號對穿腸嗎?
黑衣人被我對得啞口無言,嘿嘿傻笑。
「哈哈哈,原來是茅山弟子,道門中人啊。」外面一聲長笑,又走進來一個人。
是下午在大街上遇見的老者。
「師父!」黑衣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退在一邊。
再對下去,估計他要吐血了。
老者打量著我們,抱拳,深深作揖,說道:「我的弟子有眼無珠,得罪了茅山派的高人,老朽南洋華僑,錢有根,特來賠罪,還望寬恕。」
還好,老傢伙沒有跟我對詩,我也鬆了一口氣,斜眼說道:「下午斷了三根手指的,也是你徒弟吧?你的徒弟很多啊,外面還有沒有埋伏的?」
錢有根一愣,再次抱拳施禮:「恕罪恕罪,是我的不對,還請多多包涵。」
我依舊沒好氣,冷冷問道:「說吧,下午偷我的寶劍,晚上又用貓頭鷹監視我,還翻牆入院跟我鬥法,到底想幹什麼?」
「呃……」錢有根有些尷尬,欲語還休。
黑衣人上前,在老傢伙耳邊私語了幾句。
錢有根微微點頭,抱拳問我:「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跟南洋金刀門,有沒有關係?」
「金刀門?沒有!」我皺眉搖頭,又道:「我叫袁種,茅山派弟子。」
錢有根也皺眉,指著我胸前說道:「我徒弟說,看見你身上,帶著金刀門的信物,就是一個紅玉刀吊墜。」
「這是什麼金刀門的信物?」我心裡一震,將吊墜取了出來。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我一直以為,就是個小玩意。
「對,這就是南洋金刀門的信物。」錢有根一笑,說道:「袁大師隨身佩戴這玉佩,不會不知道來歷吧?」
我搖搖頭,問道:「南洋金刀門,現在還存在嗎?」
「當然存在了,而且分佈在東南亞一帶的好幾個國家,勢力很大,富可敵國啊。」錢有根點點頭,又道:「不過,在內地的話……確實沒見過金刀門的人。」
我想了想,邀請老傢伙進屋裡坐。
錢有根也不客氣,跟我進了屋子。
雙方落座,柯採蓮上了茶。
我再次問道:「你們是因為這個玉佩,所以才跟蹤我的?」
「一開始,倒不是玉佩。」錢有根搖搖頭,說道:「在大街上,我們對面相逢,我發現你很像我一個朋友,簡直一模一樣……」
「像誰?」我心中狐疑。
「南洋金刀門當年的少門主,謝寶樹。」
「謝寶樹?」
我更是心頭狂震。
我媽叫謝芳枝,這個謝寶樹,難道是……我舅舅?
王勃的滕王閣序中,有「謝家之寶樹,孟氏之芳鄰」之句,謝寶樹謝芳枝,的確像是一對兄妹的名字。
更狗血的是,我爹名叫袁寶樹!
錢有根打量著我的臉色,問道:「莫非,袁大師也聽說過謝寶樹的名字?」
「沒有。」我搖搖頭,問道:「你見過謝寶樹,所以才說我跟他長得很像,是嗎?這個人,現在還在南洋嗎?」
錢有根嘆氣,苦笑道:「謝寶樹是我朋友,當年關係很好。不過,他已經去世二十三年了,死於絕症。」
「死了?」我心頭一涼,想了想,一字一頓地問道:「請問,南洋金刀門,有沒有一個女子,叫謝芳枝?」
錢有根眼神一亮,點頭道:「有,她是謝寶樹的妹妹,金刀門當年的大小姐,可是二十三年前,失蹤了,據說,失蹤地點,就在貢嘎山一帶。」
原來,我母親出生尊貴,還是江湖豪門的小姐啊!
可惜了,她最後凄凄慘慘,死在了西山坳村,連娘家都不知道她的消息。
柯採蓮也知道我的家事,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一切,問道:「錢老先生,金刀門的謝家,現在還有人嗎?」
「有啊。」錢有根一笑,說道:「謝寶樹的父親謝立鼎,現在還是金刀門的門主,身體健碩,掌管大局,門中兄弟,都唯他馬首是瞻。就是膝下無兒無女,難免有些不開心。」
我心裡發酸,問道:「難道金刀門的謝家,現在……後繼無人了?」
錢有根點點頭:「謝立鼎老爺子的直系子孫,是一個沒有了,不過,他過繼了一個遠房侄兒,當成兒子培養。以後,可能是這個侄兒,接老爺子的班。」
「那也挺好的。」我有些出神,不知所謂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又問道:「錢老先生,你當年見過謝芳枝嗎?」
「見過,很厲害的一個奇女子,人長得漂亮,武藝高強,當年,是金刀門的雙花大紅棍。」
「雙花大紅棍?什麼意思?」我茫然不解。
「呃……就是幫派中的一個職務稱謂。」錢有根訕笑,說道:
「一般來說,幫主叫做龍頭,師爺叫做白紙扇,打手就叫紅棍。顧名思義,就是用棍子打人,把棍子都染紅了。雙花大紅棍,就是頂級打手,金牌打手的意思,衝鋒陷陣,殺人取命,執行重大任務。」
我擦,雙花大紅棍,是這個意思?
我媽,以前居然是個金牌打手?
頓時,我給我媽腦補了一個精神小妹的形象——頂著一頭殺馬特的頭髮,鼻樑上架著墨鏡,嘴裡叼著香煙,露出雙臂的紋身,帶著三五個小弟,嘚嘚瑟瑟,橫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一腳踢翻人家的西瓜攤煎餅攤,伸出手來:保護費該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