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李堂堂對着宮門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把鬢角兩邊的頭髮用手搗了幾屢下來,又沾著口水抹了抹臉,這才委委屈屈的進了門。

進的門來,逆着光站着一位頗具威嚴的女子,她微胖的身形珠圓玉潤,雪白額間紅色花鈿格外艷麗,彷彿唐三彩的仕女一般。

那女子用細長的眼角瞧了一眼門口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樣的李堂堂,輕蔑的哼了一聲。

「掌葯!」李堂堂對着人行禮。

這破地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見個人就得行禮,對膝蓋太不友好了,老了可這麼得了。

「又來找我的女史?」王掌葯沒好氣的問道。要不是看着這小妮子被和親了,自己說什麼也要教教她規矩。

「來找姐姐告別的!」李堂堂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那一點委屈化在空氣之中,聽着就讓人難過。

王掌葯看着她那副受氣的模樣,沒來由的一陣煩悶,這宮裏見天的都進來的是什麼人,就李堂堂這樣唯唯諾諾的,瞧一眼都讓人難受。

她揮揮手,算是放了行。

李堂堂趕忙退下,去後面找自己的小姐妹恆兒了。

恆兒是尚食局王掌葯的女史,是原身在宮裏唯一的小夥伴。

發現老太監圖謀不軌的時候,恆兒天天想着把自己弄到尚食局來,可是李堂堂一沒手藝二沒關係,而恆兒只是一個女史,使不上多大的勁兒,要不是北疆和親,估計她倆這會兒正抱頭痛哭的。

恆兒聽到聲音來從屋裏迎了出來,她看着亂糟糟的李堂堂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你來了!」恆兒穿着女史統一的服飾,高挑的個頭輕易的就攬過了李堂堂。

李堂堂握住恆兒的手,兩人找了個沒人的亭子坐了下來。

臘月里的天氣,寒風吹過衣角,小姐妹左看看右瞅瞅,瞧著四下沒人,執手相看居然笑出了聲音。

「哈哈哈!」恆兒給李堂堂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這是怎麼弄上去的?別告訴我你真哭了?」

李堂堂瞧着她給自己擦臉也胡亂上去抹了兩下:「哎呀,怎麼可能?托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啊?」恆兒說着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香囊交給李堂堂道:「這裏面是種子,有糧食的也有別的一些,反正我是叫不上名字的。凡是到宮裏的都是好的。」

李堂堂接過東西,笑的眼睛都沒了。她雖然是學釀酒的,可是種子還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謝謝姐姐啦!」李堂堂說道。

恆兒看着眼前人高興的樣子,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她揉了揉沒睡好有些疼的頭,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上打着轉兒:「咱們這一步也不知對不對,北疆離這裏又豈是十里八里,你這一去,我們便是再也見不到了。我聽說那裏的人也是兇狠異常的。」

恆兒瞧着眼前的李堂堂頗有些擔憂。

李堂堂搖搖頭,牽起纖纖玉指,胸有成竹道:「哎呀,再凶、再狠也要看情況呢,我可是天朝嫁過去的,橫豎他們也不敢怎麼樣。可是我要是待在這裏?那老太監不定怎麼欺負我呢?別臨到了再死無全屍了!」

「也對!」恆兒回握住利堂堂的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她們自進宮便相依為命,她曾一度以為兩人會一直老死在這裏,不曾想還要分開。

李堂堂掏出搜羅出來的金瓜子塞進了恆兒懷裏:「姐姐,我知道這裏的艱難,你少不得上下打點,這些留在我這裏也沒啥大用,你拿去。」

恆兒打開帕子,只看了一眼,眼淚便落了下來,心裏不只一遍的咒罵着張太監,本來她們這些小宮女就艱難,遇上這種事情更是沒了活路,但凡有一點的辦法,她也不想李堂堂去那茹毛飲血的地方活受罪。

恆兒想着想着便捂嘴小聲啜泣了起來。

「哎喲!」李堂堂安慰著梨花帶雨的人:「這是幹什麼?我又不是要去砍頭,能出宮也算是好事一樁。」

恆兒看着面前灑脫的少女,心裏更難過了,李堂堂本就沒什麼大志向,只想着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罷了,可是事情就是這麼不盡如人意,你越想怎麼樣,它就越不如你的意。

恆兒緊了緊手指,如果她要是尚食就好了,這樣堂堂也不會走投無路了。

這宮裏,想要如意,只能向上爬!

想到這裏,恆兒的眼睛閃過一抹厲色。

李堂堂可沒有注意那麼多,她打開了恆兒送自己的香囊,發現裏面還有幾張帕子,那上面綉著的卻是藥名。

「這是一些治頭疼腦熱的方子,我怕你丟了便綉在了上面,一會兒你和我去我那裏,平時幹活賜下來的一些藥丸和東西,我也沒甚大用,都給你帶走罷。」恆兒用手背輕輕的捂住嘴,小聲的在李堂堂耳邊說道。

小姐妹又說了會兒話,李堂堂又去恆兒那裏拿了個不大的包袱出來。

用恆兒的話來說就是窮家富路,啥也沒有銀子和銅板好使,她把對姐妹的祝福全部換成了沉甸甸的貴重金屬送與了李堂堂。

出了門,李堂堂看着尚食局漂亮的紅牆碧瓦,大朵大朵的雲隨風而去,就如同在這個世界得自己一樣,飄到哪裏由不得自己。

豈能竟如人意?

但求無愧於心!

李堂堂抱好懷裏的包袱,朝着自己的大通鋪昂首挺胸的走了回去。

幾日後,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紅色的旗幟隨着風錚錚作響,意氣風發。

坐在轎子裏的李堂堂卻是一臉的灰敗。

她什麼都想到了,吃的、喝的、用的。可是出發才發現沒有拿禦寒衣服。

該怎麼說能?

這就南方人像是去北方上大學,家長(恆兒)沒有拿羽絨服一般。

她看着同車的女子全部裹得嚴嚴實實,再看看自己。

呵呵了。

一路向北,越走越冷。

李堂堂把所有的衣服都掛在了身上也沒好到那裏去,又走了十天,她不出預料的發燒了。

送行的官員只怕她死在路上,又是手爐又是喂葯的又過了半個月,李堂堂依然病懨懨的,但是使者懸著的心卻放回了肚子裏。

因為到地兒了。

李堂堂隨着其餘十一人一字排開,見到了北疆十二部落的首領。

暈暈乎乎的人看到十二個鬍子拉碴,眼睛鼻子都長進毛髮里的壯漢更加暈乎了。

這確定是首領而不是葫蘆娃套娃嗎?他們除了衣服顏色不一樣,哪哪都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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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糙漢首領后,我成了北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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