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二：現實主義

「人有時就是理想主義生物，又有時是現實主義生物。我到現在都無法找到他們之間的關聯性。」女子輕撫窗帘，望着眼前恢宏城市的深淵

一旁的男子打趣道：「如果你能找到，這個世界或許就不會這樣。」

「我厭惡這時代的一切……」

崔德站在飯店跟前。

此時的飯店還沒有開門。

他只是想給別人留下個好印象，畢竟前任幾個老闆辭退他的理由出奇的一致——太懶

太懶？只不過一種理由而已

「咦？現在還沒開門呢，怎麼這麼早來？」

崔德轉過頭去，只見一位看上去三十齣頭的婦女一臉迷惑的站在他身後。

「抱歉，我是過來面試的。」

這個點來飯店的不出意外肯定是老闆一類的人，崔德指了指後面招聘的單子說。

「那也沒必要這麼早來吧，快進來，這大冬天的」

老闆娘打開店門，凍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崔德進入室內時感覺像進了溫泉。

「我給你去燒點水吧。」

「不用不用」

崔德連忙推辭，但老闆娘像沒聽見一樣丟下一句「年輕人凍感冒不好」後去廚房燒水。

崔德不由想到從前他也像今天一樣站在門口，等老闆開門，只不過是他端茶倒水罷了

一杯開水下肚，崔德感覺好多了。隨後，他就和老闆娘談起工作方面的事。

「沒想到小小年齡乾的挺多嗎，那你覺得你擅長哪方面呢？」

這讓崔德有點受驚若寵，他以為接下來老闆娘直接給他安排職務

「服務員……那……方面吧……」

崔德支支吾吾道，服務員並不是他所想的職業，但前幾任老闆幾乎就讓他干這個，他也只會這個。

「服務員很累的，你這小身板確定承受得住。」

「……」

「算了，你先幹上幾天，不行給姐說。還有，不要左一口老闆右一口老闆的，叫我徽姐就行，員工都這麼叫的。」

徽姐囑咐他先睡一會，服務員八點半才上班。

崔德不願意，徽姐只好讓他先去收拾廚房。

崔德在廚房裏收拾，不經意間碰到一個籠子，籠子被他一碰突然抖動嚇了他一跳。

這個籠子外觀跟其他籠子別無二致，但不管怎麼看都無法看清裏面，像有人專門處理過似的。

「那個籠子裏裝着一位大戶點的野味，至於為什麼看不清裏面我也不知道。送貨的人說這種籠子比一般籠子要高級，可以震的住裏面的東西，不至於亂蹦亂跳。」

徽姐聳聳肩，叫崔德不要管，然後去整理門面去了。

崔德看了籠子一眼，便繼續他的活。

天漸漸亮起，來飯店吃飯的人也逐漸變多起來。

服務員加上崔德總共有五位，徽姐向幾位簡介了一下崔德，交代一位塊頭很大的服務員照顧點他。

「徽姐不錯吧。」

徽姐走後，崔德被旁邊一個人碰了下胳膊，崔德轉過頭去。

那是個比他還要高一頭的女生，酒紅色的長發貼在身上，身材豐滿，這讓他想起之前在酒吧打工時看見的「鎮店之寶」

「徽姐是我這輩子見過對我最好的老闆，沒有之一，能為她打工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的確，在這個世界，這種社會，好人早已被埋沒在「洪流」之中。

「其實，剛才我以為你是徽姐不時提及的那個13歲的侄子，

沒想到是我們的新同事。」

她噗呲一聲笑了，搞得周圍的人莫名其妙

崔德習慣了這種拿他外表開玩笑的事，家裏面老哥才是最愛開的那種人。

「我叫什一蔓，大家都叫我阿一，你叫我一姐就行了。」

阿姨？

陽光四溢，沒有人會在意這些，飯店門口絡繹不絕，足以看出這家飯店的熱度有多好。

崔德在點菜和端菜間反覆橫跳，其他幾個人也是，只不過崔德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飯店人擠人和自己個子小，在「人海」中端著盤子蠕動有些困難

這樣的忙碌一直持續到下午快四點的時候，崔德他們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隨便扯了一個椅子便坐下。

「我知道大家很累，但等會有個大戶帶一幫子人來包場，拜託大家打起精神。」

大夥直起腰板子，將門前門後的垃圾掃掉。

只見這時，飯館的門被人暴力推開，一個胖到感覺連路都走不動，穿着金燦燦的衣服，戴着五連六色的戒指，就差脖子上一串大金鏈。

那個人左擁右抱的跨進飯店，身後還跟着五個人

只不過其中一個人走到門口就停下了，眼睛四處打量這個店

「這個人是個【式界徒】。」

崔德想道

保鏢的行為卻沒和外面排列的整整齊齊的保鏢穿統一服飾，除了【式界徒】還能是誰

徽姐一臉微笑湊了上來，嘴巴甜甜的說道：

「福先生，你要的野味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還要點什麼菜嗎？」

「把你們家招牌菜全給我上，記住，這些菜都得你老闆娘親自做。」

「好嘞，小王，去把籠子提來。」

這個福先生有個怪癖，就是自己點的野味要在自己面前宰殺，他才放心

阿一給那幫子人倒上好的茶水，不斷躲避著福先生灼熱的眼神

她無意間瞥見福先生懷裏兩個尤物厭惡的眼神

福先生即是飯店的財神爺也是店裏的瘟神

每次點名讓阿一服務

小王急急忙忙提來籠子

籠子的門被拉開，裏面的東西卻不願意出來

小王拍了一下籠子，裏面的東西終於出來了

但那東西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怎麼回事，宋徽，我要的鹿怎麼成了這一坨毛球！」

福先生指著桌子上一坨毛球狀的東西對着徽姐吼道

徽姐也一臉懵逼，她收貨的時候確認過了呀，怎麼會變成這樣

徽姐第一個想法是有人調包，回去得問問廚房的人今天有沒有不認識的人進入廚房

但眼前先把這位大爺哄過去

崔德盯着那坨毛球，心裏有一股非常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東西……」

看來有人跟崔德想到一塊去了，福先生身後的【式界徒】突然躥了出來，手抓住那毛球，欲把它扔出去

「【界則】第四條：永遠不要用身體接觸未知玩意……」

那個毛球身上的毛突然豎起，像羽毛一樣籠罩【式界徒】的手

只聽見【式界徒】一聲慘叫，毛球下部突然冒出許多的血，將「羽毛」染的鮮紅。【式界徒】一個閃身，他抓住毛球的右手此時只剩下噴著血的橫截面

「【天災】……」

崔德趕忙把旁邊的阿一和一個男服務員撲倒在地，毛球躥起，撲到了【式界徒】臉上，看來那一隻手的代價並不能滿足他

腦漿迸裂，那被羽毛覆蓋的腦袋在一瞬間變得稀碎，不可名狀的肉渣掉了一地，中間還有些骨頭碎片

無頭屍體倒地，響聲激蕩著每一個人的心

可是地上的毛球一瞬間變得猙獰恐怖

「別看」

崔德扔下一句話

他雖然不是【式界徒】，但家庭的原因讓他對這些玩意略知一二

「大部分【天災】長得都不咋地，被它們嚇死的人比它們殺得人還多。這也就是全世界醫院共有的特性——精神科是醫院最大的部門。」

他想起了崔烈給他科普的知識

崔德起身，他盡量不去看那鬼東西

崔德滿腦子就是救人

「刷」

崔德伸手就能推倒的徽姐，被一根肉狀管子貫穿了腦袋

「徽……」

崔德還沒出口，就被另一個管子掀翻

他直接被砸在牆上，雖然沒被貫穿，但也半死不活鑲在牆上

崔德暈了過去

那毛球狀在一個人的滋補下徹底變了樣，身上的「羽毛」炸起，露出了羽毛裏面密密麻麻的針狀牙齒，那些牙齒遍佈羽毛，在鮮血的浸染下格外醒目，身體中間裂開一張嘴，旁邊裂開一些小嘴，這些嘴被針線縫了起來，嘴張大時針線暴露在外面。小嘴們吐出一條條跟自己尺寸嚴重不符的管狀舌頭

毛球變身在一瞬間，使在場一大圈人還沒來得及尖叫逃跑就被貫穿

外面的保安聞動靜，推門進來。

當一地的屍體和變異毛球與它大嘴邊掛着一股股人類內臟映入他們眼帘時，那些幾乎沒見過世面（即使見過世面也沒見過這麼大刺激的）的人許多當場就暈了，心理承受能力好一點的的發瘋似的大喊跑走，領來無數人好奇觀望

然後，你也知道後果的……

to「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