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水
秦天明一把扯下紅布，想詢問我的意見。
我大概已經猜到留布條的人是誰了，應該就是復活鬼老太那人。
「今天早上你從女屍身上扯下的紅布有進行指紋採集嗎？」
秦天明眉頭一皺，瞬間明白我的意思，可檢測結果卻顯示上面只有女屍自己的指紋，也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綁着然後淹死。
然而這個結論我並不贊同，畢竟女鬼託夢絕非巧合。
「那你的意思不會是同一個人作案吧？」秦天明試探道。
我搖搖頭說道，「不是一個人，但能肯定兩起命案的背後都是同一個人指揮，這條紅布就能證明。」
秦天明瞬間火冒三丈，怒斥對方不把法律放在眼裏，還準備大面積搜捕，實際上他這麼做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別白費功夫了找不到的，這具男屍抬回去以後儘快讓法醫屍檢，我要第一時間知道屍檢結果，麻煩了秦隊。」
今晚的結果不盡人意，徹夜難免。
對方顯然已經盯上我了，敵暗我明非常致命，所以我必須得儘快把鬼老太找出來，只要能找到她就一定能找到背後操控的神秘人。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去一趟清水河案發現場。
和秦天明確定時間以後，我立馬動身趕往目的地，發現他正蹲在河邊檢查遺漏的細節。
我趕忙走過去問道，「東西都帶了嗎？」
「在後備箱呢，你看看這個。」
秦天明小心翼翼從沙土中拿出一張黃紙，上面還有殘留的黑色墨跡，一看就知道這是符。
只可惜符紙被水浸濕，墨跡根本不完整，雖然無法判斷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秦天明立馬打電話讓人查監控，我也走到後備箱把潛水裝給拿了出來。
「你真要下水嗎，這大清早的感冒了怎麼辦？」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下去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秦天明疑惑道。
「你就當我是強身健體吧，小時候冬天我連糞坑都栽進去過，不知道喝了多少呢，最重要的全村都知道了，現在想想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秦天明被逗笑了，不再多說什麼扶着我往岸邊走。
刺骨的河水侵蝕著全身，感覺心都涼了。
就在這時，老屁忽然打來電話，說剛剛去停屍房看見女屍直挺挺坐着，都快給他嚇尿了，而且屍體表明也結了大面冰霜。
「我以前聽老人講屍體結冰代表怨氣很大，她現在就坐在上面動也不動，你不是懂這些嗎，趕緊回來看看啊。」
「動個屁，真動起來你長五條腿也跑不過人家。」
我回頭看了眼，更加確定那女鬼的魂魄被鎮壓在河底無法脫身，才導致屍體產生了冰霜反應。
她肯定知道一些線索，所以這也是我必須下水的理由，至於她為什麼坐起來，還真不敢確定，有可能是怨氣太重的原因。
「你丫人呢，趕緊說怎麼辦啊，這麼坐着誰受得了，嚇死我了……」老屁催喊道。
「你先別急，大白天她害不了你的，就讓她坐着吧，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
老屁由於害怕連暴粗口，說我是誠心想害他。
我懶得聽他啰嗦，直接掛了電話。
「出事了嗎？」秦天明問道。
「沒事，我先下去了。」
秦天明嗯了一聲，「小心點，我再上面等你。」
我點點頭沒說話，深深呼吸一頭扎進水中。
由於光線不足，我只能打開手電筒往下摸索，好在河水不是特別深，水壓也沒有造成多大的迫害。
河底七雜八雜，什麼東西都有，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水草夾縫中還有用過的保險套裝。
好半天後，我實在受不了冷水刺骨的疼，打算上去休息一會再繼續找。
誰知道剛露頭，我就看見秦天明火急火燎沖我揮手喊道，「法醫部出事了，你快上來。」
「又出事了？」
我心裏一緊，問了才知道原來是昨晚抬回去的男人詐屍了，不僅發瘋打砸還咬傷了人，誰都按不住他。
「那還留在裏面幹什麼，趕緊讓他們都出去，再給我一會時間，我馬上上來。」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想那麼多，再次潛入水中。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在石縫中找到女鬼魂魄，準確來說是個木盒，一看就知道是槐陰木製作而成的，上面還用硃砂畫着鎮魂咒。
上岸以後我將木盒抱在懷裏，根本沒時間換衣服，馬不停蹄前往法醫部。
剛到地方就看見不少人圍在一起，我先讓秦天明回去拿昨晚的監控錄像方便等會查看，自己則單獨過去現場。
眾人七嘴八舌說着，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我快步上前詢問道，「裏面現在是什麼情況，誰剛剛說自己受傷了？」
話音剛落，一個小年輕捂着手臂回答了剛剛的問題。
當我看到他手上的傷口時，眉頭頓時皺緊，一把將他的手給抓了過來。
「疼嗎？」
我按了按他的傷口，小年輕搖搖頭毫無感覺。
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這無疑是屍毒。
「趕緊拿刀去把淤血放了，再拖下去醫院也救不了你，快去。」
小年輕感到不適，立馬抽回手臂喊道，「有這麼誇張嗎。」
「咬你的不是活物，你這明顯中了屍毒，別問那麼多趕緊去。」
小年輕頓時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不爽道，「你電影看多了吧，屍毒都來了？」
沒想到我的一番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就連旁邊的白大褂法醫都笑了。
「小兄弟不懂別亂說，這只是軟組織閉合性損傷形成的淤血，沒你說得那麼誇張，屍毒要是真的存在，那還了得。」
我是真急了，傳說屍毒有擴散性，一旦進入人體隨着血液流通，極大程度會變成下一個咬人的畜生。
「中了屍毒的人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任何疼痛感的，因為傷口周邊的血液被屍毒侵蝕逐漸壞死變得麻木，再拖下去等屍毒擴散，把你砍成兩半都沒感覺，你還覺得我再跟你說笑？」
此話一出，小年輕頓時哭笑不得，如同看傻子的眼神。
就在我被眾人取笑，不知所措的時候，秦天明終於來救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