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別

第2章 分別

「承蒙仙子不棄,在下願為仙子鞍前馬後,死而後已。」苦荷立刻跪下身來,沒有半點猶豫。

「在下也願為仙子分憂。」肖恩拱手作揖,卻並未下跪。在他看來,眼前的仙子雖身份比兩人尊貴但卻是年幼,擔不起跪拜。

「我等從北齊國都上京城而來,行軍至此,一路雖有坎坷,但卻得償所願,一睹神廟之風采。仙子同行,求之不得。」苦荷再次跪拜起來,似乎唯有如此,方可表達自己內心的歡愉之情。

三人沿著來時的路徒步而返,路雖遙遠且冷,但肖恩二人卻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大片的雪花靜靜散落在三人身上,隱匿於衣袖之間。

同行良久,三人皆感腹中空空。看到葉輕眉柳眉微顰,苦荷當即便從雪地深處挖出一塊綠藻,用雪水清洗乾淨后,用雙手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葉輕眉。綠藻雖苦,但終歸可以果腹,葉輕眉對此十分滿足。

就這樣,一行三人靠著綠藻和雪水有說有笑的走出了這片生命禁區。雖然葉輕眉並沒有向兩人透露有關神廟的事情,但肖恩兩人卻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滿。

同行的這段時間裡,苦荷和肖恩靠著葉輕眉給予的秘笈,內功皆有所精進。令肖恩人詫異的是,這本秘笈真就如同為苦荷量身定製般,修行起來一日千里。反觀肖恩,即便有苦荷和葉輕眉的共同指導,卻依舊進展平平。

一路上葉輕眉問了很多有關這個朝代的事情,似乎對凡俗間的所有事情都頗感興趣。

歷時半年,三人終於走出了這片不毛之地。這裡距北齊邊域之城北牢關僅有十日之程。

在這裡,三人遇到了第一條小溪。有了河水,也就意味著魚蝦的存在。這是三人許久以來的第一頓飽餐,簡易的木製篝火架上,烤魚在呲呲的冒著油,鮮香的味道勾起了葉輕眉的饞蟲,不由得直吸鼻子。

苦荷見狀,忙將燒好的烤魚遞給葉輕眉。只見葉輕眉紅唇微啟,慢條斯理的享受著這條外焦里嫩的小魚,一邊吃還不忘給肖恩豎大拇哥。

這是三人半年以來第一次吃到除綠藻以外的食物,簡簡單單的烤魚此刻卻勝過皇宮萬千佳肴。吃飽喝足的三人,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並肩而行,走到了小溪旁。肖恩從地上摸索出了一顆石子,玩兒起了打水漂。

「我也要玩兒!」葉輕眉興奮的搓了搓手,心下如貓抓般痒痒。

「你也玩兒?」肖恩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輕眉。在他看來,這般粗鄙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身邊這仙女身上。

但肖恩還是照做了,他從地上撿起來一些石頭子,用清水洗凈后便遞給了身邊的葉輕眉。而一旁的苦荷只是輕笑著婉拒了肖恩遞過來的石子,而是轉過身來幫葉輕眉拿起了她左手上的白箱子。

再行一日,便要抵達北牢關。三人走在這斑駁陽光覆蓋的泥濘小路上,心中有說不出的愉快。

突然,葉輕眉停下了腳步,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

「你們先走吧!」葉輕眉嘆了一口氣,眉眼間寫滿了憂慮。

「那你呢?」肖恩的語氣略帶急促,多日的磨合,他從心裡將葉輕眉看做了自己的親妹子。比起自己那書獃子弟弟庄墨韓,這仙女妹妹顯然要討喜的多。

「有東西跟著我朋友了,我得去幫他。」葉輕眉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等,願意相助。」苦荷忙俯身磕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不行,以你們現在的狀態,存活率不到一成。基本上就是必死了。你們放心,你們先走,我不會有事的。」葉輕眉謝絕了兩人的好意,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面對那些個東西,即便帶上他們兩個也無濟於事。

「我想請你們幫我一件事。」猶豫了半天的葉輕眉,柔聲說道,似在徵求兩人的同意。苦荷聞言,忙跪下作揖,肖恩則將腰身躬到了最低,兩人以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葉輕眉的尊重。

「你們快起來,沒有那麼誇張了。」葉輕眉忙上前將行跪拜大禮的苦荷拉了起來,又轉身扶起了肖恩。

「是。」得到了葉輕眉的准許,苦荷這才緩緩起身。

「只不過呢,我希望你們可以保密,不要把神廟的地址說出來,也不要說在神廟見過我。總之,關於神廟的一切,都請藏在心裡,不要外傳。」葉輕眉雙手背後,原地踱步,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

「是。」葉輕眉的請求,對於苦荷而言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幫忙而已,更是自己多年來的信仰。

「為什麼呀?」肖恩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茫然和不解。在他看來,神廟仙女的入世本身就是一種祥瑞之兆,既是祥瑞斷然沒有隱匿的道理。

葉輕眉沒有直接回答肖恩的疑惑,而是話鋒一轉,反問起了肖恩:「你知道神廟長什麼樣子嗎?」qδ

肖恩:「之前見過,黑牆灰檐。」

葉輕眉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其實不是的,那只是你們心中的認知。你們覺得它長什麼樣,你們就看到什麼樣。有人覺得,神廟應該金光閃閃的,那他看到的,應該是一座大金宅子。」

肖恩心下似是有些明了,追問道:「神廟會根據人的心愿而改變嗎?」

葉輕眉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它確實可以讀懂人心中所想。」

肖恩高大的身軀在葉輕眉的一席話中不禁魂然戰慄:「那要你這麼說,這神廟好像是活物啊。」

葉輕眉唆了口手指,回答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聽到葉輕眉的答覆,肖恩的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真的......是活的?!」

葉輕眉抬頭看了看天空,又轉過頭來認真的回答道:「但又不完全一樣。按照你們理解的話說,就是神廟底下關著不好的東西。一旦找到它的人越多,那它逃出來的機會就越大。一旦它逃出來,這個世界就完了。所以為了世上眾生,我請求你們,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對於葉輕眉的話,兩人自然不敢質疑。得到了答案的肖恩和苦荷聞言,對神廟中人不禁肅然起敬,同時躬身作揖。

「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這段經歷。盡我一生所能,封鎖神廟所在。」苦荷將左手高高舉起,信誓旦旦的說道,肖恩也是點頭表示贊同。

葉輕眉聞言,高興的拍了拍苦荷的肩膀,柔聲說道:「那就謝謝你們了!我先幫我朋友去了。」葉輕眉從苦荷手中接過白箱子,朝著兩人揮了揮手,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葉輕眉,苦荷久跪不起,而肖恩則也躬身不動。

她說的話,苦荷就當聖旨一樣。不,簡直比聖旨還要尊敬。直到葉輕眉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見,苦荷才站起身來,掉頭便走,只在這雨後的泥濘小路留下了一行腳印。

肖恩心下想著那本秘笈,便也忙跟著苦荷離去。再者說,能讓神廟中的人都害怕麻煩,肖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敢插手,也沒能力插手。

葉輕眉走後,肖恩忙追上了正在疾行的苦荷,不滿的說道:這本秘笈,你可不能自己一個人獨吞。」

苦荷沒有直接回復肖恩的話,而是聲音陡然凌冽,沉聲說道:「肖大人,神廟的事,請埋在心底。若被我發現你將此事泄露,我會殺你。至於秘笈,回去以後我會抄錄一份給你。」肖恩不知道的是,他直到身死,也再未見過葉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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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前傳之葉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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