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賀蘭山
賀蘭山脈綿延數百里，山勢平緩，氣候寒冷而又潮濕，這是世上少有的天然屏障之一，也是最為重要的防禦地區。
在它的東邊，便是北地郡，也是河套草原的西套，號稱塞上江南。
不過此時已經被大雪所覆蓋，到處都是厚實的積雪。
而就在賀蘭山上那高聳入雲的雪峰之巔，卻矗立着一座宏偉的古堡。
那裏，便是一座軍事要塞，從這裏可以看到方圓數十里地界。
「呼」的風聲劃過，只見一個身穿黑衣、手持長弓、箭矢的人影出現在了雪峰頂部。他的腳步很輕盈，彷彿沒有任何力量，但偏偏速度奇快，如同鬼魅般，幾乎眨眼間便來到城堡前面。
「你終於來了！」聲音從城堡內傳來。
他抬頭望去，赫然發現城堡頂端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是秦王的征北將軍尉繚。
「怎麼樣？還算順利嗎？」尉繚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非常隨意，完全不像是在談論一件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嗯。」
「那就好！進屋說話。」他微笑點頭，然後轉身向內走去。
這裏的空間異常寬敞，裝修得十分古樸。
這裏是尉繚的住所，這座宅邸佔據了整座賀蘭山頂部的位置，視野廣闊，易守難攻。
屋中還坐着一人，正是涼州刺史耿鄙，兩人相對而坐，品嘗著美酒佳肴，似乎並沒有受外界的絲毫影響。
尉繚喝着酒、吃着菜，說道:「涼州各地的兵馬都調動起來了吧？」
耿鄙回答:「嗯，差不多吧。」
「那就行。」尉繚點頭。
耿鄙看向黑衣人問道:「出去偵查一圈，可有結果？」
「嗯。」黑衣人回答道:「在咱們北方草原上，發現了大量的馬糞，應該是一支騎兵隊伍經過。」
「呵呵，看來燕軍沖着咱們來了。」尉繚淡淡一笑。
耿鄙放下杯子，目光落在黑衣人臉上。
這張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星眸，雙鬢垂至腰間，五官俊朗，英挺帥氣，讓女孩子一眼見到便會怦然心動。
不過此刻，他的目光顯得很深沉、嚴肅。
「你還打探到什麼消息？」耿鄙繼續詢問。
黑衣人回答:「根據附近牧民所言，今天早晨有許多鬼鬼祟祟的人來過，聽起口音倒像是幽州人。」
「燕軍離我們是越來越近了。」耿鄙皺起眉頭。
尉繚道:「刺史大人率一萬步兵駐守北地郡，吾帶領剩餘的四萬兵馬駐守賀蘭山，倘若燕軍攻爾，吾便出兵襲燕，落燕軍攻吾，吾可憑險據守，爾堅守不出，待燕軍糧草耗盡時，自會離去。」
耿鄙點點頭，表示贊成。
賀蘭山上地勢複雜，且有許多險峻的峭壁和陡坡，易守難攻，確實是一塊天然的戰略要地。
「那……就請大人安排點將吧。」
……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李靖、霍驃兩大軍團主力正在向賀蘭山逼近。
這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數十萬匹各色的駿馬便平治在冰封的大地上。
「駕——駕——」戰馬嘶鳴，蹄印飛濺，無數騎兵在大漠上奔騰著，匯聚成一條巨龍。
「轟隆」的鐵蹄聲震撼着蒼穹，驚醒了夢中的小獸，也喚醒了遠處樹林里的獵戶。
「這是怎麼回事？」獵戶們紛紛跑了出來，仰頭觀望。
只見在那片天幕中出現密密麻麻的身影，那些身影騎着高大健碩的駿馬，揮舞著鋒銳的兵器，宛若狂暴的野獸一般向他們這邊席捲而來。
「快躲起來！」獵戶頓時慌作一團。
「砰」「砰」「砰」……
騎兵們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與他們擦肩而過，直撲賀蘭山方向。
「他們是要幹嘛？」獵戶們疑惑不解，不敢靠太近，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那些燕軍壓根就沒理會他們，而是朝着賀蘭山殺了過去。
「這是……」獵戶們愣住了，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突然，其中一名獵戶叫道:「快看，那是不是燕軍？」
眾人連忙望去，發現那迎風飄揚的旗幟上面寫着『燕』字。
「啊呀，真的是燕軍，燕王派軍隊來了，他們要攻擊賀蘭山上的秦王軍隊？」獵戶們驚駭欲絕。
他們雖然只是普通獵戶，不懂軍事，卻也明白，賀蘭山是一座險隘雄關。
而賀蘭山上的軍營更是秦軍的命門所在，若被燕國軍隊攻破，則涼州門戶大開。
「真希望燕王能早點統一，結束該死的戰爭！」獵戶們滿懷期盼地祈禱著。
……
而在另一側，李靖和霍驃二人策馬疾馳。
「霍驃，這賀蘭山易守難攻，汝就在此地分兵，汝向西穿過沙漠，按時辰算正好夜襲賀蘭山，吾則正面進攻吸引敵人注意力，汝必須要在天亮之前拿下賀蘭山，不能讓敵軍逃脫。」李靖吩咐。
「末將遵令！」
「好！」李靖拍馬往南而去，霍驃則領着十萬騎兵繞路西行，直插賀蘭山。
……
賀蘭山腳下北地郡，耿鄙靜靜地飲酒吃肉，看起來很是悠閑。
而在距離北地郡十里的地方，李靖的十萬鐵騎停止前進。
「韓擒虎、太史慈揮兵三萬攻打城池，李存孝、薛萬徹、薛萬均統兵三萬守在山腳，監視山上的一舉一動，其餘兵馬隨本將就地紮營。」李靖吩咐道。
「喏！」眾將抱拳領命。
隨即，李靖又對李存孝說道:「存孝，倘若山上的敵人不下來，命士兵全體下馬卸甲休息，那時敵人必然衝下山來，汝再伺機反擊。」
「末將遵令！」李存孝抱拳領命。
……
中午，耀陽斜掛天際，照耀着大地。
山頂上的秦軍已經準備就緒，只等敵人露面。
「啟稟將軍，山下來了一群敵人，估計有三萬精騎。」斥候急匆匆地跑過來稟報。
「三萬人？」尉繚皺起眉頭，這次燕軍的規模未免太大了。
他立刻說道:「全軍戒備！沒有本將的命令，不可擅自下山。」
「是。」秦軍士兵們紛紛拔出武器，準備迎戰敵人。
「轟隆隆！」
伴隨着陣陣煙塵，幾萬鐵騎如同洪流一般席捲而來，浩浩蕩蕩。
為首的是三個威猛彪悍的將軍，一左一右的兩個將領分別是薛萬均與薛萬徹，另一個身材相對精瘦的將軍則是李存孝。
李存孝在山腳下並未急於進攻，而是命令士兵吶喊助威。
尉繚在山巔俯瞰著山下，當看到那些身披鎧甲，手持陌刀的燕軍將士后，臉色凝重，說道:「這支燕軍騎兵不可小視，他們是在等吾下山，傳令下去，先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