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盛家子雙雙得中
自盛家兄弟入得考場。
袁文邵看著一臉擔憂的華蘭，勸慰道:「娘子莫要擔心，雖說解試七中取一，但岳父與長柏向來穩妥，若無十足把握恐不會下場，依我觀之長柏從容淡定，想來中之不難。」
「長柏，長楓初次下場，我擔心若此次不中恐折了他們的銳氣。」
「夫人應當寬心，岳父大人自由計較，等他們出來也是三天之後了。咱們先行回府。」
華蘭擔憂的望著兩兄弟離去的背影等到他們的背影完全消失才上了馬車和盛家車架一起回了盛府。
到了盛家，男女不便。王大娘子帶著一眾小輩去了後院。華蘭也因避諱難得會一次家便跟去了，前亭便只有盛紘與袁文邵二人。
盛紘經過這麼多年也知道了自家姑爺並非胸無點墨之人，加之袁文邵身居侯爵之高位，然與人相處卻全然無半分居功自傲之態。
盛紘也有意與之拉進關係。盛紘便邀請袁文邵去自己的書房敘話，二人盛家書房談論這朝堂的局勢。
「賢婿，而今諸王奪嫡不知你如何看待。」待到二人坐定，盛紘便揮退了下人的服侍並告誡前來送茶水的東榮去房門十步外看守著，才開口道。
看著袁文邵表情有些盛紘又開口道:「賢婿，而今之事便是汴京城中一個茶館也能談論，咱們在自己家裡，咱爺倆關起門來談論一番，應當不妨事。」
「岳父大人贖罪，不是小婿謹慎而是小婿也是運氣使然登上了高位。再加上袁家曾因牽連過這些事情而被抄家，既然岳父問了，那小婿就斗膽談論自己的看法。」袁文邵告罪一聲。抿了口茶接著開口道。
「官家怕是有意讓邕王繼承大統，只看去年入蜀平叛的人選便可知一二。朝中諸位積年統兵的老將門不見官家啟用，可見這平叛一事官家有意讓邕王練手，培養自己的心腹。」
「但朝中兗王精明強幹的名聲以傳播深遠，雖子嗣僅有一人也拉攏了一片人心與邕王勢力隱隱成抗衡之勢，況且前些時候陛下還給其加了雍州刺史之位的頭銜應當也有機會繼承大統的。」
「那便要看邕王一系此次入蜀平叛的功績了，這次平叛對陛下心中的考量應當影響不小。不過陛下恐怕還沒打算放棄自己生個皇子。前段時間還聽陛下又升了幾個美人。」
「確實，這皇位到了最後一刻恐怕不好說花落誰家。陛下如此猶豫不決，使得二王培養著自己的勢力，難免不生出禍端，誰讓陛下沒有出息，那怕之一位皇子長大……」
「岳父大人，慎言。」
盛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便立即起身，打開大門謹慎的看了一眼門外的盛家奴僕，發現都在距門十步之外這才放下了心。
訕訕的回來，便在也沒有提及此事。二人撤了一些別的。
……
於此同時，華蘭則和王大娘子如蘭一起跪在佛釋道三家祖師面前。
年幼的如蘭跪不住，便調皮的對華蘭使眼色。被華蘭狠狠的瞪了一眼的如蘭這才安靜了下來。
「母親您先拜著，那我就帶著如兒去祖母那裡坐坐，一會我便要和文邵回侯府。」華蘭看見如蘭耐不住再加上自己也是要走了，便趁機讓她出去鬆快鬆快。
「不用午飯了？」王大娘子問道。
「文邵的小妹最近時日也要出嫁了，難得文邵休沐一次不過去有些說不過去。」
「這有什麼，你好不容易回的這一次家來，竟連和父母親人吃一次飯都不肯，我要去他們袁家鬧上一鬧。」
「母親，鬧什麼鬧。我不是前一段時間剛和你說過了，嫁到袁家夫君敬重，公公疼愛，雖說婆婆對我有些看法但這已是難得的姻緣了。這滿汴京城不知有多少人家羨慕呢。」
「這是確實，上次姨母家的幾個還都說羨慕姐姐呢。」
「你個小孩子，你懂什麼。你且去找明蘭玩耍去，我和你姐姐還有話要說。」
「是。」如蘭早已忍耐不住寂寞，答應了一聲給華蘭畫了個鬼臉，便飛快的跑走了。
「這丫頭，是讓母親寵壞了。母親萬不可失了對她的教導，不然日後難尋好人家。」
「呸呸呸，這孩子胡說什麼呢，那有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如兒的事我自有考量。你們三兄妹，一個像我父親一張刻版臉七歲就訓斥我，一個自小又是官人和老太太養大的。就這一個養在我身邊，我偏疼她了一些怎麼了。」王大娘子說著有點委屈的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娘我就說說，你別生氣了。不過這如蘭的教養規矩還是得拿起來，想當初我沒有經過正經教導，雖說有祖母言傳身教但是初進伯府還是受到了我婆婆和老大家的那個的奚落。也惹出了不少事端。」
「這些，我可從沒有聽你提起過？」
「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它做什麼。咱們盛家隨著父親得升五品，也算的上是朱紫大員，日後如蘭明蘭未必不是嫁入勛貴人家，縱使沒有學些東西總是沒有壞處的。」
「如兒的婚事，我說給你舅舅家的老二，一來能加深盛王兩家的感情，再者也能給你弟弟借些助力。嫁到我娘家也能讓如兒過的鬆快些。」
「不過你說的禮儀教導咱家也沒有這樣的關係。」
「上次祖母央求教導我的孔嬤嬤就很不錯，只能說不愧是宮裡出來的人物，辦事利落，禮儀周到我跟哪位學了一陣子覺得收益匪淺，又是祖母的故交想來能教好小五和小六」
「如兒的婚事我看還是讓祖母和父親決定了再說。」
「還是這樣，你的婚事就是你父親和祖母決定的。若非你夫君得力你們夫婦早早的搬出來住了還不知伯府那便要怎樣苛待你。長柏的婚事，你父親和祖母又壓著我，長柏都快及冠了也沒說個親事只說他們自有考量，如兒的事你還要讓我去參考他們的意見。」
「父親與祖母，一個是官場廝混多年的人物，另一個也是出身侯府見多識廣，就文邵來說若非父親看人的眼光，兒何以得享今日之尊貴。宮廷宴請，勛貴雅集都不曾落了我，就連皇宮大內兒也進去過不下十次。」
「行了，母親不說了今天我們還得回伯府一趟，我先去前院找文邵。我們一起和老太太說會話就走了。」
……
袁府中，袁家三姐兒袁文淑已然議親，親家是英國公府的二公子張馳。近些年來袁張兩家因為當年動用了張家的關係后越走越近。加之袁家雖然一門雙爵的名頭大，可是老伯爺為了給兒子讓路早早的卸下了京營中的軍權。是以袁家在朝堂之上幾乎是倚仗張家。
倒也不虞官家疑心，而今軍中除了袁張兩家，還有寧遠侯府一系雖說顧家這些年來不掌軍權可是軍中故舊依舊掌權是軍中不可忽視的一部分，除此之外還有甘老帥一系，薄老帥一系，范文正公整頓西夏后留下的狄青一系。地方上還有種家，京中楊家的影響力也是不弱更何況隨著二王插手軍隊，有不少不屬於這些派系的中低層官員紛紛投靠是以軍中可謂是派系眾多。
是以這次和袁家的聯姻，也是加深雙方關係的籌碼之一。
袁文淑對華蘭倒是沒有收到袁老夫人的影響，與之十分親近。是以華蘭才在送完弟弟們去考場后不在盛家多待就和袁文邵趕回忠勤伯府為小姑子議親站場子。
是的就是站場子，袁張兩家聯姻，張家更加看中的是袁家的宣寧侯府而非忠勤伯府。作為宣寧侯嫡親的妹妹若是在其議親時宣寧侯夫婦未曾出面，袁文淑就是嫁入國公府也不會多受重視。
雖說是明天議親，但是袁文邵夫婦為表重視今晚便要住在忠勤伯府。
華蘭為此還親自張羅此事。
……
等到袁文淑議親半個月後。
貢院門前再次被萬人佔領，今天正是解試放榜之日。此時汴京考生都匯聚在貢院門前，對他們來說即將貼出的榜單將影響他們的一生，盛家兩兄弟耐不住心中的騷動也來貢院門前觀榜。
二人在榜單上找尋著自己的名字。
盛家兩兄弟看過榜單前五十發現沒有自己后不由得掌心冒汗，之間榜頭上第一名劉幾，第二名蘇軾曾鞏等依次排列直到在第五十九名盛長柏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而盛長楓則是在倒數第三個才找到自己。
一時間盛家兄弟嬉笑顏開，長楓帶著笑意的眼中卻包含著幾分落寞。以十七八歲的年紀在這些聲名遠揚的人物中中榜足以令他們感到慰藉。
這其中，曾家兄弟，蘇軾，劉幾等人無不聲名遠揚。晏家的小相公更是不遜其父第一次下場能中已是幸事，話說自家伯父家的女婿年近三十卻遲遲過不了解試兩兄弟的成績已經算的上不錯了。
「放心了？」袁文邵與華蘭一起在貢院附近的樊樓包間上接到了下人帶來的消息袁文邵笑著對華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