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真正為他捐獻骨髓的人

第249章 真正為他捐獻骨髓的人

夜,金薩酒店。

酒店被白瑾年包下,用於白氏集團的慶功宴會,邀請了不少社會名流。作為一個窮途末路又逆勢崛起的企業,大部分豪門都願意賞個臉來看看,熱鬧非凡。

白梔帶着冷月出現在酒店門口。

香檳色的禮服穿在冷月身上,完美的展現了她的身材優勢,修長的天鵝頸,平整的直角肩,細腰,長腿,美得不可方物,一出場就奪下了不少人的注目。

男人關注到她是因為她美艷漂亮,可是女人關注到她,大部分是因為這件香檳色的禮服的價格。

禮服上鑲嵌著細碎的鑽石,燈光照射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冷月的氣質擺在那裏,華麗的禮服穿在她身上,使她如同女王般冷艷高貴。

女人們都有些羨慕。

畢竟,有不少人心動過這件禮服,只是被價格勸退。

猝不及防被這麼多人用各異的眼神注視,冷月皺了皺眉。

白梔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輕聲安撫:「等拆穿了蘇染的真面目,我們就離開。」

她本來的想法也只是來看看笑話。

冷月點點頭。

男人們被驚艷后的交談聲音太大,王剛順着人群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表情驟然陰沉下去。

他就是今天白梔兩人在禮服店裏遇到的男人。

王剛,一個中型企業的老闆。

「這裏是你們兩個配來的地方嗎?暴發戶也敢出現在這裏?」王剛走過去,臉沉如墨底:「別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白總的宴會可不是你們能夠撒野的地方。」

白梔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他,有些意外的譏諷道:「白瑾年的眼光果然不好,連你這種人也能夠被邀請參加他舉辦的宴會。」

「你別以為耗盡家財買了一件一個億的禮服就了不起,你知道白總是誰嗎?他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你,你敢在這裏放肆!」

他身旁,穿着黃色裙子的女伴跟着幫腔:「就是,我們王總和白總可是至交,你們來這裏影響白總的宴會就是在和王總過不去!趕緊滾吧,底層垃圾。」

四人的動靜讓周圍都響起竊竊私語聲:

「我還以為能買一個億的禮服的人肯定是哪家低調的少爺,原來只是打腫臉充胖子。」

「要我說啊,這錢還是該用在正經的地方,穿得再花花綠綠,沒有腦子等於零。」

「你們就這麼確定王剛說的是真的?」

「他總不至於連人都不調查就在這裏胡亂嗶嗶吧!他又不傻。」

沒錯,王剛調查了的,一離開那個服裝店,他就下令讓手下人去調查。可是任由他怎麼查,都沒有在名流圈裏發現白梔的痕迹,也沒發現她名下有任何價值不菲的不動產。

「趕緊滾,你們不配出現在這裏。」王剛的女伴語氣跋扈,橫眉冷豎:「再不走我叫保安把你們打出去!」

就在她招呼保安過來之際,暴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白瑾年左等右等,不見投資人出現,按捺不住想親自來酒店門口等待,結果看見這裏圍着一群人。他心裏正疑惑,湊近一看,這些人居然要把他的投資人趕出去?!

他呵斥住保安,臉都綠了:「誰讓你們動手的?!這可是我的貴客!」

保安委屈:「是王先生和他的女伴讓我們這麼做的。」

王剛傻眼了。

他面露驚悚:「老白,這個暴發戶居然真的是你的客人?」

白瑾年怒火中天,看着王剛那副肥頭大耳的樣子,毫不客氣的訓斥:「就是你要趕走白氏的貴客?」

王剛僵硬的笑着:「老白,這不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大水沖了龍王廟嗎,都是誤會,誤會。」

白瑾年冷笑,他站在那裏,飛快的宣告:「從現在起,白氏和王家的所有合作通通中止,我白氏,不再與王家有任何往來。」

「保安,送客!」

王剛傻眼了,整個人又驚又恐。

什麼樣的貴客,能讓白瑾年不惜付好幾個億的違約金也要和他解除合作?甚至單方面宣佈決裂?

看戲的賓客們驚了,一個個注意著白梔和冷月,小聲議論開來。

「這小子什麼來歷,我怎麼都沒聽過?」

「八成是從國外回來的,不然我們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

不遠處,蘇染看着這裏的動靜,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瞳孔發直,涼意直竄。

是斯科拉的那個兒子和女僕!這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居然就是投資了白氏集團的人?那他們要是說出了她跟斯科拉的事情后,她還怎麼面對白瑾年!

白瑾年注意到身邊沒人,轉身,皺眉看着蘇染:「你躲在後面做什麼?」

蘇染笑得難看,用頭髮遮住一小半側臉,「我,我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

蘇染幾乎是落荒而逃,餘光看到白梔眼裏冰冷的戲謔時,心臟慌張的噗噗直跳。

白瑾年歉意的討好笑着:「不好意思,剛剛的事情實在抱歉。採訪要開始了,我就先過去了。」

白梔點點頭。

作為白氏重返生機后的第一次宴會,勢頭可是十足十的,光媒體就邀請了二十幾家。現場,記者們在下面接續詢問問題,白瑾年在上方遊刃有餘。

突然,一個問題被拋了出來:

「白先生,據我說知,您曾在二十幾年前患病,是一位好心人捐贈骨髓給您,才救了您的命。」

記者目光銳利:「請問,您知道是誰為您捐贈的骨髓嗎?」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白瑾年有一瞬間茫然,他從容不迫的答道:「是我現在的女友,蘇染。」

他和蘇染的事情,在網上鬧得風風火火。

他把人重新接回白家后,明面上和背地裏罵他腦子被驢踢了,中了蘇染迷魂記的人大有人在。

白瑾年無奈的笑了笑:「她當初為了給我捐獻骨髓,連國外留學機會都放棄了。所以,我也應該給她一個機會。」

在記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白梔也不在一邊無聊的看戲了,她起身,搶過話筒:「據我所知,真相可不是這樣哦。」

一語,全場嘩然,一時間躁動不已。

記者們嗅到了八卦的味,紛紛問白梔:

「請問,你知道什麼內部消息嗎?」

「如果為白先生捐贈骨髓的人不是蘇染,那白先生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難不成是蘇染在撒謊?」

「那真正捐獻骨髓又是誰呢?到底誰才是白總的救命恩人?」

暗處躲著偷聽的蘇染再也忍不住,跳了出來。

「你們閉嘴!當初捐贈骨髓的人明明就是我!」吼出來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可是,冷汗早已浸濕後背。

她瞞下這個秘密瞞了二十多年,除了那幾個當事人,怎麼還有人知道真相!

她現在能在白瑾年面前獲得一席之地,全靠這份恩情吊著,要是被拆穿,她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生活。

在她出現后,白瑾年的眼神已經動搖了。

一個應該在休息室休息的人,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記者招待會?而且,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你在這裏亂說什麼?你這是在破壞我的名譽!」蘇染氣憤的盯着白梔,脖頸處青筋暴起,「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我可從來不會亂說話,事情都要講證據嘛。」

白梔聳聳肩,揮手示意。

下一秒,斯科拉推著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已經步入中年,頂着地中海頭型,對着蘇染哭道:「蘇小姐,我當初就不想答應你的,是你非要逼我騙白先生!現在事情還不是敗露了!」

他是當初給白瑾年主刀的醫生,是白瑾年換骨髓一事的主要負責人。

白瑾年踉蹌兩步,剛剛還只是懷疑,現在已經信了九成:「醫生,你在說什麼?誰逼你了?蘇染怎麼逼的你?」

如果一開始救他命的人就不是蘇染,那他這麼多年做的事情,就是一個笑話!徹徹底底的笑話!

愛上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了她步步妥協,一次次違背自己的原則!

他被徹頭徹尾的當成了傻子耍!

醫生哭訴:「白先生,我先不想騙你啊。可是蘇染拿我的家人逼我,拿我的職業生涯逼我,我沒辦法,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當初,給您捐贈骨髓的人其實是夏冰小姐!你可以自己去查,夏小姐當初也簽了捐贈協議,被我替換了。但是,真相怎麼也能查出來的。」

蘇染整個人都在抖。

這回,是怕的。

她想反駁,可是她無從反駁。從她看見斯科拉一干人開始,她就知道,這幾個人肯定有備而來。

她騙了白瑾年這麼多年,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果然,白瑾年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直接被扇得撲到地上。

「瑾年,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方法,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對吧?我這麼愛你!」她哭得妝都花了。

她的好日子,到頭了。

白瑾年氣得眼眸猩紅,身軀抖動。

現場,記者們使用着機器,快速按動快門,把蘇染狼狽的樣子全方位無死角的記錄下來。

蘇染倒在地上,四面八方的閃光燈刺得她幾乎快睜不開眼。她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試圖擠出記者圈。

惶恐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這一回,再也沒人會顧忌她,給她擦拭淚水。

蘇染後悔了。

她一開始就不該招惹斯科拉!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她索性自暴自棄的撕下偽裝:「白瑾年,你憑什麼打我?是你眼瞎!我說兩句你就信,誰讓你這麼蠢的?沒想到吧,你愛錯人了。」

一句夏冰,使得白瑾年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救了他的人居然是夏冰,是那個總是溫柔又堅定的注視他,無論他做什麼決定都支持他,給他生兒育女的夏冰?

是那個他嫌棄、不喜,甚至數不清多少次當面挖苦的夏冰?

他都做了什麼啊?!

偏生,一部分記者還跑到他面前:

「請問,白先生,你知道蘇染並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後是什麼心情?」

「你會恨她嗎?還是說依舊願意原諒她?」

「你現在想對夏冰小姐說什麼?」

等保安前來驅趕人,這場鬧劇才堪堪結束。

採訪以萬眾矚目開始,以倉促收場結束。

鬧劇幾乎是實時被放在網上,再一次惹起群眾的議論:

「6666,我就知道蘇染的事情還有反轉,沒想到這反轉還真他媽大。」

「騙了白瑾年二十多年啊,蘇染這個女人夠毒。」

「要我說還是白瑾年蠢,蘇染這麼自私自利的女人怎麼可能為了他放棄留學捐贈骨髓,他稍微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有罪的是蘇染,你別受害者有罪論。」

……

一夜未睡的白瑾年撥通了白梔的電話。

他滄桑的蹲在房間里,身體佝僂著,眼白沁血,說話時極盡卑微:

「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夏冰?」

白瑾年想了一夜,越想,心就越痛。

他忽視的髮妻,他眼裏的替代品,居然才是他一開始應該愛的人。而他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往夏冰心口上扎。

白梔點頭,笑意涼薄:「當然可以。」

我的爸爸。

一連好幾天,白瑾年魂不守舍,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頻頻出錯。

白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門口,白瑾年拿着文件走着,愣神間,自己絆住了腳,直直的往前摔去。

「總裁!」幸好,他的貼身助理看到,把人扶住。

助理小心的建議:「白總,您的狀態很不好,我覺得,您應該休息幾天。」

白瑾年搖了搖頭,「沒事,我好得很,把報表拿給我,我要看。」

他抿抿唇,「有夏冰的消息了嗎?」

這段時間,他自己也在讓屬下找,只是——

助理搖頭,「還沒有,夏小姐消失太久了,我們擁有的消息又太少,尋找她很困難。」

白瑾年深深的嘆了口氣,眉目中充滿痛苦和自責。

都是他的錯。

他繼續投入到工作中,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只是無論他怎麼工作,他腦海里總是想起夏冰,想起那個被他傷透了心的女人。

而他越這麼想,工作中出現的紕漏就越多。

等到白梔打電話通知他已經找到夏冰時,白瑾年什麼也不顧了,急沖沖的起身,興奮和激動交加,使得臉上佈滿淚水。

手機里,白梔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夏冰,我在你樓下等你,現在來吧。」

「好,我現在就去。」

他一路跑着下了樓,等上了白梔的車後座,看着車駛去,才有些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開口:「你真的找到她了嗎?」

「當然。」

聞言,白瑾年鬆了一口氣,伸手擦拭眼角滑下的濁淚。

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看着白梔冰冷的表情,他咽了下去。

人找到就好。

他虧欠了她那麼多年,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她愛了他那麼久,肯定能夠原諒他的,就算不原諒也沒有關係,他會證明給她看,他有多麼的愛她。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一路上,他眼裏都充滿了期待的光澤,在車子停下的時候到達了高峰。

等他顫抖着手打開車門,看清楚自己到的地方是哪裏后,眼裏的光徹底消失不見,滿心的期待潰不成軍。

他難以置信,失聲:「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

墓地。

充滿蕭瑟悲涼的氣息。

一塊塊石碑矗立着,每一塊都是一段生命的見證。

「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白瑾年只覺渾身血液逆流,原先興奮跳動着的心臟只余麻木和疲憊,他幾乎沒有了任何感知,只知道僵硬的跟着白梔往前走。

最終,白梔停在一塊墓地邊。

墓碑上,女人的模樣溫婉,一雙杏眼動人,長長的頭髮披散著,正溫柔平靜的注視前方。

很恬淡靜雅的一個人,如果照片不是黑白色的話,一定很好看。

白瑾年獃滯的看着夏冰的照片,手顫抖得厲害。

這幾天裏,他看了無數夏冰的照片,有意氣風華的演講時拍的照,有生下孩子后溫柔注視孩子的照片,有她愉悅時笑容滿面的照片,各種各樣。

可他從沒想到再見的是她的黑白照。

白瑾年張著嘴,無助的喘著粗氣,瞳孔渙散,失去焦距,直接跪倒在地。

過了好半天,他才嗚嗚的哭出聲,涕泗橫流,抱着頭,痛苦到了極致。

「夏冰,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對不起你。你怎麼就這麼走了?我該死,我該死!你出來看看我啊,好不好?」

「我認識到我的錯誤了,我以後不會再犯了,你出來看看我,我求你了。」

他後悔了。

他應該早點懷疑蘇染的,要是他來早一點,夏冰很可能就不死了。

「夏冰,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能不能活過來?」

白瑾年悲泣到極致,哭得太猛,導致他手撐在地上乾嘔起來。

他斷斷續續的哭着講:

「你怎麼不說啊,夏冰?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是你救了我!你要是說了,我怎麼會那麼對你?」

「我們的孩子都那麼大了,你知道嗎?他們都長大了,可你怎麼沒了啊。」

白瑾年是真的難過。

自他二十幾年前重病躺在床上時,他就想過,如果有人能夠救他,他一定要好好對待那個人。

如果是女人,他就娶了她,如果是男人,他就和他做兄弟。

為了救他,夏冰失去了那麼多,可是,他卻狠狠的傷透她的心。

「夏冰,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

一邊說,一邊使勁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巴子,力道之大,直接紅透了半邊臉。

他滿目瘡痍:「你來打我吧?好不好?」

白梔淡漠的目光中浮現出幾分悲憫。

心底,一個聲音緩緩出現:

「他真的好可憐。他之前之所以犯錯,是因為他被蘇染騙了,現在他終於醒悟過來,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人的。」

「而且他是我的爸爸,他以前對我也還好,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主人格,有復甦的趨勢。

面對曾經對自己無比冷漠的父親痛苦悔悟,主人格竟然覺得心軟,開始為對方開脫。

白瑾年哭着哭着,突然抹了抹淚,抬頭,用卑微的希冀目光看向她:「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找找我的女兒?」

白梔低着頭,所以,白瑾年看不到她現在皺着眉咬牙的狀態。

而伴隨着白瑾年的話,主人格幾乎快佔據地位。

爸爸一定是想找她。

看,爸爸真的悔悟過來了,他以後一定會——

「她叫白歌,是一個很漂亮很善良的小姑娘,我讓我手下找了很久都沒有她的蹤跡,莫少你能不能幫幫忙?」

說完,他可憐巴巴的看着白梔。

啪嗒。

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瞬間碎成四分五裂。

剛剛還在爭奪身體主導權的主人格再次沉了下去,彷彿從沒有出現過。

第五人格笑出了聲:「你這個傻子,你把人家當爸爸,人家可沒有把你當女兒。你還要原諒他?你怎麼這麼聖母啊。」

白瑾年說完,很是緊張和惶恐的看着白梔。

蘇染是個賤人,可是他們的女兒不是。既然莫少能找到夏冰,想必他也能找到瑤瑤。

白梔閉上眼,待徹底把主人格壓下去爭回身體主導權后,譏諷的扯了扯嘴角:「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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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我骨灰泡茶?我從墳里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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