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二十多年前,胡太后還是先帝的胡貴妃。可即便位份如此之高,又誕下了皇長子,卻每日仍需到先皇後宮中請安。

就是在那裏,她遇見了先皇后之妹盧氏。

盧氏與先皇後生得十分相像,但氣質卻完全不同。盧氏性子活潑,更顯嬌俏嫵媚,先皇后性子沉穩,為人端方婉麗。

胡太后不喜先皇后,更加討厭的卻是盧氏。因為她發現盧氏性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她擔心盧家為了爭寵會將盧氏一併送入宮中。到時先帝對她為數不多的寵愛怕是都會轉移至盧氏身上。若盧氏再生下皇子……

好在盧氏自己似乎沒有入宮的打算,先皇后更是有意在朝中大臣里為其選個品貌皆好的青年才俊。

可盧氏卻一個也看不上。被催急了,聽說還直接跑回老家稱病休養去了。

原以為這擔憂該徹底能夠放下。畢竟眼看盧氏桃李之年已過,都成老姑娘了。

哪成想到,忽有一天,英武伯世子妃蘇氏入宮請安,帶來了一令人震驚的消息。

原來盧氏並未返鄉,而是被英武伯世子云旭養在了外宅,且還生下一子。

更重要的,這個孩子不是雲旭之子,而是先帝與盧氏二人的私生子。

聽到這個消息,當年還是胡貴妃的太后又驚又怒,一把掃下了炕几上的官窯茶具。

可轉念卻是一陣狂喜。

終於……終於讓她尋到機會對付先皇后了。

先皇后抑鬱兼中毒身亡。胡太后又讓兄長鬍柄派人對盧氏母子下手。

盧氏死後,還沒等盧氏之子再次遭逢意外,先帝便崩逝了。

胡太后忙着自己兒子登基之事,暫且放過了她眼裏的孽種。

後來在蘇氏的勸說下,也為了不給剛登帝位的小皇帝再造殺孽,胡太后留下了那個孩子的命。

聽說他長了一雙與先帝一模一樣的鳳眼,就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只是眼中偶爾流露出的光彩神似盧氏。

就在剛剛,胡太後分明感受到了那與盧氏相似的眸光。可當她在看向那人的正臉時,又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只是她一時的錯覺。

恍惚中,胡太後身形趔趄。幸好被身邊的劉嬤嬤及時扶住。

到底是自己的母后,正康帝只好打發了眾臣,命王恩去請太醫,自己則親自扶著胡太后回壽康宮。

「恭送陛下,恭送太後娘娘。」

眾臣彎腰行禮。

英武伯方遭劫難,一時半刻還心有餘悸,行禮這會便慢了半晌,正好便與正康帝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正康帝斜睨他一眼,又看了看正隨着眾臣畢恭畢敬埋頭山呼的沈雲御,眼底意味不明。

話說胡壽銓被大內侍衛壓着一路嚎叫着從宮門出來。到得長門右門處,他嘴裏還在嚷嚷着太后姑母,皇帝表哥之類的威脅之詞。

負責壓送的侍衛長終於忍耐不住,擰起他胸前的衣襟就想要給他一耳光令他閉嘴。

只是剛揚起掌,就聽得四周驚聲一片。

侍衛長和胡壽銓齊齊看向了眾侍衛所望的方向,二人瞳孔立時放大。

只見一名女子雙手舉著一座宮門前的大石獅子滿臉怒容地朝他們走來。

沒錯,宋青綾在見到胡壽銓那刻恨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激動之下,她伸手便抱起城門口的大石獅子托舉起來,勢要將胡壽銓那斯砸成肉泥。

「我……我沒眼花吧。」侍衛長如墜夢裏,使勁兒地揉了揉眼。

其餘侍衛則木然地搖晃起了早已驚掉下巴的腦袋。

哪能所有人都眼花呢?

宋青綾那充滿切骨之恨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胡壽銓半分。

胡壽銓似乎清楚地意識到這點,早就嚇得兩股戰戰。騷臭的尿液緩緩自他褲腳流出。

很快,其他人也都發現那女子的目標是胡壽銓,恐慌自保之下,紛紛朝兩邊散去。

只有侍衛長因為職責在身,不得不收起滿眼的驚恐持刀擋在前面。

「爾是何人?膽敢在此撒野。」

不曾想,他話剛出口,身後的胡壽銓便因驚嚇過度徹底暈倒在地。

宋青綾瞧了眼那昏死之人以及他旁邊的一灘腥黃,冷笑一聲,隨後沖侍衛們道了句:「得罪了。」便又托著石獅步履輕鬆地回到了它原來待的地方。

畢竟把這玩意兒隨意丟在街面上,萬一砸壞了底下的青磚,又是要賠錢的。

眾侍衛總算長舒口氣,心中大是感嘆,怎會有如此怪力的女子。

而早就見識過宋青綾敲鼓的守鼓官及手下眾錦衣衛只覺得心跳得更加厲害了幾分。

守鼓官瞥了眼被敲壞已經破了個大洞,且鼓架險些分離的登聞鼓,默默地堅起了大拇指:「姑娘威武!」

永安伯府

「小姐,這府里有些不對徑。」杏月揣著果盤臉色慌張地跑進屋。

馮容婉彈琴的手一頓,眉頭蹙起:「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少爺……」

杏月拚命搖頭,將手中的果盤往一旁几上一放,忙說道:「小姐,不是的,是杏月發現府里有好些個下人都在忙着收拾細軟,問她們也不答理。似乎像是要跑路。」

聯想到今早皇帝的聖旨,馮容婉莫名感到不安,也沒有心情再彈下去,索性招呼杏月:「陪我去見舅母。」

「是。」杏月扶著馮容婉起身,替她整理好衣裳釵環再行出門。

哪知二人剛走到門口,一道身影便從屋頂突然躍下,將他們主僕二人唬了一大跳。

「是你!」待看清來人,馮容婉有些高興,同時又疑惑:這大白天的,他為何會出現在此。

「跟我走。」落風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中帶着幾分懇切以及幾分怕她不肯答應的緊張。

馮容婉怔怔地望着他,心中突然生出一抹豪氣:「杏月,收拾東西。」

杏月:「……」

完了,她家小姐魔怔了。

壽康宮

正康帝親自端來葯碗送到胡太后榻前。

胡太后一臉病容地靠在迎枕上,她看着那碗溢着苦味的葯汁,半是欣慰半是嘆氣。欣慰的是兒子對她還算敬重,嘆氣的是他寧肯自己伺候,也不肯讓他的皇後進來侍疾。

眼下這個時侯,胡太后也不敢向皇帝抱怨。只是緩著聲帶着一絲乞求地說道:「皇兒,母后只你舅舅一個兄長。你能否答應母后無論他犯了何錯,都能饒他一命。還有銓兒,他生性雖然頑劣,但……」

「母后。」正康帝打斷她的話,笑着將湯匙遞到她嘴邊。

胡太后不情不願地喝了幾勺。見皇帝將葯碗放下,便又想繼續同皇帝求情,然而卻發現他突然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宮女和太監。

「皇兒?」

正康帝回過身又坐到胡太後身邊,可笑意卻冷了下來:「母后,國有國法,舅舅之事,朕只能依律法處置。您也不希望兒臣為難對吧。」

胡太后聽正康帝的口氣,是真不打算對他兄長網開一面,頓時板着臉訓道:「這有何為難?你是皇帝,是九五之尊,難道赦免幾個臣子都不成?莫非你真要看到你舅舅人頭落地你才高興?」

話一出口,胡太后就後悔了。

正康帝沉下臉,站起身立在榻側:「母后這是在教導兒臣為君之道?」

「皇兒,母后不是……」胡太後知道兒子是真生氣了。

沒有一個大權在握的皇帝能夠忍受旁人的指手畫腳。

「母后既然病了,便好生在這壽康宮將養著,朝堂上的事,就不勞母后費心了。」說罷,正康帝轉頭就走。

胡太后聽到這話,先前的悔意立時又變作驚慌:「你這是要軟禁哀家?」

見皇帝不應,胡太后怒氣上涌,口不擇言:「別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不過是在替錢氏報復,哀家不明白,難道你嫡親的舅舅還比不過那個錢舉?

聞言,正康帝腳步頓住,回頭冷笑:「母后這話可提醒朕了,舅舅謀害阿舉,難道真的只是他一人的主意?」

之所以永安伯府要針對錢舉,無非是因為錢舉乃皇后之弟。而皇后深得他的寵愛和維護。胡錢兩家同為外戚,錢家得勢,那胡家自然便要失勢。

以前錢舉死在戰場,無人懷疑。如今已經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永安伯佈局謀害。朝臣難道不會疑心永安伯此舉的動機,不會最終懷疑的太後身上?

胡太后神情一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正康帝道:「我讓錦衣衛徹查此事,也是為了給母后留些臉面。您往後還是好好在這壽康宮頤養天年吧。」

永安伯府是胡太后的母家,二者一榮俱榮,一損具損。故而胡太后真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嗎?

自然不可能。

胡太後知道錦衣衛肯定能查出這事幕後有她的手腳,此時被兒子當面如此嘲諷,她心頭氣極,頓時將榻旁矮几上的葯碗不管不顧地朝皇帝擲去:「身為人子,如此忤逆不孝,你是要氣死哀家嗎?」

隨着一聲刺耳的破裂聲響,正康帝的那顆早在兒時便出現過裂紋的心也似乎徹底碎成了兩半。

「母后可知因果報應?當年先皇后又何嘗不是被母后陷害,以至氣結毒發而終。」

不可們能,皇帝怎會知道?

胡太后神情慌亂,她想要立馬反駁,卻被正康帝眼中那抹別逼我撕破臉的神情嚇得啞口無言。

胡太后明白,不僅錢舉這事,就連先皇后的事,她那個自小聰慧的兒子都已經知曉了。

難怪!

難怪自從兒子登基之後便與她恭敬有餘卻親近不足。

「兒臣也曾在先皇后膝下教養,先皇后待兒臣的好,想必母后也清楚。只是往事已矣,」正康帝眼中溢出一縷傷感,「母后終究是兒臣的母后,兒臣不欲追究,亦無臉面追究。還望母后莫要再行錯事,兒臣如今只願做個合格的好皇帝,以便告慰先帝先皇后之靈。」

言詞肯切的正康帝回望胡太后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兒!」

直到此時,胡太后終於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翌日早朝,錦衣衛和大理寺便各自呈上了胡柄及胡壽銓的罪證。

原本胡壽銓的案子因為年代久遠,物證缺乏,本不會這般快速地定案。怎料當時迫於淫威作假的仵作見胡家倒台,內疚之下便主動交出了偷偷藏匿的真正驗屍單。

如此,也算有了個物證了結此案。

最終胡柄和胡壽銓被判下斬刑秋後問斬。永安伯府眾人也被全部抄家貶為庶民。

好在由於落風通風報信,馮家兄妹躲過一劫。不過祁州胡家就沒那麼好運。他們人雖無事,但由於同是本家之故,其所攜家產物事都被那些抄家的官吏敲詐去了大半。

宋青綾離開京城的那日,正是選妃的第一日。

「阿綾,你為何不問我那日陛下與我說了些甚?」馬車裏,沈雲御一直盯着正埋頭喜滋滋欣賞着手裏金牌的宋青綾。

那日正康帝微服駕臨沈宅,與沈雲御在屋裏密談約有一刻來鍾,其內容無人得知。

宋青綾抬頭淺笑:「若是能與我說的事,你總會尋到時機與我說清楚,若是不能與我說的事,我又何必多問呢?」

沈雲御一噎。

也是,聰明的女子不會事事追根究底。

「不過……」宋青綾將金牌拿起來晃了晃,眉開眼笑,「這個多謝了。我很是喜歡。」

正康帝同沈雲御聊完話,出來便下旨封宋青綾為金牌神捕。

這可是獨一無二無品無階,卻不受官員管束,能見官大一級①的御賜金牌神捕。

宋青綾知道這裏頭肯定有沈雲御的功勞。不然憑她一個小小的縣城捕快,就算有一把子令人瞠目的蠻力。無論如何也不配獲得此等殊榮。

「說什麼謝了。」沈雲御擺手,臉上掛着不過小事一樁,完全不值當為此道謝的笑意。隨後很快扭臉看向窗外轉移話題:「唉,奇了怪了,今日這馬車怎覺著格外平穩?」

沈雲御是不好意思被宋青綾當面道謝?

不,他是在心虛。

正康帝有意收宋青綾為義妹,封郡主爵。

有此爵位,她與沈雲御的後人也算是皇親國戚。如此也可算作對沈雲御不願恢復皇室身份的一點彌補。

然而沈雲御想起初見宋青綾那會她對京城的嗤之以鼻,隨後便替她婉拒了。

只不過,宋青綾不會接受是一回事,他自作主張地替她回絕又是另一回事。若是被她知曉,沒準會不高興。

宋青綾似乎並沒發現沈雲御的異狀,還兩眼放光地挪到他身邊沖他眨了眨眼:「你猜?」

沈雲御一愣,難道他隨口扯起的話竟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宋青綾將下巴朝外頭駕車的落風揚了揚。

沈雲御突然更懵了。意思是落風故意為之?

確實,今日的馬車趕得尤為穩慢。

「猜不著吧,伏耳過來。」宋青綾笑眯眯道。

沈雲御聽話得將耳朵湊過去。

「還不是因為馮容婉今日大選。你再猜猜,馮容婉今日若是落選會不會跟上來?」

沈雲御納悶,聽這意思落風和馮容婉似乎……

他不禁睜大雙眼,壓着聲兒問宋青綾:「你是說他倆……」

宋青綾笑着點頭:「且等著吧。」

「你這般,是認定馮姑娘定然不會被選上?」沈雲御想了想道,「以我對陛下的了解,他未必不會再選一位胡姓的旁枝或其親眷入宮,以此平衡後宮各方勢力。」

宋青綾聽后搖頭:「那也不可能是容婉。」

「為……」

沈雲御尚未問出口,就聽得馬車後方的路上似乎有車馬急馳而來。

宋青綾撩開車簾往後一瞧,笑了。

「我說什麼來着。」

沈雲御不死心,也探頭去看。在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時,只得信了。

駕車的落風在看到馮家的馬車跟上來的那刻,一向冷俊的嘴角終於彎出了一道深深的弧。

「哎呀沈兄,可巧趕上了。」兩馬車並駕齊驅,馮任遠打着帘子也正往沈雲御這頭瞧。剛好也將馮容婉露出了半張臉來。仔細看去,那臉上鬢角處還有着一塊銅錢大小的青色印記。

一目了然,在大選當日還能離京的姑娘,大抵是在第一輪便早早落選。

馮容婉其實容貌身形以及才藝皆不遜色。想要落選,除非上頭髮話,或者極其不會來事。

當然,還有宋青綾臨走前一日偷偷扔給她的一瓶從梁恆那搜刮來的染色葯汁。

原本是梁恆研製出來用於暈染髮絲之物。馮容婉點了些許在額角鬢邊,再慌稱是不小心粘染上了花草藥汁。

因為一時半刻擦洗不掉,遴選的人也怕萬一以後在臉上留下印記有礙觀瞻,於是便直接將人剔除打發返鄉了。

馮任遠以前雖然確有盼望着嫡親妹子成為妃嬪后提拔他的心思,然而經過永安伯府一事,他被嚇破了膽,一聽妹妹落選,竟然還鬆了口氣,想着宋青綾今日離京,便趕緊收拾東西追趕上來。

跟沈雲御打了個招呼,他又舔著臉對宋青綾笑道:「青綾,咱既是一塊出來,要不便一塊兒回唄,瞧,我還給你帶了你愛吃的醬香肘子?」說着便舉起一個貼著醉雲樓標誌的食盒。

知道宋青綾愛吃,當然得對症下藥才行。

本來宋青綾還是很高興看到馮容婉沒有選擇那條入宮之路。然而這時一看到醉雲樓三字,她這心情立刻又低沉起來。搞得沈雲御十分不滿地瞪了馮任遠一眼,卻也探出身將食盒奪了過來。隨後立馬放下車簾。

胡柄一案了結后,正康帝想要恢復榮不屈的軍職,仍命其駐守塞北衛所。奈何宋青魚突然被查出有孕,榮不屈高興壞了,便以才接手五城兵馬司的職務為由,懇求正康帝讓他多留京兩年,以便照顧妻子生產事宜。

正康帝念其心誠,准其留京,並給予諸多賞賜。

宋青綾離京,宋青魚和榮不屈在城門口相送。兩姐妹依依惜別。若非沈榮二人極力相攔,她們怕是要當場這離別之際定下一場娃娃親。

開玩笑,若是她們的孩子都繼承了父母輩的力大天賦,以後過日子磕磕碰碰打鬧起來,那還了得。

指腹為婚就此做罷,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宋青綾尚未成婚。離有娃的日子還早了些。

說起成婚一事,不知是何原因,英武伯後來不再提起,而是在他們離京前一晚來沈宅給宋青綾送了一套鳳冠霞帔和一小箱金銀手飾。

鳳冠霞帔乃是英武伯之前便請京里最有名的綉樓定製好的,而那些金銀手飾則是沈雲御母親生前為他積攢下的聘禮。

宋青綾想了想便收下了。如今這些東西便躺在馬車上的包袱里。

馮任遠這邊好心好意地買來吃食卻被人甩了臉子,他有些氣不過。不過好在東西是收了。所謂吃人嘴短,他們必然也該應了。

想到此處,馮任遠又高興地趕緊讓趕車的小廝記得牢牢跟上他們的馬車。以免被其甩得老遠。

唉!原來計劃着便是落選,永安伯府屆時也能安排人將他們安全地送回洛縣。然後如今卻哪裏還有什麼永安伯府,可見當真是人事無常啊!

說到無常,原本已經能開口說話,身子漸漸好轉的鄭秉懷還是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案子一結便死在了大理寺的牢中。

雖然死因有些蹊蹺,但是沈宋二人乃至梁恆都知道,這事的幕後極可能是誰的手筆。

梁恆替鄭秉懷收了屍,將其埋在了李馥月京郊的莊子上,一處葯園子的旁邊。

與藥材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如今長眠之地有葯香為伴,倒也能靈魂安息。

在京郊與梁恆他們會合,宋青綾站在馬車旁回望着京城的方向。兩次入京的遭遇在腦中一點點閃過,一時感慨萬千。

沈雲御站在她旁邊,與她一同望着,忽然牽起她手輕輕一笑:「走,咱們回家。」

宋青綾眉目清和,沖他菀爾答道:「嗯,咱們回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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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娘子好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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