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幻踏足魔神之殿

第99章 幻踏足魔神之殿

原本是那在舞台之上耀眼如光的少年,在轉瞬之間就即將像流星一般隕落。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身旁,冰冷的鐮刀支架在了他脆弱的脖頸旁,那不斷微弱的脈搏昭示眼前之人即將逝去的事實。

呼吸逐漸消亡,心跳逐漸停止。

落在少年身旁的德拉里瞬間化作人形,低吼一聲,那聲音極低極沉,似乎在傳遞着什麼。

德拉里的身邊瞬間便出現無數道身影。

眾多惡魔望見了地上的少年,不由得微微愣神,靈魂一顫。

然後又迅速地反應過來,壓下去那一股莫名的感覺。

按著魔王殿下所下達的旨意,救助眼前的少年要緊。

惡魔們以德拉里為中心排列而開,組成奧妙神秘的排陣。

眾人同時抬手結印,口中念著古老幽深的法咒。

強大的惡魔之力從他們的手中傾瀉而出,繁複玄妙的法陣在君臨的身下懸浮而起,密密麻麻地佔據了一整片空間。

君臨的身體緩緩地漂浮而起,四肢無力地垂下,此時看起來似乎脆弱的一碰就會碎。

兩股力量和君臨身上的死亡之氣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強勢無比的力量碰撞掀起的能量風波直接引起了整座艾柯斯大劇院的震動。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敢在艾柯斯大劇院動手嗎?不要命了嗎?」

「有誰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管他是什麼事呢?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能夠發生什麼事——」

「繼續看,說不定就是哪個不要命的還尋死了而已。」

「……」

來到艾柯斯大劇院的各個星際種族的人察覺到這動靜,當時一個個都很穩當地坐着。

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威脅到他們的事情。

畢竟在這一個地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在魔王德拉里的掌握之中的。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裏惹事的。

此時流寶之城的主人圓潤的臉上失去了和善的笑意,背後翅膀展開,身上氣勢威嚴,金色的眼眸之中豎瞳高高立起,顯得寒光十足。

德拉里本來還想着能夠和君臨相處一段時間的。

讓對方在流寶之城中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直到帕拉朗到來之前,他一定會讓君臨享受到最好的一切的。

但是沒想到變故會發生的這麼快。

君臨現在絕對不能死!

至少不可以死在這裏!

君臨此時的身軀確實正在邁向無可挽救的死亡,但是超越了生死的神跡卻正在發生著。

【人類之神——君零神魂解封——】

一部分分離的神明魂魄自即將腐朽的軀體上離開。

銀髮紫眸的神明只超然淡漠地看了一眼下方的眾人和的自己,然後緩緩升起,懸浮在了艾柯斯大劇院之上。

祂微微抬眸,將一整座寶物之城盡收眼底。

這一座星海之中的無與倫比的寶物之城,無論何時都燈火輝煌閃爍,每一處都被精心雕琢建築而成,是任何耀眼的星辰都無法比擬的。

這樣恢宏壯闊的星海之城無法在人類之神的眼底泛起任何意思的波瀾。

祂輕飄飄地掃過之後,便毫無留戀地化作一道無法感知的銀光消失在流寶之城中。

往深淵星海之中深深地封印着罪孽的方向而去。

【當前深淵之神,魔神洛塔卡亞復活進度:10%】

君臨的軀體已經出現了多處腐爛的痕迹,深可見骨的傷痕一道道地劃開了蒼白的肌膚。

無數的鮮血不住地從他的身上滴落,淅淅瀝瀝地了鋪滿潔白的地板,蔓延而開的鮮血就像一朵綻放和開的血花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

德拉里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心臟就像是被一隻莫名的大手緊緊地攥住了一般,讓他又像回到了過去那絕望到難以呼吸的狀況之下。

不知道少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力量竟然只能遲緩一點兒君臨的死去。

這就是死亡——

無法抗拒的死亡——

生命的長燈熄滅在黎明到來之前,愛寫故事的,像吟遊詩人一般的第四執政官死亡在焉末之戰中,屍骨無存。

「德……拉里……大人……」

深淵唯一的王長眠於星海之間,神明的身軀無時不刻地消散,無論怎麼樣呼喚也沒有辦法喚醒祂,是他們不想接受的神明的隕落。

【當前深淵之神,魔神洛塔卡亞復活進度:15%】

「您,您……沒……事吧?……魔王……殿下……」

止不住的鮮血染紅了少年淺色的衣袍,剛剛在明燈之下還閃爍著微光的純粹眼眸此時卻緊緊地閉上了,只能任由死亡將他永遠地帶走。

「請……停……下,德拉……里大人……」

無論是面對恩老師的,還是面對王的,又或者是現在面對眼前這個少年的——

他還是那樣地無能為力——

王——

王啊——

「德拉里!」

這一道沉穩的輕喝聲,帶有震懾人靈魂的力量,比起剛剛那些總是若隱若現,模糊不清的呼喚聲清晰多了。

一下子就讓陷入了魔怔之中德拉里瞬間清醒了過來。

不知道何時兩道血淚已經從眼睛中流出的德拉里看着身旁焦急地望着自己的下屬,然後轉頭望向了背後呼喚他之人。

那迎著幾乎失去控制的波動風暴,而依舊步步平穩走來之人——

正是深淵的首席執政官,七十二位魔王支柱之首,萊肯納利。

比起剛剛蘇醒時的萊肯納利,此時的他身上的氣息和力量波動竟然極其的不穩定和低靡。

那未經打理的執政官衣袍和那眼底難以遮掩的睏倦足以顯示出他此時的狀態。

但是萊肯納利整個人的身姿依舊高挺,自有一番冷靜威嚴的氣質。

雖然展露了一絲疲態,但是看見萊肯納利,依舊便叫所有人心中都像有了定海神針一般,紛紛向他投去了尊重崇敬的目光。

「首席……」

德拉里看着出現在這裏的萊肯納利,眼裏透露出幾分無措。

萊肯納利沖他點了點頭,越過眾人看向了那半浮在空中的黑髮少年。

望見那素未謀面的少年如此慘不忍睹的模樣,萊肯納利放在身側的手不禁微微一顫。

鳶色的眸子比起原來更加沉暗了幾分,萊肯納利緩緩地靠近,然後伸出手去抱住了滿身鮮血的君臨。

他手指之上的魔戒閃著微光,屬於他的獨特強大的魔靈之力在一瞬間完成轉化,然後注入了君臨瀕臨破碎的軀體之中。

顯然萊肯納利是有備而來的,原本肆意猛烈的死亡之氣竟然一時間被壓制住了。

「剩下的,便交與我吧。」萊肯納利對着德拉里輕聲說道,他來這裏,除了帶走君臨不會有其它的目的了。

德拉里閉了閉酸澀無比的眼睛,哪裏會不知道萊肯納利帶走君臨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德拉里向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身旁的惡魔在向兩位魔王行過禮之後,身影全部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後台之中。

第十六位支柱魔王看了看萊肯納利,又看了看被抱在懷裏的君臨,最終忍不住抓住了首席執政官的衣袖。

那雙金色的貓瞳一瞬不瞬地望着萊肯納利,在無聲之間,似乎什麼話都說了,又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還未和首席說君臨在這裏呢,為什麼首席來得這麼及時?

還是說劇院之中有其他首席的眷屬認出了少年,所以給首席通風報信了呢?

但就算是這樣,首席來得也太快了。

還是說,是為了恩老師來的呢?

畢竟,就是明天啊,深淵第四執政官的祭祀之日——

可是這樣子也說不太通。

其實到現在,面對出現在這裏的萊肯納利,德拉里是幾乎能夠確定首席他們確實還有着事情瞞着他了。

如此的精準,又波瀾不驚——

這其中,一定是有黛拉姐姐的手筆吧?

也是,深淵的第八執政官怎麼真的不在意王的回歸呢?

但就算是現在他知曉了首席和帕拉朗他們確實有事情瞞着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他能夠做什麼呢?

他們這樣做,一定有着自己的思慮和打算,是想要自己去承擔的意味在其中的,絕對不會再容許其他任何人插手了。

自己現在逼問首席的話,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吧。

「明天,德拉里——」

看着一言不發的德拉里,萊肯納利又再一次地開口了,那雙鳶色的眼睛裏帶着無法動搖的堅定和孤注一擲的執念,「明天一切就結束了——」

德拉里攥著萊肯納利衣袖的手瞬間縮緊,他明白首席所說的明天是什麼意思。

明天,如果最終沒有喚醒王的話——

那不會再有其他的希望了。

蟲族的先鋒隊已經在無量星域之外,真正的大部隊到達,可能也便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這麼久以來,蟲族都未曾如此氣勢洶洶,又來勢迅猛。

如今他們集結在深淵『神罰』範圍之外,肯定是感知到了什麼。

很可能就是因為之前王的復活,那在冰封之下的蟲族陛下被感知到了。

一旦蟲族進入了深淵的神罰範圍內的話,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夠一下子便確切定位蟲族陛下的方法。

他們那個時候,難道是要以戰爭的形式再把對方陛下的軀體留下來嗎?

而且按照現在君臨的死亡侵蝕速度,首席他們就算有辦法,估計也只能在延續一天的時間。

【當前深淵之神,魔神洛塔卡亞復活進度:20%】

少年走向死亡是必然的了。

而在他的靈魂泯滅之前,還不如去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獻祭,是絕對不可能不進行的——

德拉里是不會制止來萊肯納利帶走君臨的。

只是在一次臨近最後的時刻,無可避免地不想去接受。

但他是不可能任性的。

「我知道了,首席——」德拉里收起了臉上彷徨無措的表情,又恢復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樣子。

「之前收到的消息,大家都陸續醒過來了,但是沒有關係,首席你們想要做什麼便去做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無論是深淵與蟲族之間的戰爭準備,還是那些從長眠醒來的魔王,他全部都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事情打擾到王的復活的。

德拉里輕輕地放開了萊肯納利的衣袖,向後退開了一步。

聽了這話,萊肯納利沉默了幾秒。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德拉里,最終露出一個帶着些許欣慰的笑容,「謝謝你,德拉里,也謝謝你那個時候為我的心臟所做的一切,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話音落下,沒有等德拉里反應過來。

眼前的棕發男人便抱着君臨消失在了眼前,幾息之間便離開了流寶之城。

第十六位魔王靜靜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邁開步子離開,嘴裏不斷地念叨著,「明天,明天,戰爭,戰爭啊,就要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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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察覺到了什麼嗎?還是深淵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本還打得難捨難分的深淵執政官竟然不管不顧地直接退回了深淵的『神罰』範圍之中。

「留不下——」塔里德望着眼前佈局完全被重塑的的星域,背後的黑色蟲翼微合,低喃一聲。

要找到進入深淵的支點,肯定是耗費極大的精力的。

但是好在有頓斯和貝蒂這兩位和深淵氣機緊密交織的執政官,本來他們交手的時再拖延一會兒就行的。

可是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卻一時改變了原本交手的攻勢,不惜拼着受傷也要脫離他們回到深淵之中。

是萊肯納利的命令。

現在君臨完全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獻祭也迫在眉睫,關於深淵之中即將發生的事情,還是要深淵的執政官都才行。

一天的時間,應該還是夠的。

蟲族想要突破深淵的『神罰』,在沒有什麼重大變故的情況之下,是絕對不止一天的。

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是完成了獻祭,無論要迎接什麼,他們心中都有準備的。

「現在要怎麼辦?」亞爾林落到塔里德的身旁,有些煩躁地將刺穿自己手臂的長鞭尖刺一根根地拔出。

他們兩個都沒有貿然上去打擾艾嘉朵。

「等——」塔里德望着後方的艾嘉朵,冷冷地冒出一句話。

「等?」亞爾林也同樣望向了在無數牽引之線中的艾嘉朵。

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被這變故影響到,背後的四隻蒼白之瞳的虛影依舊注視着星海的盡頭。

「你現在不瘋了?」亞爾林明白塔里德的性子,現在對方這個反應可不太尋常。

這可是拖延了尋找陛下的時間啊,為什麼塔里德會看起來這個樣子?

雖然亞爾林有一點兒故作輕鬆地問著,但是他的心底不知道怎麼也在不斷地生出了一種極大的不安之感。

而出現的這一種感覺,如果探究起源頭,是來自於和他們意識巢網相連的艾嘉朵的。

原本還想再開解一下塔里德的亞爾林是多說一句話的興緻也沒有了,下意識地緊緊地攥緊了手,艾嘉朵還感知到了什麼其他的嗎?

是的——

似夢似幻——

在幽深宇宙星海之中宛若聖潔光點的艾嘉朵,此時那雪白的睫羽不住地顫抖著,無邊無際的意識巢網深處不斷地勾勒著一道扭曲的幻影印記。

是初始原蟲『幻』的印記。

但是對方現在意識巢網的狀況似乎很糟糕,處於一片混沌無序之中,之間還隔着深淵的『神罰』,幾乎沒有辦法進行連接。

但是艾嘉朵依舊能夠極其微弱地感知到『幻』正在往一個未知方向飛奔而去。

在深淵之中的『幻』——

比起之前的陌生嶄新的感覺,現在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他們最初的同胞,蘭勒迪斯。

蘭勒迪斯,你這是要哪裏去呢?

這樣的義無反顧,這樣的絕望痛苦,是要去到陛下所在的地方嗎?

————————————————

【深淵盡頭】

【魔神之殿】

那是極盡深淵一族所有的心血,為他們的王鑄造而成的無上宮殿。

它的本體,比起那漂浮在星海之中的迷宮,那能夠讓星球都顯得渺小的里特伊爾遊樂大迷宮不知道要輝煌宏大的多少倍。

魔神之殿是在深淵的懷抱之中的,永遠被深淵的意識所注視着。

只是因為王的離開,整座魔神之殿都空蕩死寂,從未在呈現出那般輝煌盛大的景象。

它和神明一同陷入死寂的長眠了。

在那裏啊——

在那裏啊——

在深淵的盡頭,出現了一位跨越無數星域追尋陛下的身影。

此時蘭勒迪斯的模樣不可謂凄慘。

「陛下啊……陛下啊……」蘭勒迪斯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雙瞳完全被化作暗紅色,身上到處都是他為了讓自己清醒而撕裂的傷口。

蘭勒迪斯能夠感受到自己已經離陛下很近了。

可是星海盡頭那一座怎樣都讓人無法忽視的輝煌宮殿之中,有着無數的強大無比的氣息。

以他現在這一個狀態,他能夠闖得進去嗎?

他還可以嗎?

不可以——

蘭勒迪斯狠狠地咬住牙。

也要可以啊——

陛下,陛下就在那裏啊!

『何須……硬闖呢?……』

『想想……你是……誰?』

銀色白絲再一次地從蘭勒迪斯的手心之中蔓延而出,最後的低語為蘭勒迪斯指出一條道路。

這一次那飄渺虛無的囈語真真正正地將原聲展露在了蘭勒迪斯,不再是他自己腦海中的聲音。

而是來自那一個神秘商人『空』的。

『幻……幻影……』

『執政官——』

「執政……官……」

『對的,去吧——』

在蘭勒迪斯吐出這幾個字之後,那在他掌心之中,由無數銀絲縈繞而成的白色眼睛微微睜大,似乎終於滿意了。

然後就像是耗盡了最後的力量一般,崩散成無數虛幻的光點,一點點地消失不見,了無痕迹。

「咔——」

有極其細微的碎裂之聲響起。

是『幻』意識巢網深處的灰紫色結晶之上出現裂痕的聲音。

但是與之相對的是,遙望着魔神之殿的狼狽身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深淵的第五執政官,維克·奧蘭多。

他踏入了魔神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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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坑成神后:我又穿回了遊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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