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燕雀笑鴻鵠，可笑可笑
李娜出來時，遇上一群以前的老鄰居下夜班。
對著她們點點頭，轉身進入車內離開。
點頭之交嘛。
「張家居然真發達了。」
「是啊，以前可是洗碗工、給人秘書的，如今這排場，嘖嘖，還是生個漂亮女兒好。」
吃瓜群眾么，自然不會羨慕你的才能，只會妒忌你的收穫，然後發表一篇高高在上的言論，就好像他們是上層精英，討論目標是低賤的小老鼠一樣，渾然忘了自己辛苦一個月只能吃土豆。
當然，如果是正面相對，那自然是各種無恥地跪舔吹捧，一心做下一個「飛上枝頭的麻雀」。
這種人，到處都有。
坐著車，一路高速飛行，直抵布萊頓。
「你終於來了，三缺一，就差你一個人。」黛安娜坐在大廳沙發上，看著被女僕引進來的李娜，不由埋怨一句。
三缺一，可不是打麻將。
而是「婚禮籌辦小組」。
夏爾、貝絲兩人奉命拿著那根神棍，把歐洲的古老隱修院轉了一圈，結果是自身收穫的信仰之力暴漲。
聖徒嘛。
踏入高級巫師層次后，能顯化雙翼天使，本身就可以傳道解惑，替神牧民。
自然也可以吸收教徒的信仰之火。
但這不是好事，至少在傲海眼裡不是什麼好事。
以他的說法，這叫做「外魔煉魂，邪神奪舍」。
威廉很認同這句話。
他甚至認為，假如他只有一具熾天使，沒有其他大道真靈，修鍊到一品后，很可能變成半個上帝。
上帝存在於所有信徒信念里，從凡人堅定自己的信念，改變自己的人性愛好、行事作風，蛻變成天使，以至成為更高級別的熾天使，本身相當於不斷靠近上帝，身心朝著上帝轉變。
當然，當傲海拐彎抹角說出自己關於「合道的心得」后，威廉提出了「上帝不等於耶和華」的說法。
就像那個遊戲，沒有戴上冰疙瘩的王子還是王子，戴上冰疙瘩后，他就是污妖王，不再是王子。
信徒向天使轉變，天使向上帝轉變，上帝向大道轉變。
為了防止自己的下屬被「外魔奪舍」，傲海提了一個不靠譜的靠譜建議。
用人性對付神性，親情為鎖，愛鏈做牆，構建一道防火牆。
簡單說來，就是找個女人嫁了吧。
威廉覺得這事需要慢慢來，誰知道依舊性格急躁的傲海直接詢問兩人。
好吧，郎情妾意。
於是婚禮馬上就開始籌備。
四個有經驗的女人主動接過任務，黛安娜尤其積極。m.
她一向樂於助人。
李娜解釋了幾句自己遲到的原因。
黛安娜驚訝道：「不是說白骨宗絕情絕性嗎？為什麼余青雲至情至性？」
李娜心裡狂跳，她當然不可避免聯想到白骨宗的功法。
越是至情至性，一旦扭轉靈魂，化作殺神，收穫就越大。
凱瑟琳讚歎道：「出生在泰晤士河，但未必都是髒的。」
黛安娜挽著她的手翻白眼道：「現在泰晤士河已經乾淨了。」
「只是眼裡看著乾淨。」凱瑟琳笑道：「等我成為倫敦市長，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加大環保力度，進一步發展高科技產業，剔除污染工廠。」
「是，是，我的大市長。」黛安娜連連點頭。
李娜看著她們兩人，不免拿來對比。
一個是公爵女兒，劍橋法律系天才學霸。
一個伯爵女兒，學渣級小學畢業生。
凱瑟琳拋棄榮耀嫁給了愛情，黛安娜拋棄愛情嫁給了王權。
然後現在難姐難妹。
更古怪的是凱瑟琳在律師事務所站穩腳跟，再次朝著政壇進發，準備重新取回自己的榮耀。
而黛安娜卻在辦理離婚，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在王室不受他人的嘲笑，以她的敢愛敢恨的性格，就算是王妃頭銜也不會要。
很難說她們的選擇是錯的，只能說每個人的志向抱負不同，成就自我的方式不同。
子非魚，不知魚之樂嘛。
那些往日嘲笑凱瑟琳的倫敦中小貴族們，如今誰不是跪迎相待。
凱瑟琳真的按照家族做法，嫁給某位權貴子弟當家庭主婦，能有今天的成就？
不過明明是道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關係卻親密無比，這一點很奇特。
「我倒覺得余青雲很棒。」改變很多的瑟琳娜坐在一邊，深有感觸道：「唐人里的男人，一生只愛一人的痴情種真多。」
「那可未必。」李娜隨口道。
三個女人一起看著她，目光有點奇特。
李娜苦笑道：「文化理念雖然不同，但人心的劣根性是通用的，變心、負心人同樣很多，只不過我們不提倡離婚，大多數吵架過後繼續和好。」
「也挺好。」最有發言權的瑟琳娜總結一句。
「我覺得不應該勉強自己。」黛安娜截然不同的意見。
凱瑟琳自然也是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她忍了多年，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回到倫敦的。
四人又閑聊幾句，把婚禮程序、籌備物資檢查一遍后，才各自散會。
回到空蕩的卧室后，李娜又不禁想起自己的那句話。
下意識的，她把自己的丈夫，與余青雲對比起來。
不是她喜歡後者，而是余青雲的選擇，給了她很大的衝擊，所以才會在開會時忍不住提起。
張隆熙與余青雲都算是「英倫底層」，沒權沒勢沒地位。
現在兩人都屬於魔法部中層，有背景，有靠山，自身手腕也厲害。
可他們兩人的變化，完全相反。
張隆熙準時下班，到處結交友誼，與巫師界大人物往來。
余青雲準點回家，一心一意過日子，公事從不含糊，但私底下很少人情往來。
白人巫師認可她丈夫，有色巫師卻支持余青雲。
「命由天定，路隨己行。」
李娜望著窗外，有些感悟。
「道路對與錯，看自己能力，看時運大勢，看過程結果。」
「現在得勢，不代表未來，現在選錯，不代表日後。」
「隆熙怕是跑官跑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