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撕心裂肺般的痛
宋星澤在跟說打電話?應該是在聊我吧!
我屏住呼吸,推門的手也緩緩收回,靜靜的聽着屋裏的動靜。
「醫生檢查過了,身體恢復的很好,但這種失憶的狀況,他們面前懷疑……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讓她自動封閉了那段痛苦的記憶。
這樣我覺得沒什麼不好,既然她不願意麵對,我們還盼着她早點忘記呢不是?
情況就這樣,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一會兒我整理個資料給你,就按我的劇本來吧,不要說漏什麼讓她懷疑,她雖然失憶卻不是傻子!」
我「……」
痛苦的回憶?什麼樣的痛苦能讓我封閉了過去?宋星澤他們也不想我想起來,看來一定是很不好的過往吧!
雖然知道他們想要騙我,但我卻一點也沒生氣。
我能聽出宋星澤的語氣很沉重,也知道他在關心我,擔心我因為過去那些事情再次受到傷害。
可是這也讓我很好奇,到底我經過什麼,才這麼不願意想起,也讓他們這麼擔心?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輕輕敲了門,聽到宋星澤的回應,我推門走了進去。
「哥!」
「啊?哎!」宋星澤站在窗前,手裏夾着支煙,聽我喊他竟然愣怔了兩秒,然後才笑了笑。
我走近他,他趕緊把煙掐滅,揮了揮淡淡的煙霧,然後拉我走到了裏面陪我坐在了椅子上。
「哥,」我又喊了一聲。
剛剛我也不過只喊了一聲哥,宋星澤那表情為什麼說不出的複雜呢?
不是兄妹嗎?
可他明顯很不習慣我這樣叫他,而且……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股淡淡的酸楚。
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失憶才這樣敏感的,也沒往深處想就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哥,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能跟我說說家裏的情況嗎?我現在就像個傻子,見到誰都不敢相信。」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宋星澤不假思索的說完頓了頓,目光也隨即溫柔的落在了我的臉上。
「雲沫,我們是親兄妹,是一個媽生的,我從小被送給了現在的父親,可惜他去年去世了。
而你是從小被人抱錯了,也沒在媽身邊長大,後來你都大學畢業了我們才把你找到,你還有個哥哥叫陳鴻軒,他是在媽身邊長大的,也很喜歡你疼愛你。」
我「……」
我們這個家好複雜啊!
宋星澤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揉了揉我的發頂。
「聽着很複雜是不是?其實這也是很多豪門裏司空見慣的事情,我不是媽和公開的丈夫生的,只能在別處長大。
你卻是真正的豪門千金,不過命不好吧,被人抱錯了,但你親爸爸也早就去世了,你沒有見過他本人。
你畢業后就回到了我身邊,開始一邊深造一邊創業,你在華國那邊籌建了一個旅遊景區,目前還在建設中,一切都很順利。
三個月前你過去視察出了一場車禍,我把你緊急轉運回來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后帶你回家修養,直到今天你才醒過來。」
「這樣啊!」我認真的聽完點點頭。
宋星澤的講述里到底隱瞞了多少我猜不著,但卻相信,他就算騙我也是好心,而且我的身世上他應該不會說謊,就是車禍……
他又和我說了說他和陳鴻軒現在的情況,我很震驚,他們竟然都是商業上的王者,都用着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
所以,我們兄妹都應該是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起碼都很聰明吧。
從書房出來,我心裏淡定了很多,起碼我不再像個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外星人,起碼我知道了自己還有這些家人。
宋星澤說明天我媽他們會從華國趕來看我,我很期待,每個人告訴我一點點,我就能多一點點對自己的了解,也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又突然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也說不定吧。
所以我不用擔心,身邊有關心我的親人,過去即便想不起來了,也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回到房間,我想拿件睡衣換上,可打開櫃門卻發現,之前掛在裏面的那些孕婦裝竟然都不見了!
誰拿走的?
之前好好地在裏面放着,為什麼我醒來那些衣服就突然全被收走了?
我呆愣了一會兒,隨便拿了一件關上了櫃門。
也許是剛剛醒來,躺到床上我一直沒有睡意,翻轉了一個多小時才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我好怕啊!」好遙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
我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媽媽~這裏啊,我在這裏呢!嗚嗚……」
這聲音似乎越來越近,我有些着急,往前奔跑了幾步,隱約約的從白霧中閃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蹣跚著小步子,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奶娃長得精緻漂亮,就像精靈般明亮的大眼睛淚汪汪的看着我,一雙胖乎乎的小手老遠就張開了,一邊喊著一邊向我跑了。
「小心!」我迎上去一把抱住了就要摔倒的孩子。
柔軟的一團撲進懷裏,我的心頓時化作了一汪溫熱的泉水。
「媽媽~」小寶寶仰著小臉喊了一聲就把腦袋拱進我懷裏哭了起來。
「媽媽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要我了?我好害怕,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小傢伙踢騰的小腿一邊哭一邊埋怨。
我眼淚泉涌般流着,心就像被狠狠地扎了幾刀似的疼的無法呼吸,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寶寶突然從我懷裏掙扎著下來,大眼睛幽怨的看着我。
「媽媽你不愛我嗎?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要我了,我好恨你!」說完孩子一轉頭往那片濃霧奔去。
我張著嘴大喊著不要,可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我想追上他,雙腿又像被釘住似的,怎麼也挪不動。
不要啊,孩子,我的孩子,媽媽要你,你回來啊!
心裏咆哮著,我卻只能徒勞的流淚,那種抽筋撥皮般的痛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啊!寶寶!」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屋裏昏黃的夜燈亮着,四周安靜的針落可聞,眼前沒有什麼白霧,這裏只是我的房間。
做夢了啊!
我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坐了起來,這才察覺自己一頭冷汗,就連睡衣都濕了,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也一直都在心頭揮之不去。
為什麼會做這麼真實的夢?
那孩子怨懟的眼神一閉眼就出現在我眼前。
我狠狠的搖了搖頭,再也沒有睡意,起身走到窗前坐在了椅子上,想着那個奇怪的夢,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