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府里過年

煙花不停地在眼前炸開。

胤禛牽着佟佳玥的手，將她的手，拉到了他的胸前來，輕輕搓了搓，又幫她哈氣，道:「這兒站着冷。」

「有我幫你暖手呢，這樣就不冷啦！」

胤禛一副傻裏傻氣的樣子。

他說完以後，還偏頭看了一眼佟佳玥，眼裏彷彿有小星星似的，看上去格外明亮，好看極了。

佟佳玥也看了一眼胤禛，瞧着他眼裏有光，倒映着面前的煙花，以及他眼前的自己的時候，佟佳玥便忍不住笑了。

「傻子。」她說着，胤禛也只是笑，不否認。

傻一點兒又怎麼了？

他為了喜歡的人暖手，他自己心裏也是樂意的。

正這麼想着呢。

站在佟佳玥和胤禛前頭，同樣也在看煙花的康熙爺與佟皇后顯然留意到了身後的動靜。

康熙爺也順勢，握住了佟皇后的手。

康熙爺倒沒有像胤禛那樣，傻乎乎的抓住佟皇后的手，幫她哈氣暖手。

但。

對於佟皇后而言，此刻康熙爺能這樣，緊緊攥着她的手，將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她已經覺得很高興了。

煙花，燃放了好一陣。

到後頭逐漸消停的時候，眾人也都有些疲乏了，今兒很冷，站在乾清宮外看煙花的時候，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饒是四周有幾個熊熊燃燒的火盆，這雪片一點點落在佟佳玥的身上，佟佳玥也覺得耳朵有點涼。

眼看着時辰不早，康熙爺便就吩咐大傢伙兒都回各自的府里去吧！

天快黑了，趁著完全暗淡下來之前回去也好。

眾人紛紛應了，胤禛便牽着佟佳玥到了宮門口，迅速上了馬車，一路就往四阿哥府回去了。

回府時，天色剛好完全暗淡下來。

不過，四阿哥府門口卻早已懸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

這些燈籠都還是佟佳玥這兒前幾日出門逛街置辦年貨的時候買下來的呢，小桃帶着人張羅著掛了起來。

如今一下馬車，看着燈火通明的府邸，佟佳玥心裏就覺得暖暖的。

真好呀，這便是回家的感覺。

想着，胤禛已經牽着她跨過了門檻，笑着帶她往後院回去，就道:「走，咱們快些回去。」

「我讓蘇培盛在院子裏架起了火堆，今兒在宮裏要是沒吃好，咱們還可以圍在一個院子裏吃烤肉。」

「肉也都準備好了，圍在火堆邊上，也不會冷，是不是？」

「烤肉吃？」佟佳玥眼前一亮。

宮裏的除夕宮宴上，她倒是也吃了不少，這會兒雖然不太餓，但她從小最喜歡在火堆邊上玩火烤東西了。

哪怕是隨便弄點什麼，她都覺得挺有意思的。

現在一聽要烤肉，忙對身側的桂嬤嬤道:「嬤嬤今兒可沒吃什麼東西，待會兒正好多吃些。」

說着，幾人已經回到了院子裏。

果然，剛回去，佟佳玥就見烤肉架子都已經擺好了，肉串就放在一邊的盆里。

好大一盆！

佟佳玥隨手拿了兩串，看着像是雞翅和雞肉，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就烤上了，又讓小桃叫了院子裏伺候的人過來。

「若是願意過來玩的，便都過來吧。今兒過年，難得聚一聚，吃點肉暖和暖和也好。要是想自己待在屋子裏休息的，也不必勉強。」

佟佳玥對待底下的人還是非常好的。

這不。

過年了，她也讓伺候的人可以回家，除夕夜嘛，當然還是和家裏人待在一起最開心了。

如今這個時候還留在四阿哥府里的，多半是家很遠的，或是早已沒了親人，便留在府中過年。

「是。」

小桃聽了佟佳玥的話，又讓人再在邊上支一個爐子起來，待會兒府里的下人來了，他們就在那邊烤肉吃。

離得遠一些，倒也不會打擾了佟佳玥和胤禛說悄悄話。

院子裏，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佟佳玥和胤禛的篝火堆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胤禛在幫佟佳玥烤肉吃，他在一部分肉串上抹了蜂蜜，還有些上頭則是放了辣椒粉、孜然粉等比較重口味的調味料。

胤禛一個勁烤，眼看着佟佳玥吃完了，便就再烤了幾串遞給她，還問道:「好吃嗎？辣椒粉會不會多了點兒？辣不辣呀？」

他怕自己手藝沒這麼好，佟佳玥吃着不夠舒坦。

「好吃好吃。」

佟佳玥已經吃不下了，看着胤禛遞過來的幾串肉，自己收了一串，剩下的全部遞迴給了胤禛。

「我吃飽啦！」

佟佳玥往身後的小板凳的椅背上靠了靠，就道:「再吃不下啦，整天吃這麼多，該長胖了。表哥，你也吃。」

「嗯。」胤禛看着佟佳玥的的確確是一副已經吃飽了的樣子，自然也就不再勉強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也就順着她的心意了。

四阿哥府外。

絢爛的煙花仍不停地在天空中炸開。

佟佳玥和胤禛坐在一起，互相依偎著靠着，看着頭頂的煙花，兩個人心裏都是暖暖的。

過年的感覺真好呀。

大傢伙兒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還有煙花可以看，府里的丫鬟太監們，得了新年紅包以後，一個個的臉上也都洋溢着笑容。

就該這樣嘛。

吃過燒烤，佟佳玥和胤禛又在院子坐了一會兒看煙花。

不多時，邊上那些吃吃喝喝的下人們也都紛紛散了，他們吃飽了，身上暖呼呼的，也想趕緊回去休息了。

回屋坐着，看看煙花也好，或是圍在一起玩葉子牌也罷，總歸還是有很多可以玩的東西的。

佟佳玥這兒，她眼看着篝火逐漸要熄滅了，也有點犯困，起身來扯了扯胤禛，就道:「表哥，我們回屋去吧。」

「有點困，我想休息一會兒。」

胤禛聞言，跟着佟佳玥一塊兒起來，牽着她的手，就道:「還沒到子時呢，今兒又不守歲啦？」

「不過，若是現在困了，休息一會兒倒也無妨。等時辰到了，我再叫你起來可好？前幾日我還讓蘇培盛買了煙花回來，預備着今日到了時辰放呢。」

「就在咱們院子裏嗎？」佟佳玥問著，撩開帘子回屋以後，直接就躺在了貴妃榻上，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困了呀！

今兒一早起來進宮拜年，折騰了一整天，都沒午休呢，現在一躺下，只感覺眼皮重得很。

一閉上，就捨不得睜開了。

胤禛跟在佟佳玥身後回來，他看着佟佳玥上了貴妃榻，嘆了口氣，在炭盆邊上站了一會兒，將自己身上全然弄暖和了，才回到佟佳玥身邊來。

「自然是在咱們院子裏放了。」

胤禛坐到佟佳玥身側，拿了毯子過來幫她蓋着，就柔聲道:「你若是想放，你便來點火就是了。」

胤禛還不知道佟佳玥這麼快就睡著了，正仔細地看着她的睡顏等着她回答自己呢，誰知卻沒等到人說話。

嗯？

胤禛見佟佳玥不搭理自己，還覺得有點奇怪，伸長脖子湊過去一看，才發現佟佳玥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呢。

呼呼呼的。

聲音很小，聽着甜甜的，像一隻小貓似的，在撓他的心尖。

這麼快就睡著了？

胤禛莞爾一笑，幫佟佳玥將鞋子脫了，又把她的身子擺正，免得她待會兒就這麼側着在貴妃榻上睡着，姿勢不好，醒過來身上該疼了。

「困困，煙花待會兒再說。」

佟佳玥被胤禛擺弄得醒了醒，腦子也不清醒，說完這話后，便沉沉睡了過去。

看着佟佳玥睡着，胤禛倒沒跟着睡，然而是走到了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書，就回到貴妃榻前，一邊守着佟佳玥，一邊看書。

他看的是戶部那邊的案例，舊年裏處理事情的一些卷宗，看着枯燥，加之外頭鞭炮聲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胤禛也沒大看進去。

看着看着，竟也有些犯困了。

察覺自己犯困，胤禛便放下了書本，隨手丟在一邊的桌子上，回頭就又看了一眼佟佳玥。

佟佳玥還安安穩穩地睡着呢，和剛剛一樣，臉上帶着點兒淡淡的笑容，看着恬淡安詳極了，讓人想要親一口。

「瞧你。」

胤禛看着佟佳玥，便自顧自嘀咕道:「跟你一塊兒，我這會兒也跟個小困貓似的，想睡覺了，連公文都看不進去。」

「阿玥，你說你是不是該賠償我一下？」

佟佳玥睡得正香甜呢，自然是聽不見胤禛的「控訴」的，胤禛見狀，也就「理所當然」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啦？」

果然，佟佳玥沒法子回答。

胤禛一下子就露出得意的神色來，湊到佟佳玥的臉頰邊上，就親了一口。

香香的，軟軟的。

胤禛覺得這觸感很不錯，看着眼前佟佳玥細膩的臉龐，他便覺得一口不夠，就跟小雞啄米似的，再親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胤禛一連親了許多下。

直到佟佳玥嘟囔了一下，像是要翻身。

被嚇了一跳的胤禛這才反應過來，怕把佟佳玥給弄醒了，忙坐正，迅速拿起了剛剛丟到一邊的書本。

再小心翼翼抬眸，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佟佳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好在。

佟佳玥今兒是真累了。

胤禛這麼在她身邊折騰一陣，她也沒醒過來，就是睡夢中的她，察覺到了有人在自己身邊使壞似的，才動了動。

「……」

發覺佟佳玥並無「異樣」的胤禛鬆了口氣。

他實在是心虛極了。

這會兒見佟佳玥沒醒，便又緩緩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書，再悄悄湊到了貴妃榻邊上，仔細打量起佟佳玥來。

他媳婦真好看。

胤禛在心裏這麼想着，又回憶起剛剛偷親佟佳玥時候的感覺，覺得先前還不夠，便又湊過去親佟佳玥。

又是小雞啄米似的幾口。

這回胤禛是真的怕弄醒了佟佳玥，索性幾口以後收住了心裏的悸動，又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低頭拿起書裝看書。

嗯，阿玥還是沒醒。

胤禛愈發得意了起來，這回便大起膽子，用指腹輕輕地摸佟佳玥的臉頰。

細細軟軟的，柔柔的，還很香。

胤禛摸得心滿意足，過了好一會兒，窗外忽然很近的地方，煙花炸響了。

「嘭——」

這聲音很近，就像是在隔壁似的。

響聲也跟一道驚雷似的，差點把做賊心虛的胤禛給嚇一跳。

！？

胤禛迅速收回在摸佟佳玥的手，蹙眉就往窗外看了一眼。

透過玻璃窗戶，胤禛隱隱約約瞧見了這煙花，發覺好像還真是隔壁六阿哥府在放煙花，就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胤祚。

這臭小子。

好巧不巧，偏偏挑這個時候放煙花！

不知道他正和「四嫂」在親親嗎！

胤禛有點小鬱悶，回頭再看佟佳玥的時候，佟佳玥果然翻了翻身子，有點艱難地就把眼睛睜開了。

佟佳玥顯然還困着呢。

她眯了眯眼，打了個哈欠，也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她躺着的地方，位置不太好，視野受限，看不到到底是哪兒在放煙花。

「吵醒你了？」

胤禛看着佟佳玥醒了，問完以後就喊了一聲門口守着的蘇培盛，問道:「可是到了時辰了？」

門口，蘇培盛可一直都在火堆邊上守着呢，他本身也挺犯困的。

偏巧剛剛那煙花炸開的時候，也將他給吵醒了，他正迷糊，聽見屋子裏胤禛一喊，便是腦子一個激靈。

差點睡著了！

蘇培盛驚醒了過來，瞧了一眼天色，忙道:「約莫還有一刻鐘，就到新年了。」

也真是！

蘇培盛瞧了一眼隔壁六阿哥府的煙花，也跟着胤禛一樣，在心裏暗暗罵道:「六阿哥怎麼不到時辰就開始放了呢。」

「差點把我給嚇著，真是的。」

嘀咕完，蘇培盛重新坐下。

正好這時候，小桃做了宵夜過來，見到游廊底下的蘇培盛，就對他招手，笑道:「蘇公公，我做了酒釀丸子，你要吃嗎？」

「咱們難得在一塊兒過年，你在游廊底下守着多冷呀！吃點兒暖呼呼的東西，身上也能舒坦一些，是不？」

「……」

蘇培盛沒想到小桃會忽然過來。

更沒想到，小桃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席溫柔的話。

嗚嗚。

蘇培盛瞬間就感動了起來，鼻子一酸，便道:「小桃姑娘，你人真好。」

與此同時。

四阿哥府隔壁，正在陪清歌放煙花的胤祚連續打了兩個大噴嚏。

「阿嚏，阿嚏！」

胤祚吸了吸鼻子。

他有點鬱悶，看了眼天，就嘟囔道:「誰罵我呀，真不道德，大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