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近鄉情怯?

第四十章 近鄉情怯?

「小阿滿,別亂跑。」

「楊青,管好你家婆娘,手腳乾淨些,別犯老毛病。」

「里正,您老跟大傢伙說,就待在第一層,二三層都別上去,要緊的是倉腹,千萬不能讓村裡的娃娃們下去嬉鬧,弄壞了木偶,這船就動不了了。」

「楊家二郎,這船上有個瞎姑娘,模樣可俊了,你找機會幫我問問,她許了婆家沒?」

「楊二虎你給老子閉嘴,看好你阿姆。」

墨家龍艦艦首處,雲仲秋和李婉兮夫婦二人啼笑皆非地看著這一幕,至於千雪那丫頭,因被一群娃娃繞著喊「瞎姑娘」,早氣呼呼地跑二樓找洛青衣去了。

稍頃,待楊戩手忙腳亂安頓好一眾村民,雲仲秋笑著朝其招了招手。

楊戩見此,忙快步過去,抱拳道:「大人喚我?」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雲仲秋微然笑道,「就是想問問,你那槍法是和誰學的?」

楊戩應聲道:「上山打獵時洞里撿的,叫御龍槍法。」

一旁的李婉兮聽得此言,不由「噗嗤」一聲掩嘴輕笑,這名字倒取得霸氣,可裡頭的東西卻差得緊。

雲仲秋也是微愕,旋即笑說道:「這御龍槍法往後就別練了,練不出什麼名堂。」

「一會兒你去找青衣,我和她打過招呼,她會傳你真正的槍道。」

楊戩聞言神色大喜,忙頓首抱拳:「多謝大人!」

楊戩知道洛青衣是上了潛龍榜的人,號咫尺銀槍,雖然因為出手次數不多,在榜上的排名不高,可對他來說,那已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現如今有機會能得其傳授槍道,神態間的那股子欣喜,自是由心而生,藏也藏不住。

雲仲秋笑著擺手:「槍法是青衣自己的,傳你槍道的也是她,謝我做什麼?要謝就去謝青衣。」

「二郎明白。」楊戩重重頓首。

楊二郎心下自是十分清楚,若無雲縣令開口,人家洛青衣估計根本就不會搭理自己。

雲仲秋點點頭,隨後目光忍不住看向對方那和常人一般毫無異樣的眉心處,想了想后,終還是試探著問道:

「二郎,你以前......額頭這些地方有沒有受過傷,又或者說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眉心處會隱隱生出不適之類的?」

楊戩聽得不明所以,只搖了搖頭,「沒有,大人為何這麼問?」

「沒有嗎?」雲仲秋剔了剔眉,隨即淡笑著擺手,「沒什麼,隨便問問,青衣在二樓等你,去吧。」

「好。」楊戩聞言不做多想,自頓首施禮退去。

看著楊戩離去的背影,李婉兮一臉好笑地朝雲仲秋問道:「夫君看中這楊戩,該不會是覺得此人藏了什麼了不得的天賦吧?」

這般說著,也不等回話,便笑著繼續道:「妾身仔細看過了,心性是上等的,天賦也是上等,進洞天修習個五六十年,將來定是虎將無疑。」

「可若說他藏了如千雪那般的武道天賦,那是絕對沒有。」

「或許不是天賦,而是神通呢?」雲仲秋不以為然地應了句。

李婉兮蹙眉不解,「何為神通?」

雲仲秋想了想,說道:「比如背上生出翅膀,又比如,眉心長出第三隻眼之類的?」

李婉兮聽完神態一臉古怪,楞了片刻后,伸出柔荑帶著一抹素香探向對方的額頭。

雲仲秋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笑問道:「夫人這是做什麼?」

「看看夫君是不是病了,

盡說胡話。」李婉兮白了其一眼,隨後道:「這世間,如獨孤神侯那般,能讓配刀生出刀靈,便已是匪夷所思,又哪來的什麼神通?」

「或許是我想多了。」雲仲秋笑笑,便也不再繼續糾纏此事。

隨後轉身看向滔滔江水,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默然半晌后,朝身旁李婉兮問道:「有件事情,此前我沒急著問夫人。」

「而今再有個五六天,就該到古橋縣了,所以還是想問問。」

李婉兮淺笑應道:「夫君是想問,太虛觀里究竟是誰在買兇殺你吧?」

雲仲秋默默點了點頭。

李婉兮的武道實力,不算墨家矩子、不算獨孤神侯,九州便再也無人是其對手,稱一句天下第二不為過。

可太虛觀卻不惜代價請出昔日卯兔不夠,還要再加上中州鎖龍宮和劍州蜀山。

為了什麼?

就為了他這麼區區一位新任縣令?至於嘛!

這付出和回報未免也太不成正比了。

退一步講,他雲仲秋充其量也就是殺了他們太虛觀派去關州敦凰城的幾個茶商和幾個後天境界的弟子。

這件事,不是沒機會坐下來和談的。

除非太虛觀的人蠢到家,看不出他雲仲秋其實一點也不想當神刀門的棋子。

如此種種......

雲仲秋心下其實已經隱隱猜到,這件事,應該是和自己的身世有關:太虛觀里,有人根本就不想和談,非要置他於死地。

此時,似是猜到了雲仲秋的心思,耳畔傳來李婉兮的聲音:「夫君的身世,妾身也曾聽千雪那丫頭提起過。」

言及於此,微頓片刻后,也不急著說出買兇之人,而是笑問道:「妾身想問問,拋開身世不談,若是由夫君來主導太虛觀,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雲仲秋聞言思忖片刻,隨後應道:「茶商之事一筆勾銷,化干戈為玉帛,先試著拉攏,再尋機反將神刀門一子。」

李婉兮微微頷首,淺笑說道:「如此,夫君的身世已呼之欲出,當和太虛觀殿前行走歸海朝宗脫不開干係。」

「是他要殺我?」雲仲秋問道。

「而且開出的價碼很高。」李婉兮正色應道,「只我浮世樓,莫休便收了太虛觀二十萬金,鶴州水師三艘飛羽艦,外加半部太虛觀的鎮觀之寶《慈航天書》。」

「這些東西,足以讓太虛觀傷筋動骨了。」

「此外,據妾身所知,他們給鎖龍宮和蜀山劍宗的報酬也不少。」

說完,搖頭輕笑道:「可惜了,到頭來終是血本無歸。」

「真不明白風鶴唳那老傢伙是如何被歸海朝宗給說服的,竟然願意付出這麼高的代價,也要取你性命。」

「等到了古橋縣,安頓好后,妾身說不得還要走一趟,去找風鶴唳那老兒問個明白,太虛觀如今究竟是誰在當家。」

雲仲秋聽完皺眉搖了搖頭,「其實對於身世,我本就沒什麼興趣去一探究竟,說起來,可能連千雪那丫頭都比我這當事人感興趣。」

「現在么......」

說到此處,略顯無奈地不再多言。

李婉兮見此,笑著問道:「夫君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雲仲秋笑了笑。

他是真沒什麼興趣,打從記事起,他便只認得雲千雪和養父雲承恩,其他血脈至親,別說印象,就連名字都不知道。

不過,人家既然主動找上門來,他也沒道理躲,更談不上什麼近鄉情怯。

弄清楚之後,屆時再看如何處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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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掌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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