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仲秋身世

諜報：

{元月四日，午時。}

{盲女雲千雪於華陽道迎戰浮世樓地殺血魔周長安，落下風。}

{雲仲秋飛劍穿心，斬周長安於戮仙劍下。}

{盲女所用心法：《青蓮劍書》}

{劍招：劍二，飛雪。}

{劍式初評：可憑青蓮一品修為對陣青蓮三品而不落下風，上上等。}

{同日，咫尺銀槍洛青衣斬浮世樓地殺血薔薇，晉陞青蓮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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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七日，夜。}

{雲仲秋於扶風縣外迎戰浮世樓天殺毒手藥王歐陽晉，交手一合，歐陽晉卒。}

{所用功法：天霜拳。}

{拳法初評：拳出霜降，冰封十里，疑先天十二品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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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九日，晨。}

{雲仲秋於康寧府長街，迎戰浮世樓天殺十方秀才宋子辰、青面修羅趙亮。}

{交手一合，宋、趙二人卒。}

{所用功法：不詳。}

{功法初評：拳、掌、腿三式合一，風起、雲開、霜降，一合之內可斬三名先天大圓滿高手，疑問道境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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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雲仲秋、雲千雪、洛青衣三人此行疑點。}

{元月三日，三人於空桑嶺落虎岡斬殺黑店掌柜孫二娘、楊青，立羊皮帳篷，收篷離去之際，不見孫、楊二人屍身。}

{元月五日，三人於扶風縣境內斬殺屠龍寨寨主杜天寧，立羊皮帳篷，收篷離去之際，不見杜天寧屍身。}

{元月八日，三人於康寧府東城斬殺花蝴蝶胡一飛，立羊皮帳篷，暗諜近前二十步窺察，卒於盲女雲千雪劍下。}

.........

敦凰城，鳳凰樓十二層。

鐵無心合上茹姬送來的諜報，臉色古怪：「雲仲秋這小子，還真是有恃無恐，浮世樓的人不夠他砍的，竟還有心思去做這些除暴安良的事。」

說了一句后，又皺眉道：「只是未成想此人除了劍法和指法外，拳、掌、腿也是同樣厲害......」

說到此處，苦笑著朝立於下首的茹姬嘆聲問道：「茹左使，你來說說，還有什麼是這傢伙不會的？」

對於雲仲秋能解決掉浮世樓的那幾個天殺，鐵無心一點也不意外。

他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對方竟然會用拳法、掌法和腿法應敵，如此一來，想要一窺《青蓮劍書》全貌，便不知該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茹姬聽完微微一笑，「城主難道就不好奇他那羊皮帳篷里藏了什麼古怪嗎？」

「沒什麼好去好奇的。」鐵無心擺了擺手，「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這小傢伙既然已被師尊看中，將來是友非敵。」

「通知下去，讓暗諜不必再去探那帳篷，省得白白丟了性命。」

「茹姬領命。」茹姬含笑應聲，隨後默然片刻，說道：「接下來，雲仲秋他們便要出關州境了。」

「太虛觀這次下了血本，不但請了浮世樓的刺客，八大宗門裡，中州鎖龍宮和劍州蜀山劍宗這兩家，多半都是會出手的。」

「雲仲秋他們出了關州，需借道中州，再南下蜀中，如此......只怕一下場，就要遇上鎖龍宮的八部天龍了。」

言及於此，嘆聲搖了搖頭，「這一關可不好過，便是真有問道境的修為，也未必能闖過去。」

聽得茹姬所言，鐵無心一時不由心情大好，

笑著說道：「本是一步閑棋，卻未想這雲仲秋竟有如此身世，逼得太虛觀不得不下血本阻殺，歸海朝宗那隻王八......呵呵！」

「殺了人家的親爹，搶了人家的親娘，因果循環，現如今，也該輪著當兒子的回江南尋仇去了。」

「若是可以，本座實在想跟著雲仲秋他們三人南下，去親眼看看歸海那隻老王八臉上的表情！」

說到此處，又徑自朝茹姬吩咐道：「茹左使，你把這諜報給太虛觀也送一份。」

茹姬笑應道：「怕是不用我們送吧？」

「急的人是歸海朝宗，他的暗諜不會比咱們少。」

「不，要送。」卻見鐵無心冷笑道，「本座就是要告訴歸海那隻老王八，他的繼子云仲秋，回江南去殺他了，我鐵無心安排的！」

「夠膽，讓他來闖鳳凰樓！」

如此挑釁......茹姬無奈苦笑，只得應聲領命。

二人正這般說著，只聽殿外一名暗諜通稟之後，快步進入殿內，頓首奉上一份書信：「城主，茹左使，收到諜報：浮世樓十二絕殺卯兔，現身蜀中。」

「宗主飛信：遣暗諜告知雲仲秋卯兔現身蜀中一事。」

「另，若雲仲秋能順利抵達古橋縣，鎖龍宮和蜀山劍宗那邊，我神刀門需準備一份『回禮』。」

「此外，浮世樓宗門的位置，需儘快查明。」

茹姬聽完上前接過書信，朝暗諜擺了擺手：「下去吧。」

暗諜自施禮退出殿外。

鐵無心思忖片刻，隨即朝茹姬說道：「雲仲秋三人尚未出關州，你快馬加鞭，親自跑一趟，讓他務必小心絕殺卯兔。」

「兩年前卯兔如何殺的霧隱門宗主，細節你最清楚，把你知道的全告訴他。」

茹姬微微蹙眉：「他們三人已出康寧府，怕是來不及。」

鐵無心說道：「我會飛信暗諜，讓他們在關州境內稍待幾日，你即刻出發。」

「好。」茹姬點了點頭，隨後施禮離去。

.........

江南，鶴州府城。

一座曲徑通幽的清雅別院。

閣樓間，窗外飛雪飄揚，窗內卻氣氛凝沉。

「看看，這是你那兒子最新的戰績。」

說話之人濃眉如劍，雙眼開闔、顧盼睥睨間自有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度。

此人，便是前任鶴州牧、現任太虛觀殿前行走歸海朝宗，在江南之地，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見其陰沉著臉繼續說道：「記得他今年該是二十齣頭吧？」

「劍法、指法、拳、掌、腿……皆疑似先天大圓滿，了不得啊。」

「這才多少年？雲破岳可真是還了本座一份大禮！」

其對面，坐了一名穿著雪白裘服，眉目修長的中年女子，即便上了些年紀，可神態雍容、眉宇輕蹙間仍自帶著一份柔美。-

女子名叫顏如玉，人如其名，正是雲仲秋的生母，也是歸海朝宗唯一的妻子。

顏如玉接過書信，一字一字靜靜看著，只是看得越久，眼眸中的酸澀便越是藏不住......

歸海朝宗見此，輕嘆一聲，繼續說道：「悔不該當初聽了你的話，一時心軟，至今日，終是養虎為患。」

廂房內，一時又陷入沉靜。

過了半晌，但見顏如玉合上書信，輕聲說了句：「秋兒他......未必就是回來尋仇的。」

「這話，你自己信嗎？」歸海朝宗不由冷笑，「就算真是如此，也已經晚了。」

「你這兒子，現在已成了神刀門的棋子，我和他，終究是要對上的。」

「如此，也好。」

顏如玉聽完深深蹙眉，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默然半晌后，終是開口問道：「能，再放秋兒一次嗎？」

「我會親自去說，勸他回關州，此生莫入江南。」

「婦人之見！」歸海朝宗聞言輕叱了一句，隨後似覺得口氣重了些，不由嘆了一聲，說道：「他回關州一樣是死，去別的地方也是死。」

「唯有老老實實當神刀門的棋子，亂我江南，他才能活！」

說罷，似不欲在房中多留，徑自轉身往門外行去。

待行至門口，又停下腳步，淡漠著說道：「如玉，別忘了，你不止雲仲秋這一個兒子。」

顏如玉聽得此言，想起自己與歸海朝宗所生的那一兒一女，一時不由楞楞發痴，手中書信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