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蘇相憶
聽說是女鬼,而且大概率是畫皮這種比較稀有的鬼,蘇心良便來了興緻。
在黑市上,一隻畫皮鬼可以賣到500到800兩白銀的價錢。
同比,一隻吸血鬼頂天能賣50兩,一隻魅鬼也只能賣到100兩,就算是有些才智的倀鬼,200兩也能買到。
而且,畫皮鬼基本上都是有價無市,像德化府這種偏僻地界,黑市交易榜上一隻低能畫皮鬼都能被炒到1500兩白銀。
所謂低能畫皮鬼,指的是畫一張人皮需要3天時間,且是簡陋版,若是精修版,至少要1周時間。
不但如此,畫人皮還要有休息周期,且只能畫普通人皮,太美的,太丑的人,都畫不了。
就這種資質的畫皮鬼,整個德化府也超不過三個,都被藏得嚴嚴實實,一經傳出,藏主怕是會有殺身之禍。
為何畫皮鬼如此稀有,這就不得不說畫皮鬼的特性了。
畫皮鬼有兩大特性,一個是畫皮,一個是穿皮。
畫皮:畫的皮囊與真人類似,若是精湛的畫皮鬼,簡直可以以假亂真。
穿皮:畫皮鬼可以穿上自己畫的皮囊,當然也可以穿上其他畫皮鬼畫的皮囊,穿上后可以立刻適應皮囊,不會露餡。
憑藉這兩個特性,天賦,畫皮鬼風靡一時。
誰不想玩一玩「真人」呢?
比如說「局長的老婆」、「美麗的后媽」、「高冷的女上司」……
只能說大周的達官貴人們還是非常會玩的,對於他們而言,畫皮鬼只不過是萬種玩趣之一。
但對蘇心良而言,他現在沒有任何一種玩趣可供享受。
蘇心良盯著眼前這個從面相上看似乎並不醜的小鬼,說道:「把你的前世今生都詳細的說一下。」
小鬼匍匐在地上,啜泣道:「小女原本家住在城南,祖輩經商,家世殷實,生活快樂無邊,但有一日家父外出回來后,被齊竹白這個狗賊盯上了。
狗賊打傷家父,搶奪家中財寶,看到小女后,心生歹念,家母拚死阻止,卻被其一掌打死,小女寧願死,也不願被那狗賊所污。
小女跳入井中,原以為死了,但醒來卻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身體變成了一條綢帶。
也不知在井中待了多長時間,小女以為要在井中呆坐至死,但有一日忽然聽到那狗賊的慘叫,於是小女拚命控制綢帶向上爬。
最後在地上發現了狗賊,然後將他拉入井中,小女想到狗賊打死我家母那一幕,痛心不已,便活活勒死了狗賊。
之後小女不知為何,實在太過飢餓,便將那狗賊的血肉吃掉,然後腦海里傳來一道聲音,便照做穿上了狗賊的皮囊,爬出枯井,稀里糊塗的被帶到這裡。」
這個故事,蘇心良總覺得在哪裡,聯想到齊竹白,便記起兩個多月前,貪婪鬼事件。
似乎貪婪鬼沈才智是以他的視角講說的故事,而這個女鬼是用沈才智的女兒的視角講的這個故事。
蘇心良問道:「你認識沈才智嗎?」
「沈才智」三字一出,女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從那雙沒有長完全的雙眸中,竟流出幾滴眼淚。
鬼也能流眼淚嗎?
蘇心良不禁問道。
女鬼嘆道:「沈才智是小女的家父。」
真是巧啊。
你爹就是我殺的!
蘇心良起身,說道:「起來吧,地上涼,那個我跟你父親也算是舊識了。
那日我本欲殺齊竹白為你父親報仇,但被其逃走了,不過這也好,你親手殺了齊竹白,想來你父親也能瞑目了。」
女鬼聞言,不禁哭泣道:「家父,家父也死了……也被齊竹白所殺?」
她記得父親當日只是被齊竹白打昏,沒想到齊竹白轉頭又將她父親滅口。
蘇心良無言的點了點頭,說道: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鬼聞言,說道:「小女閨名相憶。」
「沈相憶……心相印?」
「什麼?」
「沒什麼,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年芳二八。」
蘇心良點了點頭,看著有點嚇人的沈相憶,說道:「我和你父親相識一場,理應幫你一把,你說吧,你現在想干點啥?」
沈相憶嘆了一口陰氣,說道:
「小女原以為家父還活著,便想逃出此地去找家父,但如今家父已死,小女已了無牽挂,小女這般模樣,還是一了百了好。」
蘇心良聞言,表情露出些許戲謔,將手中的匕首遞給沈相憶,說道:
「我也幫不了你什麼,這裡正好有一把匕首,你自便吧。
待會兒我將你的屍骨埋了,也算你我之間相遇一場了。」
此言一出,沈相憶那雙鬼眼差點瞪掉,她沒想到這個黑衣男竟如此絕情,她可是女鬼啊,女鬼!
不知道女鬼的價值嗎!
看著明晃晃的匕首,以及蘇心良那木訥的雙眸,沈相憶賭氣接了過來,然後一把放在自己那細小的脖子上,顫巍巍地就是下不去手。
過了一會兒,蘇心良笑道:「沈姑娘,要不,我幫你如何。」
沈相憶軀體顫抖一下,尖叫道:
「不用!本姑娘可以!」
蘇心良看著沈相憶的微表情,便知道這傢伙就在犯矯情。
他早就料到,這種大戶家的姑娘若是不代入還好,一代入的話總要有些大小姐脾氣。
若是他不說與沈才智相識,這傢伙恐怕依舊畏懼自己,匍匐在地上顫抖。
但是當自己說道與她父親相識,再讓她起來,那這毛病就犯了。
正所謂蹬鼻子上臉也。
又過了一會兒,蘇心良說道:「要不別死了吧,沈姑娘,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何不去體驗一下呢。」
話音剛落,匕首應聲落地。
「說的沒錯,本姑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慰籍家父家母的在天之靈!」
你可真會順著杆子向上爬啊。
蘇心良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不錯,確實應該這麼想。」
沈相憶瞬間轉變態度,一副骷髏帶血架子貼到蘇心良身上,可憐巴巴道:
「大人,現在小女子只能依靠您了,希望您能看在家父往日的交情,收留小女。」
蘇心良說道:「當然,我不是那種絕情的人。」
「太感謝大人了。」
說著,沈相憶便抱了上去。
蘇心良拉起沈相憶,讓她對著被打爛的鐵劍塵的屍體,說道:「去,把他吃了。」
「什麼?」
「沒錯,把他吃了,一滴血都不能剩!去!」
「我不!」
「你不吃血肉,怎麼能成長呢,我可不想整日帶著一副骨頭架子,去,吃下他。」
「誇吃,誇吃,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