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播……翻車了

池歲歲加了沈修淮的微信，並無反應。

她也沒太在意，池瓊瓊靠在她懷裡看繪本集，眼睛半眯，要睡不睡的樣子。

她捏捏他肉嘟嘟的臉蛋：「寶寶，媽媽抱你去床上睡哦。」

池瓊瓊往她懷裡靠的更緊了，抓著她的手臂不放：「我不要，我要媽媽抱著睡！」

池歲歲哭笑不得的，連忙答應下。

池瓊瓊嘟囔著說：「媽媽很少抱我，我喜歡媽媽抱我。」

她瞭然，原主性格孤僻難測，又發生了一系列事，使得她越發陰沉，對親生兒子也少有好臉色，池瓊瓊確實難得有這些溫馨時刻。

她在寶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哄著他睡覺去，另一邊也沒停下，她找出了陳文樹給她的名片，加上了他的微信。

「池小姐，地址是這裡，請準時到達哦！」

「請問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池歲歲心裡沒底。

「不要擔心，明天的試戲只會在你進公司大門，和試戲時拍幾張照片，很簡單的，不需要做什麼準備（笑臉）。」

見他這樣說，池歲歲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就當過去簽了個到。

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到達現場的池歲歲發現並不是陳文樹和她保證的那樣。

一台攝像機架在公司大門口，挨個拍攝所有進入大樓的女生。

「對，是直播哦寶寶們，咱們公司新開項目《淺雲瑤》的女主角面試現場！！小蜜茶第一時間為你們揭秘！」一個拿著話筒的主播，對著鏡頭打招呼。

「啊啊啊那是前段時間上熱搜的女生嗎！好眼熟！」

「小蜜茶主播！鏡頭轉一轉！看看後面的那誰！」

「呵呵，上次見她上熱搜，我就知道她肯定會進娛樂圈，貴圈貫會這樣炒作。」

池歲歲正覺得這部劇的名字很耳熟，系統的聲音立馬機械的響了起來：「你已觸發新劇情，你的任務為：拿下女主淺雲的角色。」

她想起來了，《淺雲瑤》這部劇！不就是女主何璐兒的拍的第一部戲嗎！她頂著豪門千金的人設出道，資源好的爆表，每一部戲都是女一，她順風順水在娛樂圈扎了根。

池歲歲慌了，系統這是逼她出道啊！

「系統！這劇情不就全變了啊！」她原本只想走攻略男主路線，結果現在事業線也得跟著系統走了！

系統沒響應，池歲歲心想完蛋了，它玩真的！

直播的鏡頭給了她一個大特寫，正好定格在她獃獃的表情上。

評論刷個不停，主播看的應接不暇。

「她這副表情能演戲嗎？新花瓶？」

「花瓶怎麼了？前面進去的那幾個人有她好看？鏡頭一轉到她，我就覺得眼前一亮，我就喜歡看美女！」

「謝謝大美女，已截圖做表情包！」

主播見這時的討論度非常高，連忙抓住這個機會，採訪池歲歲：「可以給直播間的觀眾們做個自我介紹嗎，大家都對你的身份很好奇！」

池歲歲茫然，她直視鏡頭，揮了揮手：「我叫池歲歲，是來面試淺雲這個角色的。」

「請問你能拿下角色的優勢是什麼呢？」女主播小蜜茶接著問。

池歲歲滿臉問號：真是對不起，我原本只是來簽到的。

面對那麼多密密麻麻的評論，池歲歲只能說：「目前還不知道，因為我沒見過其他女演員，大家靜靜等待結果吧。」

「不用等，我們跟著進去！」

「全程直播的哦！」

池歲歲轉頭問主播小蜜茶：「全程直播？」

小蜜茶親切的笑容下，說出的話卻那麼冰冷：「是的哦！我們這次選角的亮點就是！全程直播！試鏡畫面和導演點評，大家都能同步參與噠！」

何歲歲：「期待我的表現吧。」扭頭就進入了大樓。

一進去就看到了熟人，陳文樹等在顯眼的位置，笑盈盈的望過來：「池小姐，歡迎！」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就拍幾張照片的嗎，為什麼會開直播。」

「公司臨時通知的，也不能怪我吧。」

陳文樹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故意」兩字，卻還要狡辯：「池小姐你放心，女主角是專業院校畢業的，你試戲隨意發揮，不要感到困擾。」

沈文樹爽了，把池歲歲騙來參加試戲，有熱度不說，還能藉由她的演技，來突顯內定女主何璐兒演技，直播完畢再買個[《淺雲瑤》選角演技大賞！]的熱搜！

觀看過這次直播的觀眾再去參與討論，何璐兒知名度立馬就有了！

池歲歲心知被算計了，只得心裡暗暗記仇。

陳文樹的算盤打的響，卻沒想到池歲歲本人，原本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她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大學，主修話劇表演，在校期間也拍過幾段廣告，以短片女主角的身份，拿到過全國級比賽的演技大獎。

在校期間就有經紀公司想和她簽約，她已經是出道預備役了。

卻沒想到，一場車禍讓她的人生戛然而止。

但演戲就是她的老本行，既然拿下女主角的系統任務已經接了，那就讓她用實打實的實力，用演技拿下角色了！

池歲歲瞪了陳文樹一眼就走了，陳文樹給她的編號寫著「18號」。

門外的公告欄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女孩兒名字，今天參與選角的共有20個人，何璐兒的編號寫著15號。

她坐在觀眾席，見小蜜茶帶著她的直播團隊，也馬不停蹄的趕了上來。

池歲歲的手臂被人碰了碰，她聽到一個聲音：「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她轉頭看去，一個皮膚白皙，面容清秀，氣質卓群的女孩兒盯著她，這就是《閃耀》小說的女主何璐兒了。

她皺著好看的眉，明明是幾年未見的姐妹重逢的場面，她臉上沒有驚喜，只有疑慮。

池歲歲覺得怪怪的，這個何璐兒，她不能將她和原書女主聯想在一起。

她記得女主是個小太陽般溫柔的女生，被愛包圍著長大，唯一受到的苦難和折磨，全是原主帶給她的

「你知道這部戲是我爸投資的，才特意出現，來試戲的嗎？」何璐兒問她。

何璐兒嘴裡的爸爸，應該是她繼父，也就是沈修淮的父親，沈忠。

池歲歲：「沈叔叔投資的？我不知道。」

「媽媽去世后，他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何璐兒帶了絲埋怨的語氣，「你讓整個家都變了。」

池歲歲一愣，整個家？

她以為何璐兒對原主好，只是原主不領情，如今看來，書里描寫的也不全面。

她嘴裡的家，本身就排外的，她的家指的是，她和媽媽，以及沈修淮和沈忠四人。

原主性格越來越瘋批，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我現在一個人生活，原本也沒打算回去。」池歲歲對她說了真心話。

何璐兒沒想到池歲歲會這樣回答她，現在算什麼？她一個人生活？不回家底殷實的沈家，反而去過普通人的日子？這根本不像她！

反觀池歲歲的一身穿著，居然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飾品，連背的包都很普通。

「你放心，我不會在明面上和沈家有任何關係的。」池歲歲又補了一句。

她奢求的是沈家嗎？她奢求的是攻略下沈修淮后，活著！

所以這次試戲，她必須要全力以赴。

每個人面試的片段都不一樣，會根據導演給的台詞和情景，自由發揮。

因為現場直播的關係，好多演員原本準備好表演了，也會緊張失態。

「好拘謹啊，這些人真的是演員嗎？」

「拜託，《淺雲瑤》原著很火的，女主是鯉魚仙子，這體型，她演的是鯨嗎。」

「15號不錯，氣質好，和淺雲也很貼臉，我看好她。」

小蜜茶看到這條評論，立馬給大家介紹起來：「她是我們編號為15號的何璐兒，不知道她會抽取到什麼片段呢！」

何璐兒抽取到的片段，她早有排練過，已經內定好的女一號，面試就走個過場罷了。

直播鏡頭照在抽取的片段有兩段，分別是少女淺雲剛化為人形，魚尾變成了雙腳，她磕磕絆絆的在石子路上行走。

另一段是淺雲歷劫歸來，看著死去的朋友們，無聲的落淚。

何璐兒在石子路上表演出天真懵懂的姿態，清新自然，演出了仙子的天真無邪。

落淚的鏡頭她更是熟練，上表演課時，她鑽研最多的就是哭戲，為如何在鏡頭前哭的動人，已練習了無數遍。

「這個最自然，前面有幾個人，你們演的是仙子啊，太過油膩了吧！」

「演的是不錯，也漂亮，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淺雲是倔強的鯉魚仙子，這搞的不食人間煙火外，沒有任何性格特色。」

滾動的評論沒有停止過。

何璐兒在議論聲中，結束了她的表演。

評論再次刷起來：「要我說，就15號表演的最好了。」

「前面的幾個人，儀態都不行，還想演仙子呢，見過彎腰駝背的仙子嗎？」

「15號！我看好你！」

……

小蜜茶滿意的和觀眾們互動，何璐兒雖然是內定選手，但她確實是有演技在身上的，她賣力誇獎的時候並不心虛：「15號選手太太太出色了！小蜜茶個人最喜歡她拉！你們滿意誰呢！請在公屏打出她的名字！」

「何璐兒！」

「15號！就她吧！」

「喲，花瓶來了啊。」一條評論彈出來。

下一秒，直播鏡頭給到了18號的池歲歲身上，她正在抽取表演片段，眼神專註。

「我就為了看她，特意來了這個直播間！」

「+1！我想看看鋪天蓋地說的神顏，是怎麼個神法！」

「+1！專門來看她，不過我是來看她笑話的，不是人人都會演戲。」

「哈哈哈哈哈哈看笑話的加我一個！」

小蜜茶都不敢讀評論了，她雖然知道女主早就內定為15號的何璐兒，卻還是為池歲歲捏了一把汗，網友都很現實，以前怎麼捧你的，後面也會怎麼罵你。

她和池歲歲是謀生人，用不著這時候去踩她。

她如果演的太糟糕，公司早就預定好的「《淺雲瑤》演技大賞」的熱搜里。

嘲諷她的人不會少，還會持續好一段時間……

鏡頭中，池歲歲給大家展示了她抽取到的片段。

第一個片段居然跟何璐兒是同一個，同樣的剛化人形的淺雲。

第二個片段是淺雲失去法力，擱淺在湖邊，絕望的畫面。

池歲歲的編號靠後，她早利用這段時間，熟悉了片段劇本外的人物分析。

在入座后，工作人員給所有人都發了一本人物小傳。

池歲歲不放過一絲的機會，迅速把淺雲的性格分析和人物關係看了個遍，心裡才有了底。

淺雲天真活潑，又有不服輸的韌勁。

前面多數人，都將她定位為傻白甜來表演，忽略了淺雲是個完全靠自己，沒有任何人助力，而修鍊成仙的倔強小仙。

導演扶了扶眼鏡，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池歲歲的表演跟所有人一樣，青澀小仙子的感覺。

她晃晃悠悠的走在小路上，雖然腳步不穩，但是她臉上始終帶著甜甜的笑容，她在感受世間的陽光、風、以及葉子的聲響。

但她的表演很快有了不同之處。

尋著細微的美妙聲響，淺雲越跑越快，險些被自己絆倒，後面她乾脆並腳，輕輕的用雙腳在小路上跳了跳，甚至原地旋轉，化成人形的快樂，傳達給了每個人。

青澀不再，她得意又興奮，臉頰微微發紅，像熟透的蜜桃，眼裡全是對未來的希翼……

導演面無表情，在本子上寫了一些字：「ok了，下一段。」

直播的評論再次滾動起來，速度比前面快了好幾倍。

「……我能說好可愛嗎！」

「這不就是淺雲本雲？！」

「啊啊啊是被美貌蠱惑了嗎，她原地跳著好像一顆小糖豆，我心裡的淺雲就是那樣的！」

池歲歲不知道此刻現場的暗潮洶湧，她能做的，只有投入進入，繼續演完下一段。

失去法力的淺雲，除了絕望外，以她的性格，她會記住仇恨，讓所有人一一償還。

池歲歲將這一段表演的重點放在了恨意上。

絕望時，她靈魂也跟著枯朽了，沒有生機，沒有欲求，只剩皮囊。

就在大家以為絕望的表演已經結束時，淺雲空洞的眼神里出現了狠戾的光亮，隨之落下的是一顆剔透的淚珠，雙眼從空洞變成了飽滿的恨意。

小蜜茶咽了咽口水，竟然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池歲歲收斂住情緒，擦了擦淚痕：「謝謝大家，我的表演結束了。」

導演凝睛注視了她一樣，手指搓著筆帽，不知道該在本子上註解上什麼。

旁邊的編劇給他比了個手勢，他接收到了。

小蜜茶見這個情形，秒懂。

「還選什麼，目前看來，就18號了！」

「卧槽我看小片段居然心疼了，天選淺雲啊，她落淚那段我想抱住她！」

「導演沒瞎的話應該知道選誰了！」

「我是牆頭草，我剛剛還是15號的迷妹，現在滿心滿眼的18號了！」

……

這些評論看的小蜜茶頭都大了，這次直播跟預想的不一樣啊！

似乎……翻車了！

原本的直播計劃，是在面試結束，當即選出女主人選，並直播宣布名字。

陳文樹早就打點好了媒體平台，今天的熱度配合熱搜，就將到達一個峰值！！

所有人都會知道《淺雲瑤》女主為新人演員何璐兒！

而現在，直播的評論刷個不停。

80%以上的呼聲，都是讓導演趕緊給池歲歲把淺雲這個角色安排上，網友才不管你這些曲曲繞繞，有想法就要表達。

「宣布結果吧導演，這是最好的安排了，我給池歲歲打call！」

「《淺雲瑤》觀眾不請自來！」

何璐兒表情極其不自然，她側頭看向自己的親姐姐。

第一次，對池歲歲感到陌生。

從來冷著一張臉，陰狠的捏住她下巴的池歲歲，怎麼可能演出那種表情。

那種發自真心，從里透到外溫柔甜美的笑容……

太陌生了，她根本沒見過。

發生的太突然，小蜜茶見導演組交頭接耳的，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擅自做出了決定，既然直播已經翻車了，必然要及時止損，先掐掉！

小蜜茶：「直播間的寶貝們！！因為此次優秀的演員太多，導演組不能立馬作出決定！所以我們現在宣布！三天後，再給大家公布結果！請大家耐心等待！感謝參與互動，下次直播再見哦！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