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分紅變少了
一盆熱騰騰的殺豬菜上了桌，凌清雯和齊延霆也到了。
姚若蘭兩口子說啥也不肯過來，凌華強也沒辦法，只能等會兒給他們帶些菜回去了。
凌青柏又去叫凌老大過來吃飯，凌老大也稱不來了。
凌華強就乾脆讓凌青柏給他家端了一碗肉，就放在他們家門口了。
剛才還在屋裡對凌華強罵罵咧咧的凌大娘，一看見門口那碗肉，頓時臊得臉發燙。
凌青柏前腳剛要進去吃飯，就聽有人敲門。
他去開門一看，就見門檻邊的搪瓷碗里裝著一大碗冒著熱氣的粘豆包。
中午開始下雪了，一桌人圍在炕桌邊吃著熱騰騰的殺豬菜，齊延霆還專門調製了一碟蘸醬，這簡單而質樸的鮮香就是最真實的幸福吧。
隔壁凌老二聽著一牆之隔的熱乎勁，心情莫名複雜。
「哎，沒想到俺這兄弟，也能有過得這麼熱乎的一天啊！」
「呸~還兄弟呢?他殺那大一頭豬都不見叫你過去吃一口，你就是個屁！」凌二娘鄙視道。
凌老二一聽頓時黑了臉，「那還不是你在中間攪和的？不然他能不認俺這二哥？」
「凌老二，你自己不招人待見，咋還怨上俺了？」
「不怨你怨誰？你也不想想你都幹了些啥？」
兩口子越吵越凶，最後直接干起仗了……
一牆之隔的兩家人，各有各的「熱鬧」，這就是生活啊！
凌清雯嘗過這剛宰殺的新鮮土豬肉后，瞬間覺得她空間里那些肉不香了。
這酸菜燉豬肉真是讓人食指大開，她接連吃了兩碗飯才放下筷子。
凌華強家的大米平時都不大吃，他們父子幾個都是吃苞米面，米則是專門留著凌清雯回來才煮的。
這年月，很多人家為了能吃飽飯，會把家裡的細糧拿出去換成粗糧。
一斤細糧能換三斤以上的粗糧，如此一來就更容易填飽肚子。
所以米、面之類的細糧對貧苦人家來說就是奢侈品。
除了秋收農忙和過年，一般人平時也吃不上一頓細糧，反而像粗糲的高粱米這種東西才是老百姓的主食。
吃過飯後，凌華強就讓齊延霆把半扇豬肉扛回去。
齊延霆真是沒料到這老丈人居然如此大方，一給就是半頭豬。
他當然不會要他這麼多，但凌華強卻直接讓凌青柏把豬肉撂他肩上了。
「俺不是還剩了半扇嗎？夠吃了。圈裡那頭豬俺就賣給生產隊換錢，等明年俺再養兩頭。」
「你先扛回去吧！」凌清雯讓齊延霆把那半扇豬肉扛走了。
她把凌華強叫進屋裡后，遞給了他一百塊錢。
按照目前的豬價行情，一頭一百斤左右的豬能賣個四十幾塊的樣子。
他這頭豬養得好，有一百八九十斤了，她雖然只要了一半，但卻給了他整頭豬的錢。
凌華強看她拿錢出來，想都沒想就給她推了回去。
「當爹的給閨女拿點肉吃還要收錢啊？這叫啥事？」
「這錢不是買那些肉的，是你閨女孝敬你的，不許拒絕！」
凌清雯強硬又霸道的『孝敬』讓凌華強無所適從，等他反應過來，凌清雯已經出門了。
「青柏，快快快跟你姐一塊兒走，外頭下雪呢，可別摔著了……」
姐弟倆前腳剛出門，就見幾個準備來賒肉的女人過來了。
「凌老三，你家今兒殺年豬，俺們想買點兒肉。」
凌華強正在屋裡把閨女給的錢藏起來，凌青梧就出來門口將幾個女人給堵住了。
「對不住各位嬸子了，俺家今年沒肉了，那肉都賣給俺姐夫家了。」
「啥？你那屋裡不是還有呢嗎？」幾個女人扒窗縫就看見了外屋地里的肉。
「那些是俺們自己要吃的。」
「你家不是還有一頭豬嗎？」
「現在准宰證多難辦啊，那頭豬俺爹已經賣給咱大隊了，你們要買肉就再等兩天直接上大隊買吧！」凌青梧說完就掩了門。
這些個人都跟黃鼠狼似的，往年就沒少佔他家便宜，現在還想來白拿白吃，沒門兒。
還好他聰明，上次在樹下就聽到她們商量著要來賒肉，所以早就勸凌華強把豬直接賣給了生產隊。
這樣一來，不善拒絕的凌華強就不至於又吃虧了。
幾個頂著雪花興沖衝過來佔便宜的女人，就這麼吃了閉門羹，這還真是頭一回啊！
難道這凌華強也有變機靈的一天？
幾天後，生產隊分紅了，然而今年大多數社員的收入都比去年要少。
有的少了七八塊，有的少了三五塊。
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雖然今年沒挖水庫，但糧食產量比去年要高，而且齊友善前年安排種植的國光蘋果今年也賣了頭一茬。
收入不增加就算了，咋反而還少了這些錢呢？
這不禁讓很多人心生不滿，紛紛拿出自己的工分簿要找大隊會計對賬。
可牛大壯卻出來說，今年的小麥價沒有往年賣得高，所以工分沒有去年值錢，這才導致大夥的錢縮水了。
但是他保證，明年就會讓大夥掙到錢，把今年少拿的都補起來。
在他一陣聲情並茂的安撫過後，終於還是讓一眾社員平靜了下來。
姚若蘭回去跟齊友善說起了這事，齊友善只覺得荒唐。
今年的小麥價格明明與去年持平，這牛大壯顯然是在欺上瞞下亂搞名堂。
「他們兩口子肯定偷拿公家的錢了，我聽說李英為了他男人能當上隊長，可是借了不少錢。」姚若蘭說。
「他們如果真敢幹這種事，那就等著被抓吧！」齊友善怒道。
「不過在那之前，就應該讓那些給牛大壯投票當隊長的人，先吃點苦頭……」
就如齊友善兩口子推斷的那樣，正是李英勸牛大壯在公款里挪了貳百塊出來。
他們給會計員五十塊后，剩下的還完賬就風風光光過個年，還給幾個孩子買了身新衣裳。
大隊長就得有大隊長的派頭不是？
牛大壯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李英的蠱惑。
反正就這一回，只是兩百塊而已，每家少個幾塊錢問題不大。
他一開始是想當個好隊長的，但奈何現實太難了。
今年還了賬，明年他一定好好乾，爭取把「借」來的錢窟窿再給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