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轉折

威嚴而美麗的大地女神蓋亞在一片光輝中顯現出身影，女神早已厭倦了天空之神無休止的糾纏。眾神之間的戰爭打擾了大地女神的沉眠，蓋亞皺著眉頭坐在寶座上，煩躁的心情讓她無視了起身行禮的眾神。

記憶女神謨涅摩緒涅來到蓋亞身邊，低聲向大地母神講述事件的經過。當蓋亞聽到克羅諾斯沒有沒有在戰場上出現，主持大局帶領眾神反攻時，臉上明顯露出不滿。揮手讓記憶女神退下，蓋亞絲毫不給神王留情面，在眾神面前數落著小兒子的錯處，責令他給出令眾神信服的解釋。

成功驅逐天空之神的歡樂氣氛霎時間籠罩上一層沉重的陰霾，眾神低下頭不敢與蓋亞的目光對視，神殿中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寂靜充斥著神殿，隨著時間推移，一直未現身的克羅諾斯依舊不見蹤影，而蓋亞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眾神看著大地母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噤若寒蟬，惴惴不安的望著神殿的大門期盼克羅諾斯的身影出現。

蓋亞的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直面大地母神怒火的眾神搖搖欲墜。彩虹女神們因為堤喀的庇護才勉強站穩，心有餘悸地藏在堤喀的座位后不敢露出身影。倒是坎納斯的表現讓堤喀很意外，意外之餘也很滿意。沒有座位的弱等神力和微弱神力只能站在神殿的大廳里，而在一眾瑟瑟發抖的弱等神力中，坎納斯是少數幾個站穩的神祇之一。額頭冒出的冷汗幾乎要匯成瀑布，坎納斯咬牙堅持住沒有認輸，選擇直面原始神的威壓也不願託庇於堤喀和赫利俄斯。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過去，就在眾神都以為蓋亞會馬上暴起拂袖而去時，姍姍來遲的神王和神后才不緊不慢的出現。堤喀立刻把目光鎖定在神後身上，仔細觀察著任何違和的細節。瑞亞與克羅諾斯並肩而行，大廳里的眾神為神王和神后讓開路，慶幸著終於可以避開大地母神的怒火。

克羅諾斯與瑞亞入座，蓋亞立刻站起來指責道：「我那傲慢的小兒子克羅諾斯，你忘了你是如何成為神王的嗎？」

克羅諾斯扯開嘴角笑了笑，「我尊貴的母親大地女神蓋亞啊，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用您賜予我的鐮刀割下了烏拉諾斯的父權象徵，讓天空無法連接大地，也讓烏拉諾斯從眾神之父的神王變成天空之神。」

蓋亞的怒火已經不再隱藏，「既然你還記得你是如何取代烏拉諾斯的，那就做好神王應盡的職責！否則不等你的兒子取代你，你就會從神王的寶座上跌落，成為第二個烏拉諾斯！」

上一任神王留下的會被兒子取代的詛咒雖然人盡皆知，但眾神都默契的不在明面上提及，唯恐觸碰到克羅諾斯那根敏感的神經。現在盛怒的蓋亞打破了表面上的寧靜，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旁沉默的神後身上。

瑞亞低著頭不說話，對眾神或擔憂或驚恐的視線好像無動於衷。然而接下來事件的事情的進展超出了眾神的認知，神後主動起身與蓋亞對峙，「我仁慈的母親啊！烏拉諾斯失落的父權象徵已經在您和蓬透斯的干預下孕育出新的神祇，烏拉諾斯已經無法回收這部分力量了，這也意味著他無法重新成為眾神之王！」

「對您的愛意驅使著天空之神想要回歸大地，所以對抗烏拉諾斯的責任應該由您履行！」

眾神一片嘩然，蓋亞也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一向與自己親近的女兒。提坦主神們面面相覷，匪夷所思的看向最小的妹妹，提坦神的長兄俄刻阿諾斯代表弟妹們發表意見：「瑞亞，你忘了我們暴虐的父親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嗎？他把我們當做僕人使喚，將我們的尊嚴視若無物！」

滄海女神泰西斯一改往日的溫柔形象，神色嚴峻的說道：「一旦天空回歸大地，大地上的所有生靈都會在這場災難中毀滅！」

克羅諾斯打斷長姐的話語，嗤笑的說：「多虧了你的好女兒，我仁慈的姐姐。只要我們尊敬的氣候女神依然存在，被氣候女神侵蝕的天空領域就無法完整，曾經強大的天空之神現在只能勉強維持強大神力的等級，不再是不可戰勝的神王。我的哥哥姐姐們，你們合力就能驅逐我們曾經的父親，現在是時候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了。」

「至於大地上的其他生靈。」克羅諾斯不屑的移開目光，嘲笑似的補充道：「等我們尊貴的母親戰勝了烏拉諾斯之後，讓伊阿珀托斯重新創造一批就是了。」

啞口無言的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只能重新坐下，眾神的目光又匯聚到堤喀身上，堤喀心中一緊，大感不妙。

還不等堤喀起身反駁，勃然大怒的蓋亞已經揮動手臂狠狠的扇在克羅諾斯的臉上。盛怒的蓋亞完全沒有留手，原始神的全力一擊將神王擊飛出去。克羅諾斯的身體深深的鑲嵌在神殿的牆壁上，提坦神堅硬的身軀布滿細密的裂縫。

大驚失色的眾神驚叫著上前將神王從廢墟中扶起，堤喀趁機來到瑞亞身邊扶住她的手臂，命運神力隱沒在手掌中。

在堤喀看來，出現在眼前的瑞亞是被克羅諾斯控制了，所以才會說出那些匪夷所思的話。卻不想瑞亞趁機反握住堤喀的手，悄悄在堤喀手中留下一道神力，意味深長的握緊又迅速鬆開，一臉關切的來到克羅諾斯身邊。

堤喀下意識的將瑞亞留下的神力隱藏在手心，趁著一片混亂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堤喀再次警惕起來，原本打算站出來揭穿克羅諾斯的惡行，但眼下的變數卻又昭示著事情有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現在所處的場合不適合探究瑞亞留在神力中的信息，堤喀忍住心中貓抓一樣的好奇握成拳，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蓋亞負氣而走，神后攙扶著神王也匆匆離場，看了一場大戲的眾神也沒心思繼續留下來，紛紛結伴離開。堤喀帶著彩虹女神們在神殿外和坎納斯分別，太陽神和風神重新出現在天空上。

回到迷霧環繞的無形之島，堤喀揮退從神們獨自來到神殿外的水池中。小心的布下層層幻象，堤喀急不可耐的翻看著瑞亞留下的信息，仔細的看完之後，堤喀也不得不佩服瑞亞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