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三勾魂
白三仍是吃了就走，明月今天做的飯菜有些多，最終只能忍著肉痛叫了個跑腿，讓穿著黃色工作服的小哥連自己帶飯菜一起送到劇組去。
因為事先和導演助理聯繫過，她下車時王助理已經等在那兒了。
兩人皆是雙手提著保溫桶往片場走，一路上王助理神色嚴肅，一句話也沒說，讓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到了休息室，王助理放下東西就出去了，明月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心裡很不踏實。
到了飯點，進來的只有莫天一個人，他看到明月微微點了點頭，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
「前輩，今天劇組是不是出事了？」
「嗯，」莫天不想多說，「導演正在煩。」
他看了一眼擺著的熱氣騰騰的飯菜，拿起筷子在空中頓了兩秒，又放下了。
「你先回去吧，今天的飯菜怕是要浪費了。」
明月看出事情可能有些棘手，既然他不願自己知道，那就不要多嘴。
「那我先回去了，保溫桶放這兒就行。」
明月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找到群演扎堆吃盒飯的地方，想要弄清楚片場到底出了什麼事。
「唉，那小姑娘真是倒霉。」
「是啊，要是毀了臉，這行飯她就真的吃不了了。」
「我看著都疼，就一直聽她在那兒哭了。」
「唉，都不容易。」
「......」
明月從群演們的感嘆中得出應該是出了安全事故，就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小姑娘是誰？
「孫哥，今天片場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留著寸頭、悶頭吃飯的黑衣男人抬眼看到是明月，神色變得很複雜，欲言又止。
這個表情讓明月有些發慌，難道是自己認識的人？她掃了一圈，沒有發現現李常樂。
想到常樂受傷的樣子，明月心中一陣陣發急，大聲問：「是不是常樂？她怎麼了？」
孫勇自知瞞不住，沉聲將上午時劇組發生的意外說了出來。
「今天有不少的爆破戲，前面幾場都好好兒的，轉場後有一個位置的火藥不知是放多了還是沒處理好，一下子就炸了，當時常樂和幾個小子就在那一片，都受了傷。」
「那他們在哪兒？」
「劇組的人先把他們送到了附近的診所，那幾個小子只是嚇到了，處理好皮外傷，很快就回來了，但是常樂沒回來，聽說她臉上見血了......」
李常樂是明月從老家村子裡帶出來的，年紀小，愛笑愛鬧，一直被她姐姐、姐姐地叫著，明月早就把她當妹妹看待了。
現在她受了傷，又沒個熟悉的人在身邊照料，不知會難過成什麼樣子呢。
明月轉頭就跑回了休息室，沒管莫天助理的阻攔，直接沖了進去。
莫天冷冷地看過來，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惱怒，看到是明月，他有些意外。
「回來拿保溫桶？」
「不是，」因為跑得太快，明月還有些喘，「前輩，今天受傷的那個女生是我妹妹，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好去照顧她。」
莫天沒有說話，明月立刻舉起三根手指頭：「我保證，今天的事我一定不會往外面說的，絕不給劇組添麻煩。」
「前輩——」
莫天受不住明月這般請求，拿出手機翻看了記錄后告訴她：「她在同景醫院。」
「多謝前輩。」
明月說完便像一陣風一樣飛快地走了。
在計程車上，她一直感覺心神不寧，眼皮瘋跳，擔心李常樂情況嚴重，但她立刻又安撫自己，現在醫學技術發達，就算是毀容了也能通過手術做修復，不必驚慌。
在反反覆復的擔憂與自我開解中，明月來到了同景醫院，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住院部那棟樓。
此時，住院部一樓左側圍了不少人，有醫生有病號有家屬，皆是仰頭看著什麼。
明月順著他們的視線往上看去，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五樓窗戶上坐著的，是李常樂。
她穿著病號服，整個頭部被白紗布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縫，看她那個姿勢，應該是要跳樓。
跳樓？明月感覺如墜冰窖，渾身發冷，她怎麼那麼傻，什麼事情不能解決啊。
回過神來，她立刻往人群跑去，扒開前面站著的人，站到了李常樂的正下方。
「常樂，是我，你不要想不開啊。」
明月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扯著嗓門一聲比一聲大，到最後都帶上了哭腔。
李常樂聽到她的聲音，崩潰大哭起來：「明月姐姐，我毀容了，我沒臉見人了，也當不了大明星了，哇啊啊.......」
眼淚流經傷口讓疼痛加劇，李常樂疼得伸手去捂臉又不敢碰，更是傷心。
明月一邊打電話報了警，一邊大聲勸著，她很想上樓去李常樂的房間，但又怕自己走了李常樂會做出傻事。
就這麼又僵持了五六分鐘，一個一直仰著脖子看熱鬧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他轉了轉有些僵硬發酸的脖子，沖著李常樂喊道：「你到底跳不跳？不跳就縮回去，要跳就趕緊跳，別在這裡耽擱大家時間！」
明月猛地轉過頭瞪著他，氣憤地吼道：「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人當啞巴。」
而五樓的李常樂，身子緩緩往窗戶外傾斜，竟真的跳了！
「常樂，不要！」
明月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但卻絲毫不能阻止李常樂快速下墜。
她伸出雙手想要去接，卻被周圍的人拉著衣服往後退。
「砰！」李常樂側身砸在了地上，頭部因為震動而回彈，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圍觀的人一靜，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討論聲。
「常樂，常樂？」
明月跌跌撞撞地撲過去，發現她的後腦勺正在緩緩滲出血來。
「醫生，醫生——」
擔架很快就到了，李常樂被抬往手術室，明月緊跟在她身邊。
剛進到電梯，她便感受到一股陰風，白三出現在了電梯里。
此刻見到他，明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個害怕，他來了，說明常樂......
「白哥，不要，你不要帶她走，求你了，求你，她還那麼小，還有好多事沒有做......」
「這是她自己選的。」白三的手輕輕一抖，勾魂索就往李常樂的方向伸去，
明月來不急想別的，側身去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勾魂索直直穿過自己的身體，將李常樂的魂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