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考
夏夕手臂上還殘留著被斬斷的幻覺，雖然此刻手臂沒有任何傷口，但卻能感受到那個部位傳來的痛感。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手臂被斬斷的滋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夕捂住額頭，目光看向了窗戶邊開著的縫隙。
打開了收音機，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能顯示時間的措施全試了個遍。
現在是十二月十二日，早上七點左右的時間.....
「所以，那不是夢，是我.....重啟了這一天？」
很離譜，但事實毋庸置疑。
自己在被女友詹歆幹掉后，回到了這個情人節的早晨。
夏夕雙手不停揉捏自己腦袋上的頭髮，仗著年輕他也不怕禿頂，靠著拉扯頭髮的痛覺，壓抑自己經歷死亡的恐懼，以及被女友詹歆幹掉的悲傷。
「不....這太扯了....我何德何能，憑什麼世界能圍繞我轉？我只要一死，就能回到十二月十二日的早晨.....讓時間逆轉能否成功，有沒有理論支持這種事情暫且不說，單純的讓這事情發生，需要消耗的能量從哪裡來？憑空產生？」
夏夕前世學到的各種物理數學知識不停的告訴他這種事情有多麼違反宇宙法則。
但人類....終究也是渺小的，運用前世和今生學習到的知識，沒辦法解釋這種現象夏夕確實也無可奈何，但事實就擺在他眼前....
他沒死，並且回到了這一天早晨。
鈴鈴鈴！
床邊桌子上的電話聲音響起。
夏夕一愣，隨後，瞳孔里閃過一絲慌張。
他現在已經捋清楚了，他總共經歷了三次十二月十二日這個情人節。
第一次喝醉酒後被女友詹歆睡夢中掏心，不過第一次因為喝酒原因，導致記憶模糊，所以夏夕一度以為那就是做夢。
第二次就是在夏夕精神感知層面上的幾分鐘前...被詹歆折斷砍斷雙手，流血過多而死....
而第三次...就是現在。
連續劇經歷三次這個早早晨，夏夕當然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深吸一口氣，夏夕拿起電話。
「小夕...想我了嗎？」電話那一邊，是詹歆溫柔嬌弱的少女聲音。
記憶里可愛迷人的詹歆，和昨晚上眼神銳利，刀刀致命的詹歆形象....漸漸重疊。
夏夕心一疼，難受得要死。我的女朋友，我兩世為人就喜歡上這樣一個女生，怎麼這種事會讓他遇到...
「想....我很懷念你....」夏夕聲音沒有露異樣的情緒。
和女友昨晚上就說好了，今天情人節下午四點才見面，現在才早上七八點鐘，中間隔著這麼長時間....
夏夕肯定不可能浪費。
他要拯救自己....並且，也得想辦法弄清楚詹歆到底是發生什麼情況，才會突然變成這樣。
和女友日常說一些膩話，並且快速結束對話后。
夏夕坐在了自己的書桌前，把內心所有不可思議，混亂的思緒排開。
他雖然震驚於自己的遭遇，但關鍵時刻，理智，壓制住了感性，恐懼的干擾。
拿起了紙筆，開始整理現在的細節。
【1.自己連續兩次，死後都在十二月十二日的早晨七點半左右重生，並且都是被鬧鈴吵醒......】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異變？我是特殊的？還是說，
這個日子特殊？
自己是穿越者，難道說，死後復活，回檔.....這是穿越者在這個世界的特殊能力？為什麼像回檔這種能力，以前十六年裡，從來沒發動過。或者說，發動它的條件.....必須得死亡才行嗎？
但這種事情夏夕只考慮了五分鐘左右，就不去思考了。畢竟百分百，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用科學的理論無法解釋，憑空猜想能力的原理，來源，那能猜出真相的概率近乎於零。
不要去思考這個現象會發生的原理....而是去接受這個現象...
夏夕筆在紙上寫下了另一個關鍵問題。
【這個能力的發動次數......有限制嗎？】
前世的記憶在一點點湧現，以前看過的小說，玩過的遊戲內容里，比這種事情更離奇的主角遭遇比比皆是，夏夕強迫自己要用客觀的，不帶情緒的理性思維去看待這些超自然現象。
死亡回檔，這種事情很容易讓夏夕聯想到遊戲。
比如玩空洞騎士，初始就五條命，如果死了，會在最近的點位復活，不會有任何金錢損失和遊戲懲罰，並且和boss的戰鬥不會中斷。
但一旦五條命連續全死光，那就會直接在椅子這種存檔點復活，而且會損失身上所有金錢，boss什麼的，也要重新挑戰。
現實就是現實，夏夕很清楚，這個世界絕不是遊戲。
但自己的死亡回檔....次數是否有限？
如果是有限，次數用完后....自己會不會真的....
死！！！
但這個問題....
夏夕嘆息一聲。
同樣，也沒有答案。
就像人死後到底會不會投胎，有沒有靈魂，這種事情，只有死到臨頭才知道。
也是一個重要，但得不出結果的問題。
但思考這個問題，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的，或許夏夕接下來再次發生意外，大概率還能回檔到今天早上....但夏夕不能輕易，且毫無意義的賭這種東西，誰也不知道再死一次....是不是就是真的迎來死亡，畢竟這不是買彩票，輸了，還能下次再買....夏夕一旦賭輸了，那就人生全輸。
第二個問題略過...
【3.「神國」，那是什麼？它和自己死亡回檔的能力，有關聯嗎？】
連續兩次死亡，夏夕都在混沌黑暗中聽到一個聲音念叨這個名詞。
第一次，是恭喜他死亡，然後詢問他是否和神國簽訂契約。
當時夏夕以為是做夢，就隨口應了下來。
而第二次回檔，則是提醒夏夕意識體，已經和神國簽訂了契約，詢問他是否進入神國....而夏夕，果斷選擇了否。
所以說....那個反覆提到了神國這個詞語的黑暗中的聲音，能察覺到，兩次在「十二月十二日」午夜死亡的，夏夕意識體的不同...
哪怕整個世界都被重置，至少那什麼神國...能清晰分辨出，經歷過一次輪迴的夏夕，和一開始的夏夕有區別...
第一次輪迴的夏夕和神國簽訂了契約，在第二次輪迴的情人節之夜被殺后的黑暗中，依然有效..不用再一次簽訂契約。
夏夕心一跳，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
但馬上，他也意識到了一點...
世界重置，或許其它一切都沒改變，但自己意識體肯定改變了，至少他保有幾次回檔的全部記憶，意識體層次上，他是在累計信息經驗的。
那道聲音未必能區分出世界被重置，它只不過察覺到了夏夕意識體上的某些印記和變化...
或許那契約，只不過是第一次回檔的時候，在自己意識體上做了某些標記，就像紋身一樣....這世界其它人，回檔了就只不過是時間線倒退到十幾個小時前，他們的人生軌跡，選擇，只要不和夏夕這個世界的「變數」接觸，引發蝴蝶效應，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但夏夕他自己的意識體，卻在回檔過程里，能保留這些類似紋身的標記進行了死亡回檔。
從而被那道聲音自動判別為已和神國簽訂了契約的人士....
夏夕思考到這裡，背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
太複雜了....
這也是一個無解問題，猜，只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和求知慾望。
但永遠不能證真，亦或者證偽。
夏夕嘆了口氣。
然後就是最後一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