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陰，陽，混沌
郭岩此時心裏已是見鬼般一樣，這套《魚游變》可是自己自己苦心鑽研出的得意之作，其中更是暗含了天人合一的理念。
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僅僅簡單的看了自己演練一遍，便能分毫不差的複製下來。
這不可能！
郭岩心裏吶喊道，哪怕你自己千挑百選的親傳弟子牛玄機都沒有這麼逆天。
要知道牛玄機可是在江湖龍鳳榜上排名前10的存在，年年輕輕便已經踏足一流高手之列，早早的被自己定為下任幫主的候選人。
「你的記性確實不錯。」
沉思片刻，郭岩還是輕描淡寫的誇獎了他一句。
季伯英憨憨的解釋道，
「我平日裏讀書練出來的，無論什麼事，只待我看過一眼，便如刻到腦袋裏一般，就好像以前讀過書上面句子的排版，我現在記憶十分清晰。」
世上竟然有如此怪胎？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郭岩心中暗忖，面上不動聲色開口道，
「只記住招式才只是成功一半，要想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還需配上相應的內功。」
「前輩莫不是說的是那些練氣的法子？」
「哦？你學過？」
郭岩好奇的看向他，其實在接觸對方的第一時間，自己早已查探過，季伯英根本不像是有什麼內功底子。
「說起來慚愧，以前幫人口譯過些！」
「哦，那你沒學？」
「那時以為只是些修身養性的術士之道，所以...」
「...」
郭岩聽完心中又是一頓無語，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內功？」
季伯英稍作思索了一番后開口道，
「有《寒魄訣》《坐忘功》《氣樁功》《通惠功》...」巴拉巴拉......一口氣將自己知曉的內功名稱報了一堆。
郭岩聽到后也是一愣一愣的，
「哪來的這麼些各大門派的入門內功？」
季伯英聽完有些失望的低聲嘀咕道，忽然想到什麼，
「還有一個也要自宮的內功，只是爺爺當時聽了忌諱莫深，讓我趕緊忘了它！」
現在他還記得當時陸俊聽到的模樣，慘笑且癲狂。
「也需自宮？難道是無艮門《混天寶鑒》？不對，單單學那門內功何須如此，又不是那《辟邪劍法》！」郭岩聽完一陣納悶。
「我記得是叫「葵花寶鑒」，開篇就是誆人揮刀自殘，簡直太過陰毒！「
聽到「葵花寶鑒「這幾個字，郭岩不由得渾身一抖，忽然腦海里閃過一段段血雨腥風的畫面，心中一陣發冷，有些驚悸的問，
「你...確定是見「葵花寶鑒」？」
他郭岩為什麼明明作為上任幫主弟子中最小一位，卻能繼承幫主的大位，不是因為他天賦有多好，武功有多強，只是因為他前邊的幾位師兄都死絕了！
全都死在了圍剿全性邪教頭子司馬天岐的戰鬥中。
當年全真教叛徒司馬天岐不知從哪學得《葵花寶鑒》，加上他那修到極致的全真劍法，一舉帶領全性妖人殺入中原，殺得血流成河。
而那時道門巨梟全真教就是在這場戰鬥中，強如一流的全真七子，幾近天人的掌門王陽央都身隕道消，全真就此沒落，也成為了武當派崛起的契機。
最終再各大門派付出了慘痛代價后，才勉強將司馬天岐擊斃，卻也傷亡慘重，無力再追繳其殘餘教眾，也導致了現在江湖上還有全性妖人出來偶爾作亂。
後來江湖上得出司馬岐山之所以單憑一手全真劍法就如橫掃天下，全是得益於《葵花寶鑒》那本逆天邪功。
此時的郭岩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在想要不要一掌拍死面前這個潛在的禍患。
不過，想到自己從來不殺無辜之人，眼前這小子看起來還算順眼，於是決定在給他一個機會，
「小子我問你，你老實回答，假如你練就絕世武功，手刃仇人之後，當如何自處？「
「之後？「
季伯英有些遲鈍的道。
「是啊，想像自己在凡世中擁有了絕對的武力，可以隨心所欲，不用受任何約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會如何？」
郭岩緊緊盯着他的雙眼道，似乎想要窺破其內心的想法。
「當然是伸張正義，扶危濟困！」
季伯英一臉憧憬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也正應了自己平日所學的孔孟之道。
「哼，怕是到那一天你早就被世間種種迷昏了眼吧！「
郭岩對這言論不屑一顧，他混跡江湖數十載，什麼大義凜然的話沒有聽說過，對季伯英的話自然沒有什麼信服感。
季伯英聞言臉色漲紅，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道，
「那前輩的師父是如何確定您以後不會失去本心禍亂江湖呢？」
「那是因為我從小被師父教導，一言一行都看在他老人家的眼裏。「
郭岩說起「師父「兩字，語氣不由得一黯，想到了那個活潑老頭。
「那前輩敢不敢在我身上賭一把呢？」
「賭？「
郭岩有些疑惑的看着對方。
「對，就是賭我能不能堅守本心，不墜歧途！「
季伯英目光炯炯，直視郭岩，身上竟也隱隱散發出了一股傲骨凌雲的豪情，讓郭岩也是不由的為之側目，倒是小看這孩子了！。
郭岩心中有了計較，
「好小子，倒是顯得我有些偏執了。」
「既然你已經得了絕世內功，-那我就不自做主張的教你其他的了！」
「你說那個叫人自宮的玩意是絕世內功？」
郭岩心中一震，忍不住脫口問道，
「不行前輩，能不能就學您的武功，自宮我怕我...」
「哈哈，你剛才還不是說要拯救蒼生嗎？些許的犧牲又算的了什麼？」
郭岩見季伯英一副驚恐模樣，忍不住笑罵道。
「其實我是讓你做選擇，我一身絕學在當世之中也算是頂尖的了，可是真和那《葵花寶鑒》比起來，還是稍微有些不如。」
郭岩沒有藏着掖着，而是坦率的道出了實情。
「那我不能都學嗎？先把您的絕學教授給我，我以後若是碰上強敵，再大不了自宮學那邪功！」
「你想的美！」
郭岩毫不留情打擊道，
「內功屬性分為三種那便是陰，陽，混元！陰陽相剋，倘若同時修習這兩種功法，那必然要走火入魔，甚至丟了性命，只有混元不受影響！」
「而武學同樣如此，相應屬性的招式套路配同樣屬性的內功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反之則氣脈堵塞，內息不暢，事倍功半！「
「而我所學除了剛才你看過的《魚游變》屬混元外，其他皆是陽性武學，包括我所習幫中一系列內功。」
「而那《葵花寶鑒》則是至陰至邪內功，與我完全衝突，我這樣其實是為你好，畢竟你現在完全有權利選擇更好的方式！」
一時間的信息量有些大，饒是季伯英也有點消化不良，站在那裏半晌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