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寵靈
嘎啦駐足不前。他想看看，馭人術究竟有多邪惡。
他馬上就見識了。
一個靈鸚閣弟子打開鳥籠——只有一個小人。他是一人弟子。
靈鸚閣的弟子，按照所豢養的「人」，分為一人、二人及三人弟子。
如果能夠豢養四人，就到靈師這個級別了。
現在，這個急於立功的，是一人弟子。
這個一人弟子，瘦的像麻桿兒。
麻桿兒對自己的小人輕聲低語幾句。雖然都是人，但他們之間的對話卻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嘎啦聽不懂。
小人邊聽邊點頭，還衝嘎啦桀桀怪笑。
隨後，他如鳥一樣，飛出鳥籠。
他不慌不忙，落在自己的主子「麻桿兒」頭頂。
他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還打個噴嚏。
見狀，嘎啦哂笑，說：「這小屁孩兒挺有趣兒。」
他沖小人打招呼：「嗨，小屁孩兒，叫一聲爹，給你買糖葫蘆。」
小人呸一聲，對他吐口水。
口水飛濺開來，一滴滴的，飄向嘎啦。
「小屁孩兒，調皮！」
嘎啦話音未落，那些水滴罩向他。
嘎啦沒在意，隨手揮一下。他就是嫌臟而已。
他擋住一部分，但依然有數滴落在衣服上。
滋啦滋啦……
衣服被燒成一個個洞洞。
幸好他皮膚並非凡人，否則，那水滴就透入肌膚，乃至骨髓了。
這一下，嘎啦意識到了對方的危險。
這一下，對方全都愕然失色，尤其是麻桿兒。
他喃喃問：「你的，是啥功夫？」
嘎啦隨口答：「童子功。」
麻桿兒不太信的神情，凡人的童子功他見識過，擋不住這口水的。
「你，哪個門派的童子功？」麻桿兒追問。
他問了這話，自己都感覺是廢話。童子功還分門派嗎？童子就行。
嘎啦懶洋洋答：「少林童子功。」
麻桿兒似乎不信，打量嘎啦，上下左右打量。
嘎啦正要給對方解釋少林童子功的歷史淵源，對方卻問：「你是童子嗎？」
嘎啦一怔，反問：「我，不像童子嗎？」
麻桿兒倒是也實誠，說：「你這模樣吧，一看就是個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
嘎啦氣急而笑：「你爹我是正宗的童子，你爹我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光棍俠是也！」
「得得得，光棍就光棍，俠個屁啊！」麻桿兒不耐煩，隨後一拍胸口，「老子才是俠，鸚鵡俠，聰明伶俐智慧多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鸚鵡俠！」
他睥睨地瞟一眼嘎啦后，對小人嘰里咕嚕一番。
小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嘎啦。
嘎啦驚呼：「偷襲嗎？不禮貌不禮貌！」
小人嘴巴里嘰嘰呱呱，算是對他的回應，可嘎啦聽不懂。
嘎啦已經顧不上詢問對方話語的意思了。
小人招數怪異，是一種嘎啦從沒見識過的武功。
武功怪異也就罷了，小人每一招都攻擊嘎啦的要害，有的招數看似慢，卻異常快；有的招數看似快，卻異常慢，慢里透著殺招……
嘎啦使出降龍十八掌，再是乾坤大挪移，再是九陰白骨爪……他窮盡所有的武功，只能應付，不能擊敗對方。
小人還很壞，時不時就沖著嘎啦的眼睛吐口水。
口水，顯然是毒水。
毒水入眼，
嘎啦變成瞎子，小人就能輕而易舉將滅掉他。
小人，不但有一肚子壞水，還攻勢凌厲。
嘎啦狼狽抵擋。
憑藉著不死之軀，嘎啦硬是與對方扯平，並漸漸適應了對方的招數。
嘎啦與小人纏鬥了一個時辰。
小人口乾舌燥，不吐口水了，不過，他依然鬥志昂揚，依然桀桀怪笑。
但他的主子，麻桿兒，有些急赤白臉了。
面對一個凡人，一個時辰都沒拿下，他會被責罰的。
麻桿兒對小人聲嘶力竭地嘰里咕嚕。
小人更加兇狠，攻擊是一波又一波。
奈何，嘎啦並非凡人，而是硬核科技產品。
又是一個時辰，嘎啦甚至佔據了上風，因為小人怠工了。
他跳到一根樹枝上，又是噘嘴，又是對嘎啦豎中指，甚至還拍著屁股，一跳三尺高，沖著嘎啦大罵。
雖然小人與麻桿兒之間的對話是特殊語言，但小人罵人的話，卻是正宗的人話：
「你個鱉孫，你個龜兒子……」
口齒清晰，用詞準確！
嘎啦沒生氣，反而樂不可支。
「小屁孩兒，叫一聲爹，給你買糖葫蘆。」嘎啦不三不四的語調。
小人沒理睬嘎啦，而是突然撲向一隻鳥。
他抓住鳥，坐在樹枝上，拔鳥毛玩。
見狀，麻桿兒只好自個兒登場。他是鸚鵡人，超人，功力自然不弱。不過，他顯然不如小人。很快，就抵擋不住嘎啦。
嘎啦心道：呵呵，什麼超人，狗屁，也不過如此。
他有些飄了。
得意就會忘形！小人趁機偷襲。他把那爛乎乎的死鳥驟然砸到嘎啦眼睛上。這小人，一門心思偷襲他的眼睛，終於得手了。
還好，死鳥沒毒，只是模糊了他的視線。
嘎啦腦海中閃過富貴飯店水缸的位置，便虛晃一招，撲向水缸。
小人卻搶先一步等在那裡。
他藏匿在水裡。
趁著嘎啦洗臉。他張口咬向嘎啦的咽喉。
嘎啦瞥見了那瘮人的牙齒，急忙手捂咽喉。
小人咬住了嘎啦左手的食指和中指。
如果是凡人，這手指必定成為小人的辣條，但嘎啦並非凡人啊，他兩根手指在小人口中，猛然一撐，撐開他的嘴巴。
小人很不舒服，雙手抓住嘎啦的手，想掙脫。
嘎啦右手抓住小人的身體，再抽出手指，用左手抓住小人的腦袋，想將之拽下來。
拽——小人的脖子如彈簧一樣抻長了。
松——小人的脖子恢復原狀。
「呵呵，有趣兒！」
嘎啦玩起了小人的脖子。
「我的寵靈，我的小瘦！」麻桿兒心疼不已，驚喊。
寵靈，就是小人。
靈鸚閣的鸚鵡人，稱呼豢養的小人為「寵靈」，還會為他們取個名字。
麻桿兒的寵靈，名字叫「小瘦」。
也是，兩人真般配，都是一樣的骨感。
主僕情深。
小瘦掙脫不了嘎啦的魔爪，便嘰里呱啦向主子呼救。
麻桿兒敵不過嘎啦啊，無奈向南瓜頭求救。
南瓜頭冷哼一聲，其他弟子便全都掀開鳥籠的黑布，放出各自的寵靈。
一時間，十來個小人懸凝在空中，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見勢不妙，嘎啦虛晃一招，溜之乎也！
溜時，他並沒放了小瘦。
溜時，他還喊了一聲，「二妹，老地方見。」
他以為，胡噸噸還在某個原生態的茅房蹲著呢！